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沈卿尘慢条斯理地跟金颜姿述说目前的状况。
“王家和陈家这几年的手段一直不干净，把柄并不难找，稍加利用就摇摇欲坠了，两家人自顾不暇，不得已只能抛弃这两人断臂求生，所以，陈丽和王昊会按照判决，老老实实地蹲够年限。”
金颜姿的面颊还贴着纱布，金黄的卷发垂在肩侧，带有攻击性的美丽，在此时显得脆弱又易碎，医院似乎就是有这种魔力，多有生命力的东西，在这里都会格外苍白娇弱。
“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抬眸看向沈卿尘，语调没有多少起伏。
沈卿尘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他随意倚在沙发椅上，眼眸温和。
“可以，但要加价。”
“因为桉桉的缘故，我可以帮你出国，但搞垮王家和陈家，钓着王昊和陈丽这两条人命，是另外的价钱，你总得付出点什么，不是吗？”
金颜姿忽然笑起来，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一双眉目顾盼生辉，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啊，你就该是这个样子，只因为谢桉的一句话，就做亏本买卖，一点都不符合你这个人渣的形象。”
沈卿尘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指尖轻点沙发扶手，温润的眉眼没有丝毫变化。
“所以呢，你要用什么交换？”
金颜姿笑够了，靠在床边，把玩着自己的发梢，神色倦懒。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身上，还有你想要的什么？”
“你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沈卿尘神色舒展，眉目含笑，他从包里拿出一份股份转让书，连同钢笔一同递给金颜姿。
“我父亲老糊涂了，竟然让金世华持有了沈家一部分股份，现在这部分是你的了，虽然只有一点，但股份落在外人手里，我总是不安心。”
“签下名字，我就继续帮你，拒绝的话，你这辈子都只能凄惨地留在这个城市了。”
金颜姿双目赤红，紧握双拳，用力到指甲嵌入肉里，仿佛要将这份仇恨和耻辱融进每一寸肌肤里。
半晌，她才颤抖着执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触锋利，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憎恨和不甘。
“你最好能一直高高在上。”
她抬眸看他，嘴角冷笑，语调骤然阴戾。
沈卿尘将股份转让书和钢笔收回去，唇角勾起，嗓音懒懒。
“不劳你费心了，明天早上九点的机票，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金颜姿眼底泛出细微波澜，她捏着被角，强装镇定。
“我要再和谢桉聊一会儿。”
“我劝你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尤其不要打桉桉的注意，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你下手的。”
沈卿尘声音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眸底，带着微微凉意，话语中的威胁毫不掩饰。
“我会跟她说你累了，需要休息。”
金颜姿眸底猩红，她抄起一旁的玻璃杯就往沈卿尘身上砸，脸色阴沉，美艳的五官泛着冷意。
“你凭什么？”
沈卿尘微微侧过身子，玻璃杯砸在墙上，细碎的碎片回弹，割破了他的肌肤，他没有生气，反倒是被金颜姿歇斯底里的模样取悦了。
他缓缓站起身子，解开衬衫扣子，露出一截好看的脖颈，白皙的指尖触摸着肌肤上红艳艳的吻痕，笑得温文尔雅。
“凭我是她的男朋友啊。”
金颜姿猩红的目光刺在他的身上，她几乎要把嘴唇都咬破了，眸底涌动着病态的执念，妒忌扼住她的喉咙，刺痛她的眼睛，一滴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得掉了下来。
“你…”
恶心。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抓着桌角，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卿尘与她保持着距离，微微弯下腰，似乎是好心让她看得更清楚些，黑眸闪着愉悦的光亮，像是小孩子在炫耀新得到的小红花。
“我喜欢和她接吻，眼睛，耳垂，唇瓣，脖颈，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上彼此的气味，她从来都不会拒绝，脸红的样子很可爱，被吻到身子发软，就会抱着我喘息撒娇。”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奇怪之处，重新将扣子扣上，随后盯着呆滞的金颜姿，声音又轻又柔。
“啊，我想起来了，因为想要让你认清现实，别再抱着恶心的期待靠近她了。”
金颜姿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一直以来积攒的不堪，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她淌着泪水，将目光所及的东西全部往沈卿尘身上砸，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房间里的动静太大，吸引了路过的护士和医生，他们拍着门，询问着状况，沈卿尘冷淡地看了金颜姿最后一眼，开了门。
医生护士看了眼糟糕的房间，立刻将犯病的金颜姿控制住，给她打了镇定剂，金颜姿原本还在奋力反抗，却在看到门口的谢桉后，怔愣了片刻。
“发生什么了？”谢桉摸了摸沈卿尘的脸，满眼忧虑。
就这么一会儿，就能搞成这样。
战斗力惊人。
沈卿尘垂眸，纤长的睫毛轻颤，故意示弱：“不知道，金小姐似乎对我很不满，没聊一会儿，就拿东西乱砸。”
呵呵，信你就有鬼了。
你没故意激她，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发疯？
“对不起，卿卿，我…我不该强求你帮她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谢桉心疼地看着他，黑眸氤氲出水雾。
沈卿尘趁机抱住她，摸了摸她的脑袋，下巴枕在谢桉的肩膀上，故意对着病床上的金颜姿勾唇，黑润的眸底闪着恶意的暗光。
“没关系的，桉桉，这不是你的错，金小姐情绪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明天她就要出国了，今天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让她好好调整状态吧。”
谢桉似乎是被她说服了，她从沈卿尘怀里挣脱出来，看了金颜姿一眼，只见她眼睛哭得通红，泪水跟断了线的串珠似的，沿着面颊，一簇簇往下掉，好不可怜。
啧啧。
沈卿尘把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