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强见状,急忙伸手一把按住他,宽慰道:“先别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如果你这样冲动行事,岂不是正好中了她的圈套……”
林瑶也急于弄清楚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于是赶忙附和道:“没错!只要你现在实话实说,我就不请律师了,一开始我还想请个律师的。”
话到此处,她忽然想到他是法盲,于是赶紧补充解释道:“所谓律师,就是专门负责打官司的。原本呢,我是想让你多在牢里待几年的,我看你也是被人骗了,想想就算了。”
得到了林瑶和王自强的安抚,蔡功成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一些。
只见他双手捂住脸,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咽声。“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会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呜呜呜.......”
过了许久,直到那哭泣声渐渐平息,王自强不失时机地递上一杯温水,轻声说道:“先喝点水润润喉咙,然后咱们可以开始做口供了。”
一杯水入喉之后,蔡功成心情稍缓,开始缓缓讲述事情的经过:“我爹的离世的确和小吃店脱不了干系。那天中午我买了两只炸鸡腿,他不舍得吃想留着晚上当菜。晚上我又不在家吃饭,等我回到家时就发现我爹已经过世了。”
“问了我婆娘才知道是被骨头卡住了喉咙,本来我想找个打口棺材下葬我爹,但我婆娘说老爷子都死了,看能不能抬到小吃店要点钱当下葬钱。”
“那时我脑子一片混乱,竟鬼迷心窍般同意了这个荒唐提议。在今儿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拉着我爹就出发小吃店。”
“还没到六点半的时候就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问我这是干嘛呢。”
“我一开始是不说的,她给了我十块钱我就说了全部,然后准备拉着我爹继续去小吃店的时候,她又把我喊住了。”
听到这里,林瑶皱起眉头,“然后呢?”
蔡功成心虚地看了一眼林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然后她说给我五百块钱,让我去小吃店大闹一场。一开始我是不想答应的,毕竟这种事不太好。”
“但是她说只是闹一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就算小吃店报警,也不过就是赔点钱而已。”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说服力,接着补充道:“然后她就先给了我两百五当作定金,表示诚意,所以我就答应了这件事情!”
林瑶:“.......”
确实是二百五!
二宝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愤怒地指着蔡功成质问道:“那个女人有没有让你叫我们下跪?有没有让你砸油锅?有没有让你打人?”
一连串的质问让蔡功成再次感到心虚,他连忙摇头否认,“这些都是我自己干的,跟她没关系。她只让我大喊店里卖的东西吃死人,我寻思拿人家这么多钱,不得大闹一场。”
二宝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只能气愤地坐回原位,心想这么笨的人不多见。
这时,王自强开口问道:“那你知道这个女同志的情况吗?”
蔡功成点了点头。
王自强见状松了口气,还好知道,要不然全京城找这么个女人,犹如大海捞针。
“她给了我二百五之后,约好下次见面的地点。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悄悄跟着她,发现她走进了距离小吃店不远的一家店里。然后我听到有人叫她老板,就赶紧掉头离开了。” 蔡功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
听到这里,沈云川突然想起离自家店铺大概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家新开的饮品小吃店。
他当时是来视察店内的情况,所以也没怎么留意。
“是不是一家卖自制饮料和小吃的店铺?”沈云川看着蔡功成,试探性地问道。
蔡功成连忙点头,激动地说:“对对对,就是那家!我听别人说过,这家店还有卖炸鸡,但味道一般般,所以生意不是很好。”
林瑶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凑近沈云川,小声嘀咕道:“宝,咱们店附近什么时候开了新的店铺呀?我咋不知道?”
“半个月前我来这边视察的时候有瞄了一眼,应该是这个月新开的。”沈云川回忆着说道。
毕竟现在都快六月底了,距离上次过来也差不多一个月了。
新开的店,而且同样是做炸鸡的,这不就是妥妥的竞争对手嘛!
不过林瑶心想这竞争对手不当人,用的手段太恶心了,还好现在没有网络这么一说,要是搁到现代社会,自己店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被发到网上,那她的店就算完球了。
王自强向蔡功成打听清楚店铺地址后,然后带着同事们出发,准备去抓捕店老板。
林瑶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过了,想到明天孩子们都要上学,于是她对沈云川说道:“宝,你先把孩子们送回家,然后跟小弟说一声,不然他看到留家的纸条该着急了。”
沈云川点了点头,刚想起身时二宝便说道:“我不回家,我想留在这里,看看是哪个恶毒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大宝敲了敲二宝的额头,没好气地说:“留在这里能干嘛?还是你想请假偷懒,有爹妈在,你留着也没用。”
“那好吧!那妈你整死这个人,给我报仇,可千万不能放过他。”二宝还记仇蔡功成砸油锅让他们下跪的事,气冲冲的说道。
蔡功成一听这话,又开始伤心落泪起来,心里想着自己以后要坐牢,不由得哭得更厉害了,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店铺女老板。
“知道了,快回家吧!记得把狗和猫都喂了,也不知道今天几点才能回家。”林瑶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嗯!知道了!”大宝跟二宝挥挥手,然后带着园园跟在沈云川的屁股后面走出了警局。
周青石跟林瑶又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一时间警局里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那个令人讨厌的蔡功成在不断哭泣。
林瑶被吵得烦不胜烦,心想一个大男人这么能哭,上辈子水做的吧?
“哭什么哭!整天就知道哭,像个二百五一样,再哭信不信我马上找个律师过来。” 林瑶故意恐吓道。
蔡功成一脸委屈地嘟囔着:“我爹死了,我又要坐牢了,还不让我哭啊?”
林瑶将椅子搬到他身旁坐下,语气温柔道:“先别哭,听我和你说,你还要赔钱呢。你知道你砸的油锅里面的一锅油最少要二十块钱吗?还有,你知道我的小吃店一天能赚多少钱吗?”
“一天最少也要两百块钱,而且这还是在客人比较少的时候。今天不巧,赶上了周末,生意特别好,损失更大。你好好想想看,你们家到底有多少钱可以拿来赔偿我的?那个女人给的二百五肯定远远不够。”
蔡功成一听,顿时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要去坐牢,连父亲的后事都还没有处理妥当,现在还要面临高额的赔偿问题。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林瑶见状心里舒服多了。
不是喜欢哭吗?
那就让他哭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