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孙宣荷时不时的来打扰,余沉沉也算是对北禁有了些好奇,平日里闲暇的时候,也不待在府里,反而是让红桃推着她在塔城里闲逛,得了时机也去了热城和临城,三个城的发展透露着很微妙的关系。
热城和临城面积小,人口却很多,但是大家却生活的很富裕,反倒是塔城一半以上都是穷人。
而且卖的东西,如果是熟悉的人去买,就是合理的价格,若是塔城的人去买,就会高上一倍,塔城的人发现自己被骗了,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余沉沉让红桃去买了些物品,重量够称价格合理的事塔城的商贩,价格高重量不够的事热城和临城的商贩,因为他们的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塔城的人,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余沉沉忍不住心寒,回去后,她把这事同白长舟说了,虽然白长舟现在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她相信,这些事他肯定都是知道的,而余沉沉告诉他,只是想让他放在心上,毕竟像她这样穿着打扮的人,都能欺负,更何况那些穷苦百姓呢。
白长舟点点头,他也知道,只是这事办起来难,只能一点点的开始摸索着办。
孙宣荷经常进出余氏医馆,大家伙也开始对医馆好奇起来,再加上孙宣荷经常在亲朋好友面前说李大夫的医术有多好,而且看诊收费价格很公道,所以来医馆看病的人渐渐的变的多了起来。
李太医看着病人拿着药朝他道谢,他也忍不住高兴,虽然医馆来的人还是很好的,但是相比之前这已经很好,等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他看病,不会因为担心顾虑硬忍着,把小病熬成大病。
秋去春来,来北禁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余沉沉的医馆已经在塔城正式的打出名声了,就连热城和临城的有些百姓也会过来看病,因为医术好,大家都很信赖李太医。
在这期间,李太医收了一个徒弟,是之前来医馆说狠话的年轻人,一开始他并没有对学医有任何兴趣,在监视这个医馆和李太医的时候,才发现治病救人是一个很伟大的事情。
李大夫能让生病的人恢复健康,能让他们能笑着回家,这样的人深深的影响到他。
而恰巧医馆在招人,需要对方会写字,所以他就厚着脸皮去询问了。
李太医可能不认识他了,所以没有说之前的事情,让他看了一本医书后,然后就开始考验他,从医书上选了几个药材名称,就让他写,谁知他写的字,没有任何错误。
李太医觉得很不错,让他第二天来上工。
“文清,过来给他包扎一下。”李太医叫着人,手上还不停的忙着给病人施针。
“这就来。”文清放下手里的活,就过去帮忙了。
两人分工合作,将医馆的病人都诊治完,这才匆忙的吃了口午饭。
“余姑娘在吗?我家小姐要生产了,所以想请余姑娘过去帮忙看一下,这样她才能放心。”一个小丫鬟着急的走进来。
李太医认出这人是孙宣荷的丫鬟,知道孙宣荷的生产日子就在这几天,没想到却是现在。
李太医立马放下碗筷,拿起药箱说:“文清,你去府里说明一下情况,你带我去看看,我也是大夫。若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先帮她稳住,等夫人过来。”
那丫头连连感谢说:“谢谢李大夫了,请您跟我这边走。”
等两人前脚出去了,文清就着急的把门关上朝白府赶去。
余沉沉听到他这么说,让红桃推着自己快速去了孙府。
这时孙府里的人,都围在孙宣荷的院子里,稳婆在里面照看这孙宣荷,虽然在怀孕期间已经被余沉沉的方子调养的很好了,但是这会突然大出血了,让稳婆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李大夫赶了过来,看着围成一团的人,问:“这孕妇怎么样了,能否让我进去看一眼。”
孙大哥知道他,医术好,所以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太多了,拉着人就往房间里去。
因为有外男进到产房,那稳婆着急的让人赶紧把孙宣荷给盖好,一点也没有给露出。
李太医诊着脉,眉头紧皱,按理说她身子很好,腹中的胎儿也被调养的很好,不会出现突然生产的情况。
“动了胎气,需要赶紧生产,这孕妇没力气可是生产的大忌。”
李太医说完,立马写了一个吃食的方子,让孙大哥让人去准备,还有补气血的方子,等孕妇生完孩子后立马让她喝下,避免气血不足引起的身体虚弱或者出现什么病灶。
看病方面他在行,但是生产方面他没直接接触过,所知道的都是纸上谈兵,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建议和帮助。
稳婆见他这样,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这要是任何一人出了问题,她都不好过啊。
没一会,准备好的吃食已经送进来了,可是孙宣荷这会根本就吃不下,稳婆见状没办法,让一旁的丫鬟帮忙,她亲自给喂了进去。
李太医在外面焦急的站着,听着里面忽高忽低的叫喊声,他也跟着难受,虽然知道女子生产很是艰难,但是没想到却是难到这个地步了。
稳婆着急的不行,这么长时间,孙宣荷都已经快没力气了,可是孩子还没出来,就连头都没看到,她担心时间拖的越久,这孩子恐怕就活不了了。
稳婆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走到孙老爷的面前说:“小姐这会都脱了力了,可孩子还没生出来,要是再生不出来,不光孩子,就连大人都可能会出事啊。”
孙夫人听了后,差点晕了过去,幸好一边的大儿媳扶住了她。
孙夫人着急的说:“老爷想想办法啊,一定要救她们啊。”
“放心孙夫人,他们会平安无事的。”
随着声音响起,红桃推着人进来了。
孙大哥见了笑着说:“余姑娘,麻烦你快救救我妹妹。”
余沉沉点点头,让红桃推着自己进去,稳婆见她进去了,自己也不敢懈怠,赶忙跟着进去了。
余沉沉看着躺在床上快要失去神志的孙宣荷皱了眉头,她都已经把人调养好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余沉沉给她把了脉,人虚脱的厉害,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指望她自己生产是不可能的。
