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莹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只要李司祁能够同意,其实或早或晚并没有什么区别。
回到宫中,徐莹莹被李司祁放在了床上,没一会儿她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而李司祁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徐莹莹的睡颜,只是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头时不时地紧紧皱起来,而后再松开,李司祁也不知道徐莹莹到底梦到了什么。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李司祁才允许徐莹莹出城去解决王景瑞的事情。
因着王景瑞是反叛军,李司祁就只是让人把王景瑞送到了城外的一处义庄之中,派了两个侍卫守着。
徐莹莹跟着李司祁来到了停放王景瑞尸体的地方,为了不再刺激到徐莹莹,李司祁还专门让人把王景瑞的头缝了回去,至少看上去得体一些。
“莹莹……”李司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伤心的徐莹莹。
徐莹莹没有理会李司祁说过的话,只是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替王景瑞盖上脸上的白布,“王景瑞,是我对不起你,抱歉。”徐莹莹小声地说道,随后便找人把王景瑞抬到她一早就选定好了的地方。
那也算是个风水宝地,徐莹莹也算是尽到了最后一丝缘分。
王景瑞的棺材刚刚被放进土坑里面,徐莹莹就看见在土坑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不光徐莹莹看见了,李司祁也注意到了。
李司祁下意识地把徐莹莹护在自己的身后,警惕地看着那边,“你是谁?”
那人听见李司祁的声音,转过头往这边看过来。
“王景瑞?!”
“我以为…我已经你早就离开了…”徐莹莹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王景瑞的灵魂。
王景瑞只是冲徐莹莹笑笑:“莹莹,请允许我这么喊你一次吧,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利用你的信任绑架了你,是我不好,事到如今,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遇见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王景瑞满含希冀地看着徐莹莹,徐莹莹也只是双眼含泪,泪眼模糊地点点头。
李司祁在一旁紧紧搂住了徐莹莹的肩膀,他的眼神也放在了王景瑞的身上。
王景瑞知道李司祁能够看得见自己,随即也冲他笑了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以后照顾好莹莹。”
李司祁冷声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王景瑞最后冲徐莹莹挥了挥手,而后头也不回地踏进了去往地府的路。
徐莹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景瑞的灵魂逐渐消失不见。
王景瑞死了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王泽天夫妻的耳朵里面,他们并不知道王景瑞是因为什么死的,但是直接告诉王泽天此事绝对跟徐莹莹有关系。
收到消息的王家夫妇顿时伤心欲绝,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却落得连尸首都不能落叶归根,怎能不让人气愤。
为人父母却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家夫妇一夜之间白了头,整个人也仿佛苍老了几岁。
整个山庄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哀痛。
徐莹莹就是这个时候到来的,她把王景瑞下葬之后,就带着王景瑞的其他遗物踏上了前往山庄的路,李司祁担心,也一路随行。
来到山庄门口,门童瞧见徐莹莹跟李司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满是不忿,徐莹莹对门童客气地说道:“可否烦请这位小哥去通传一声?”
门童撇撇嘴,但还是转身进门去找了王泽天。
在等待的时候,徐莹莹看向在自己身后的李司祁,“你现在城中找地方住下吧,如今你的脸谁不知道,我想好好地跟他父亲说几句话,不会乱跑的,很快就回来。”
李司祁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逝者为大,李司祁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只得冷着一张脸离开了这里,但同时他也嘱咐暗卫保护好徐莹莹,若是王家人想要对徐莹莹下手,暗卫不必请示他的意思,直接动手,绝不留后患。
李司祁离开后,徐莹莹在连翘的陪同下在山庄外面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门童这才姗姗来迟,他看着徐莹莹的目光中带着一些迟疑。
连翘上前询问,“这位小哥,如何?”说着,连翘还顺势给门童塞了一个装得满满的荷包。
门童却把荷包推了回去,“这位姑娘不必如此,山庄待我们这群下人极好,也是不缺银两的,我们老爷也说了,他不想见这位夫人,二位还是请回吧。”
说罢,门童就作势要关上门,把两人拒之门外。
连翘看了一眼徐莹莹,继续对门童说道:“这位小哥,还请等一下,既然王老爷不愿意见我们家夫人,那还烦请小哥将这些东西转交给王老爷,转告王老爷,若是老爷他改变了想法,也可以来客栈找我们。”
说罢,连翘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裹递给了门童。
门童还想拒绝,但连翘已经陪着徐莹莹转身离开了。
门童别无他法,只得带着东西再次去找了王老爷。
此时的王泽天坐在书房之中,两鬓也已经斑白不已了,王景瑞死了的消息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见!”听见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王泽天满脸的烦躁。
门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把包裹递给了王泽天,“老爷,这是外面的夫人让奴才转交给老爷的,说是老爷看完若是想要去找那个小夫人,可以去城中最大的客栈找她。”
“拿走,拿走,给我扔出去。”王泽天想都不想地摆摆手,他本就对徐莹莹厌恶至极,自然也不想看见她的东西。
门童作势就要带着东西退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泽天还是出声拦住了门童,“等等,把东西给我吧,你先下去吧。”
结果包裹,王泽天陷入了沉思,方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拦下门童。
王泽天讽刺一笑,但还是打开了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只一眼,王泽天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