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整套的笔墨纸砚便准备好了。
赵辰坐下后,看向身边还站着的青鸢,“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本王磨墨!”
闻言,青鸢嘴角下压,没好气地白了赵辰一眼。
但她还是乖乖跪坐在赵辰身侧,给他磨墨。
准备期间,青鸢又小声嘀咕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大夏文风盛行,你常年被熏陶,比我西辽人强上不少,可一首诗不是那么容易被写出来的。”
“写的好,还则罢了,写的不好,你是要被耻笑的。”
又靠近了些,两人恨不得紧紧贴在一起,青鸢声若蚊吟,用只有她和赵辰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倪展就是想让你当众出丑!你方才打了他两巴掌,你借机报复你。”
“没看出来。”
赵辰嘴角上扬,回复她:“不过挺香的!”
“嗯”
青鸢皱眉百思不得期间,不明白赵辰什么意思。
但当她看见赵辰鼻翼微吸,她才恍然大悟,赶紧拉开和赵辰的距离。
旋即咬牙切齿道:“无耻!”
“嗯是有点无耻。”
赵辰鼻腔里应了一声,笑道:“这两个字,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女人对本王说过了,最后无一例外,她们都……”
“都什么”
青鸢最烦别人说一半留一半,追问道。
赵辰道:“她们都是本王的女人了。”
嘎嘣!
因为力道太大,墨条都被青鸢磨断了。
看着青鸢和赵辰打情骂俏,好不热闹,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甚至有些羡慕。
最后,倪展实在忍受不了,他已经等不及要看赵辰当众出丑了,于是催促道:“还写不写”
赵辰看了他一眼,“急什么”
又过了片刻,赵辰也不再耽误时间,捉袖拿笔,蘸蘸墨迹在白纸上落下第一首诗。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
挥墨潇洒书写,一首诗顷刻间便跃然纸上。
众人好奇把脑袋凑上来围观,啧啧称奇,更有人忍不住开口诵读这新鲜出炉的一首诗:“……醉卧沙场君莫笑,故人征战几人回嘶——好诗好诗啊!”
“让一让,让我看看。”
“哎呦,你挤什么,踩着我脚了。”
“后面的别挤……”
“前面的人让让,什么诗,快读出来,让大家伙都评评。”
由于赵辰作诗的地方就这么丁大点地方,大家人数众多,都想占个好位置,一时间,现场乱成一团。
“拿去!”
一首诗作罢,毫无征兆,赵辰拿起这页诗就扔了出去让他们去别处看。
一页诗飘落,顿时遭到众人哄抢,围观在赵辰身边的人数因此骤减。
还没有结束,在身边青鸢的注视下,赵辰再次用狼毫蘸墨书写,很快,第二首诗便完成了,紧接着就是第三首第四首第五首……似乎没有尽头。
赵辰坐在小案后面,望着面前的一方小案,眼里再无他物,不断下笔,脑海里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诗篇一首首呈现,又被他不断扔了出去,被那些子弟们哄抢诵读品阅。
“这首是什么”
“都听好了,这首是……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诗!还有还有,我第三首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我这里也有……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这首,这首是词,简直妙极了,大家听好了……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众人一首一首诵读着赵辰扔出来的诗篇,诵读的速度险些撵不上赵辰书写的速度。
他们震惊,兴奋!
震惊于赵辰作诗竟然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兴奋于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些足以流传千古诗篇的问世。
他们看向赵辰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充满崇拜。
就连原本还等着看赵辰笑话的倪展都变了,听完几首诗,他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自己这算不算是踢到铁板上了,自取其辱。
萧云鹤则是眉头紧皱,不可置信,他不相信他一向看不上的赵辰能作出如此多优秀的诗篇。
可不相信就管用吗这些诗篇是他看着被赵辰用笔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赵辰依旧没有停下,笔下的诗篇仿佛没有尽头。
渴了,自然有青鸢递的美酒,青鸢也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忠诚伺候赵辰作诗的仆人,十分乖巧。
她递酒磨墨,生怕打扰了赵辰作诗的兴趣……
……
深夜。
古岩庄。
当看着醉醺醺的赵辰被人从马车里抬下来,青鸢拿着一沓诗篇说有要事要禀报,萧云婵点了点头,示意青鸢跟她进屋详说。
借着烛火,萧云婵的眼睛看着手上的这些诗篇。
她原本就明亮动人的眼睛愈发明亮,看完之后她情不自禁地看向青鸢问道:“当真是赵辰写的,这些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写的”
“全是!赵辰作这些诗,是我给他磨的墨。”青鸢无比正经地回答道。
手拿这些诗篇,萧云婵又反复阅读了几遍,脸上洋溢着笑容,一种说不清道不名的笑容。
可是很快,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坏了!”
一旁的青鸢不解地问道:“什么坏了”
萧云婵咬牙气骂道:“这个赵辰,我一朝女帝伺候他两个月有余,可他还是要走。”
萧云婵解释道:“今日在场目睹者众多,这些诗虽然被你全部拿了回来,可这些诗每一首都极好,很快就会在灵武的大街小巷上传开,也总有传回大夏的那一日,赵辰这是在向外传递消息。”
青鸢道:“不能吧,只是一些诗句罢了,就算传回大夏,大夏那些人也不知道是赵辰写的,临走前我以云鹤殿下的名义,勒令那些官宦子弟严格保密,不准透露这些诗是赵辰写的,就当今日安乐阁无事发生,谁也没见过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