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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聂天聿把顾砚清眼底的柔和之意看的是清清楚楚。心里对那个能让顾砚清跌入红尘的女人更加好奇了。

“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兄弟我看一下啊。”

“会有机会的。”顾砚清合上盒子,复又看向聂天聿说道:“我刚才在你桌上看到一些设计稿,可你似乎不怎么满意啊。”

顾砚清的话一下子让聂天聿俊朗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愁云。叉着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设计稿。越看是眉头皱的越紧,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全部撕毁丢弃在纸篓里。

顾砚清挑了挑眉,“是真的遇到设计瓶颈了。”

聂天聿点了点头,“我这一年来一直在思考,珠宝设计就一定要镶嵌华贵的宝石吗?能否有朴实但又有深厚感情内涵的物品来取代宝石?”

聂天聿说出他内心的问题,本没打算会有人给他解决问题的,可顾砚清却上心了。

玻璃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变得灰蒙蒙的。下一秒,清冷的雨丝飘落在玻璃上,最后消失在窗柩缝隙处。顾砚清信步走至窗户前,推开一扇窗。清冷的雨意夹带着一缕缕甜蜜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微阖双眸,那缕桂花香变得越加清晰,映象里她的身上就是这气息。

没想到,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他只要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这难道就是情人间所说的相思?

“下雨了,你咋还把窗户打开了。”聂天聿说着就把大开的窗户合上,也打断了顾砚清的遐思。

顾砚清转身看着聂天聿,问道:“知道王维吗?”

聂天聿不解,“知道啊,你怎么无缘无故问我这个问题?”

顾砚清没回答问题,只是笑了一下继续问着:“知道那首《相思》吗?”

“红豆生南国啊?”

顾砚清闻言,唇角微扯,清隽的脸上有着笑意,“马上就要到十月了,中国两广地区的相思子也到了收果的末期。你拍卖会结束立马飞去,应该能采撷到一些。”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困扰了聂天聿一年的问题,在顾砚清没有明说的情况下迎刃而解。

王维诗里说的红豆,并非是常见的那种。相思子红艳、平滑且兼具光泽。上面三分之二是红色,剩下则是黑色。极具装饰效果。

关于相思子,还有一个凄美的故事。相传古代时期,一妇人每天站在一棵名为相思树下盼着戍边的丈夫回来。可是,妇人没有盼到丈夫回来,而是得到了丈夫战死的噩耗。而那妇人最后也死在她每日站立的相思树下,来年这棵相思树结满了红艳似火的相思子。

有趣的是,王维的这首《相思》也正是在一次与岐王的相聚上,一友人带来了一盒粒大饱满、红艳似火的相思子。王维想起了与妻子崔氏过往的点点滴滴,故而应制做了这首《相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聂天聿低喃道。他的脸上尽是欣喜,聂天聿知道,没有比这相思子更加适合的了,要含义有含义、要文化有文化的。

见聂天聿这般神情,顾砚清知道聂天聿是采纳了。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和她的名字仅一个字之差,她叫顾砚欢,名义上她还是我的妹妹。但你知道,情感之事向来不是人能左右的。我私心里希望这个“相思”有个独一无二的作品。”

聂天聿了然,笑了笑,“没问题。等下次见你时,我定带着“相思”,而你则要把你的“相思子”带着啊。”

“自然。”顾砚清应着。只是他没想到他在黎城给聂天聿出的主意,会在多年后成了他右手手腕那处无法碰触的相思。

相思,红艳美丽,但却有着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