余沉沉让稳婆按她的要求来,把被子床褥全部放到地上,然后将孙宣荷架起来,让她在被褥上来回走动,利用下坠的力量,让孩子生出来。
孙宣荷虽然瘦弱,但是一个怀孕的女子,没有任何意识,全靠他人支撑,两个小丫鬟才把人架起来就开始手脚发软,别说走动了,就这样让人站直了,都坚持不了多久。
余沉沉对红桃说:“你去帮忙。”
红桃点点头,走过去,架着孙宣荷的左边胳膊,两个小丫鬟架着孙宣荷的右边胳膊,就这样在被褥上走着。
稳婆则是紧紧的盯着孩子的情况,随着越走越久,孙宣荷腹部的下坠感越来越强烈,她被这种疼痛给折磨着。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生怕稍微大了一点声音,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立马传来了孩子的哭泣声,大家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孩子生下来了,她也不用继续受苦了。
稳婆将孩子紧紧的包裹着,虽然时间长,但是孩子还是很健康的。
稳婆将孩子抱到余沉沉的面前说:“这次多亏了姑娘啊,要不然别说我这老脸了,就着孙小姐我都……”
稳婆说着就开始难过起来,她这一辈子专门就给别人接生,虽然有些妇人生产的时候也出现问题,但是她从来都是保证大人和孩子都平安,绝不做出保大或者保小的事情。
她不是担心砸了自己的招牌,而是担心这么多年的接生手艺,还会让人丧了命啊。
余沉沉笑了笑,说:“婆婆不用太过自责,再说了,孙小姐没有大碍,孩子也健康的出生了。”
稳婆笑着说:“是啊,这都是因为你啊,看来,我这接生的手艺还可以在进步一下啊。”
产房很是脏乱,血迹和味道都很重,所以余沉沉让红桃将孙宣荷穿好后,就抱着她找干净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孙宣荷被抱出来的时候,孙大哥着急的走过去,从红桃怀里接过了人,去了其他干净的屋子。
孙家的人见到人没事,这才去看望孩子。
那是个男孩,因为刚刚哭的累了,这会正窝在稳婆的怀里睡的很是安稳。
孙老爷他们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这个小家伙,大家都担心坏了。
孙老爷笑着说:“今日宣荷生了儿子,母子君安,我高兴,府里上下都有赏赐。”
孙夫人开心的把孩子抱在怀里,从身上拿出早就打好的长命锁放在他的包裹里。
孙二哥眼尖的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稳婆,说:“今日多亏您了,留下来吃个便饭,你可是这孩子大大恩人啊。”
稳婆笑着说:“恩人不敢当,那位姑娘才是真正的恩人啊。”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红包她还是收下了,因为这是喜事,若是自己不收,反倒是让人觉得她不认为这是喜事,故意孙家难看。
孙二哥笑着说:“您也是恩人,还是需要谢的。”
因为孙老爷打赏了府里的下人,大家都很是高兴,所以饭菜都准备的很快,宴席开了后,余沉沉和红桃没有去前厅,反倒是去了孙宣荷的房间。
这个时候孙宣荷已经被洗漱的很干净了,躺在柔软的被子上,看着小床上的孩子。
知道余沉沉吃食上很是严谨,孙宣荷早就让下人带红桃去厨房单独做了,只是这会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
孙宣荷说:“真是对不住了,又劳烦你了。”
余沉沉说:“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我也算朋友了,你有事找我,我不会推脱的。”
孙宣荷笑了笑,歪着头看向余沉沉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大概猜到了,你不如面上表示的那般冷漠,只是没想到,你会把我当朋友。”
余沉沉有些不解,问:“不当朋友,你想当什么?”
孙宣荷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你饿了吗?我让人去催一下吧。”
余沉沉说:“不用,我来之前吃了一些,现在还不是很饿,可以等一等。”
孙宣荷点点头,说:“这么大的宴席你却不能吃,我觉得有些遗憾,等我出月子了,我亲自去安排些你能吃的食物,到时候你可别嫌弃啊。”
余沉沉摇摇头说:“嫌弃倒是不会,只是你要真的想做,我认为你还是与红桃商量好,省的她生气。”
孙宣荷不解的问:“她生什么气啊,难不成是不想你吃我给你准备的食物吗?”
余沉沉没有说话,反正她问红桃后自然会知道。
等红桃端着做好的饭菜进来,孙宣荷都愣住了,这些菜,比她月子期间吃的还清淡。
孙宣荷忍不住问:“这样的菜你能吃下去吗?不觉得没味道吗?”
余沉沉笑着拿起碗筷起来吃起,说:“比之前好多了。”
孙宣荷是不能理解啊,这全都是素菜,一点油水都没有,一碗汤,她仔细的看了好久,都没看到一块油腥,要是让她吃,她指定吃不下的。
等两人离开后,都收到了红包,孙老爷说是喜事,让她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她们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道谢后收下了。
等余沉沉他们回到府里后,才听罗右说,有人送来了好些东西,有珠宝布匹还有一箱银子。
虽然他们不差钱,但是光这些东西,足够在塔城买个好宅子了。
余沉沉想了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她让罗右记在账簿上,放进库房里,既然人家给了,她就不会还回去的。
孙老爷心里明白,这人救了她的女儿,还救了他的外孙,这个红包也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送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去白府,为的就是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