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相国这是为何?”
刘邦、陈平等人都感到很困惑。
“陛下乃天命之子,陛下的队伍便是天子之师,陈豨,无耻叛汉之徒,他纠集的那些乌合之众,算什么?不过一群猢狲而已!如今陛下要让臣代表天子之师,去向一群猢狲求和,臣不仅无法做到,还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曹参解释几句,激动地说:“人常说,士可杀不可辱,与其遭受奇耻大辱,还不如求陛下给臣来个痛快的!”
“如此说来,齐相国并不愿意去当说客了?”刘邦对曹参的回答非常满意,立刻把激将的矛头转向了灌英,便假意问了一句,摇头叹息地说:“哎,朕何尝不想让陈豨吃点苦头呢,只可惜帐下无人呐!”
“陛下何出此言!”生性高傲的灌英果然很上道,双膝往地上一跪,拱着手说:“臣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将,但是,陛下若是分给臣三千精兵,臣此刻便出城迎敌,不吓破贼胆,绝不回还!”
“车骑将军果真有胆领兵迎敌?”刘邦故意做出将信将疑的神情。
灌英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胸脯剧烈起伏,连攥拳头,带拱手地说:“臣有没有胆子,代、赵大地说了算!”
“好,车骑将军果然好胆气!朕不要你用三千精兵吓破贼胆,朕给你五千骑兵,去给朕把晋阳城拿下来,如何?”
刘邦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把早就定好的计策说了出来。
灌英听完更加热血沸腾,跪在地上又是好几个响头:“臣取晋阳犹如探囊取物一般,陛下静等臣的好消息吧!”
“将军的胆色着实令人佩服,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是奇袭不成,还请将军尽快躲过敌军的围堵,及时返回邯郸,也好为陛下保留下这五千优良骑兵。”担心灌英会意气用事,陈平叮嘱说。
“下官明白,能取则取,取不成则改为诱敌回防。”灌英拱拱手,从地上爬起来后,表情凝重的多了。灌英并不是莽夫,而是智将。
“臣呢,陛下召臣来,不会只是试探两句吧?”曹参在一旁问。看到刘邦只给灌英安排了差事,却不搭理他,曹参顿时有些急了。
听到曹参的问话,刘邦转过头,盯着他问:“齐相国真的愿意为退敌做些事情?”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曹参也学着灌英的样子跪在了地上。
“那好,朕也给你两千骑兵,不过这两千人马远不如灌英那五千优良,朕希望你带他们深入敌境,作为突袭的策应,适当的时候……这两千人马是可以陷入敌阵的,齐相国听的明白,是否愿意?”
刘邦思量再三,还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曹参。
“当然了,朕并不希望你们去送死,最好都能全身而退。”
在曹参表态前,刘邦又说了一句。
“是生是死,臣都愿意!”
曹参郑重回答,望着刘邦磕了个头:“请陛下静待臣凯旋归来!”
刘邦点点头,最后看向了周勃:“周太尉,偷袭晋阳的安排便是如此,你应该全部听清楚了,朕现在就把正面迎敌的差事派给你,也把朕和赵国的安危交到你手里了,希望你不负朕的重托,既能打垮陈豨一众的嚣张气焰,还能将他们的主力成功吸引到西北一隅!”
“臣领旨,臣一定尽心竭力,不负圣望!”
周勃赶忙跪地接旨,陈平、曹参、灌英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代地北部边境。
陈豨从匈奴王处借来的五千铁骑,进入代地后并没有立刻按照统一安排,赶往代、赵边境,及时投入战场,而是对代地百姓展开了明目张胆的烧杀劫掠。一时间,代地北境黑烟滚滚,惨嚎一片。
“代王,大事不好了,匈奴人在我们北境大肆劫掠……”
“慌什么,不就是死了几个平头百姓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消息报告给陈豨后,陈豨的反应却很平淡。
“只要他们能帮孤夺取天下,别说北境了,就是把整个代地拱手送给匈奴王,孤王也是愿意的。”陈豨端坐马上,大言不惭地说。
这时候他已经领着代地兵马出了晋阳城,走到了距离赵国西部边境一半的路程。“来人,去把孤的上将军请来!”距离赵国国境越近,陈豨越不踏实,想了想,他又让人把负责奔袭的王黄叫了过来。再往前走一段距离,王黄就该离开大部队,带着三千精骑独自出发了。
“胜败在此一举,你若是能奇袭邯郸,打的汉军连城都不敢出,相信那昏君就该找咱们来求和了,到时候,孤若是得了十分好,便有你三分,不,孤要给七分!”陈豨跳下马,拍着王黄肩膀头许诺。
“请大王放心,臣一定打掉汉军的嚣张气焰,让他们龟缩在邯郸城里,连头都不敢往外冒!”王黄信誓旦旦地说。
“好,有将军这两句话,孤就放心了。”
又在王黄宽阔的肩头拍了拍,陈豨脸上有了笑容。
实际上,刘邦和陈豨采取的战争策略大同小异,都是用大军制造烟幕弹,然后,安排一小股机动性强的部队,趁乱搞突袭。
只是,同样的策略由不同的人执行起来,向来差别很大。
因此,究竟鹿死谁手,谁也无法料定。
赵国,邯郸城中。
卢绾父子商议之后,先后给在燕国都蓟城留守的张胜写了三封密信。第一封密信要张胜在原有三万人马的基础上,再“劣中选劣”选出两万人马,一共凑足五万人马,尽快送往邯郸境内。第二封密信要张胜安排涂乙即刻前往定陶去和彭越交涉,代表刘邦问他出兵事宜的同时,再探探彭越的口风,看他是否愿意和燕国合作,一南一北吃下赵国。第三封密信则反复叮嘱张胜,一定要充分利用留在燕国的那五万精锐,好好守住国境,以免陈豨攻打代地失利,转而进攻燕国。
递出这三封密信,又收到了回复后,卢绾父子很快便闲了下来。然而,陈豨的大军即将压境,他们又不能闲下来。
“他娘的,你皇帝大爷可真有意思,明知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却什么也不让咱们干,真是要把人急出病啊!”
卢绾放下茶碗,破口大骂起来。
卢义笑着说:“主人若是实在闷得慌,索性借几套衣服,小的陪您到城楼上巡逻望风去!”
“对呀,咱们可以充作普通兵将去守城楼啊!”卢弃受到卢义的启发,豁然开朗,望着卢绾说:“陛下之所以没给我们安排事情做,不过是想看看我们如何尽忠,爹,咱们放低姿态,去帮他守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