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该抱哪边的大腿都门清!
“省长,我来向您报到。”鲁朝阳走进李正秋的办公室,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正秋知道鲁朝阳是徐远舟的人,现在又做的春江省政府的秘书长,还是专门服务自己的,这哪里还能信得过他?以后自己在省政府放了几个响屁,恐怕省委那边都会知道了。
“鲁秘书长,今天舟车劳顿,你先把住处给安排好,然后再开始工作吧。我这人比较随意,你只要安排好我一天的工作行程就可以了。”李正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他可不想处处被这个又不是自己的人的秘书长盯着........
天气逐渐转暖,春江省广大的农村农民已经开始准备春耕了。
王利琴到了春江后,在农业农村厅厅长宋继扬、副厅长安心的陪同下,开始对于春江省的各个县展开密集的调研,为马上召开的全省农业农村工作会议做准备。
作为农业大省的春江省省情有些特殊。江北市、春州市、并川市、马陵山市、新原市、都山市、甘州市、安桃市八市以种植水稻为主,而云河市、东陵市、宜阳市、安南四市又以小麦种植为主,这种情况在其他省可不多见。
王利琴的工作作风和徐远舟很相像,她的考察直接深入到田间地头。
在马陵山市的青县,她在田间看到马路边正在田里耕地的老农,直接就让车靠边停下,后边的车子见副省长的车子靠边停了,也纷纷停在了路边。
她踩着田埂上的泥泞,走到了老农的田边,耕田的老农一看路边那么多车子,知道来的肯定是个大领导,他便停了耕田,正好让牛歇歇。
“大爷,在耕田呢。”王利琴微笑着问。一旁的安心马上抽出了袋子里的烟,递了一根给老农,还掏出火机帮他点着了。
远处的树梢上传来几声布谷鸟的鸣叫。
老农吸了口烟,笑着说:“时节不等人哦,你听那鸟都在叫要我们布谷布谷了。”
老农诙谐的说道。
“您家有多少亩田啊?去年收成怎么样?”王利琴继续问。
“我家四口人,五亩田多点。种田嘛,饿不死也撑不死,一亩田也就千把块钱的收入,落不下钱,所以儿子媳妇过了年就外出打工了。”老农苦笑了一下,实打实的说。
老农说的这些,其实在各地农村都普遍存在。改革开放几十年,其他东西年年涨,但就是粮食不涨。
“今年的化肥和种子供应怎么样?充足吗?价格涨没涨?”
对于粮食价格,王利琴也无可奈何。
因为只要粮食一涨,势必带动所有相关行业的涨价,有人做过粗略的统计,如果稻子和小麦每公斤涨一元的话,所有的其他农副产品的涨幅至少要达到三倍以上。
到时候所有的物价都要飞涨。
所以,稳定粮食价格也是大局需要。
所以作为主管农业农村工作的副省长,王利琴能做的就是在生产资料上下功夫,降低农民的种地种田成本。
“种子和化肥呀,只要有钱随时都买得到,就是价格年年涨,这不,今年又涨账了,尿素一袋比去年涨了30多,水稻种子一斤也长了3块。”说完,老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要是年纪允许,我也出去打工了,这田越种越没盼头了。”
老农的话,说的王利琴心里沉甸甸的。
她扭头没好气的问农业农村厅厅长宋继扬:“宋厅长,前几天徐书记不是指示省政府专门筹措资金,用于平抑化肥和种子的价格吗?要求今年的化肥和种子价格不得高于去年的水平,这资金用到哪去了?”
宋继扬听了,头皮一麻。
他当然知道这些资金去了哪里。
其实,依据惯例,每年的春耕开始前,省政府都会从财政拨出部分资金用于平抑化肥和农资的价格,年年都要求第二年的农资和化肥的价格不能超过往年,但资金下拨到省农业农村工作厅后,资金如何落实使用、如何平抑农资和化肥的价格,历届主管农业农村工作的副省长和省长们并没有再过问。
既然上面不管不问,农业农村厅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以前,农业农村厅每到春耕之前,还会象征性的拨付一些到下面的县市区,虽然杯水车薪,对平抑农资和化肥价格起不到实质性作用,但好歹还总算是拨付了,宋继扬担任春江省农业农村工作厅厅长以后,见省里根本就不管这项资金拨下来以后的用处,干脆把这笔资金截留了。
所以近些年,用于平抑化肥和农资的资金,是一毛钱都没有下拨!
“可能是财政厅还没有下拨到我们农业农村厅吧,回去后,我马上到省财政厅催催,让他们尽快的下拨到我们农业农村厅来。”
他欺负王利琴刚刚才调到春江省来,对这里边的弯弯绕肯定不清楚。
他太小看王利琴了!
宋继扬这么一说,她就知道他在说谎。
用于平抑化肥和农资价格的这批2.6亿元的专项资金,王利琴记得清清楚楚,是经过她签字同意拨付下去的,财政厅明明已经拨付给了省农业农村厅,现在宋继扬,说农业农村厅还没有收到财政厅的这笔拨付款,绝对就是在糊弄自己!
联想到刚刚老农说的农资和化肥价格连年上涨,她立刻想到,这里边有猫腻。
看来这些农业农村厅的人,吃着农业农村的饭碗,却不干农业农村的事!
多年的官场磨砺,王利琴早就练就了处乱不惊的本领。
她微笑着不露声色的对宋继扬说:“你回去后到财政厅催问下就可以了。”然后他站起身对老农说:“大爷,政策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农村也会越来越好的,你要相信d和政府。”
老农也不知道真听懂还是假听懂王利琴的话,看王利琴一行要走的意思,也就客客气气的向王利琴挥手:“我相信政府!”
宋继扬松了口气,心想:这王省长和以前的副省长也都差不,一丘之貉,自己刚刚这么一说,就给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