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俺拿回来了。”
夕阳染红了屋脊,树镶上一层暗红,血滴在青色的石板上,蔓延开来,渗到树丛深处。
孙悟空一手攥着染血的袈裟,一手擒着金箍棒,一双火眼金睛在血红的夕阳下折射出慑人夺目的光。
“师父,该启程了。”
他的声音是平静的,却透露出不容置哙的意味,是一贯少有的肃穆神情。
猪八戒和沙悟净都看呆了,从没见过如此神态如此可怕的大师兄,竟然比师父压迫感还高过几分,二人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用眼睛斜睨着江流,观察他的反应。
江流手捻佛珠,双目微垂,抿唇道:“悟空,你的心乱了。”
“嗤。”
孙悟空笑了,随手把袈裟抛给沙悟净,收回金箍棒拍了拍手,忽然敛了气势。
他二步旁移跳到江流身侧的椅子上,侧着身子凑到江流跟前,半开玩笑似的:“师父,俺老孙心乱不乱俺自己知道,你的心乱不乱,你可知道?”
沙悟净闻言,牙酸的咬了咬后槽牙,只恨自己不能化身飞蛾躲进地缝。
猪八戒以手掩面挡住自己偷窥的眼睛,屁也不敢放,只怕被这两个活阎王一个不爽混合双打。
师父和大师兄一个人发狂还行,两个人他真的遭不住啊!
孙悟空见江流不应他,便倒了杯茶递给江流:“师父,出家人不能喝酒,俺老孙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江流神情淡淡,目光冷凝,两秒后拂开茶盏,低语道:“你虽尊称我为师傅,我却从未教导过你什么,担不起你如此大礼。”
孙悟空笑笑,倒也不气,只将茶一饮而尽,调侃道:“师父,相处了不少时日,你倒是与俺老孙生疏了。”
“......”江流不想与孙悟空离心,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对了师父,袈裟既然已经拿回来,俺之前给你的帽子,你该还给老孙了。”
孙悟空手肘撑桌,以掌扶面,另一只手摊开掌心朝江流招了招,示意他交还帽子,面上挂着看不出喜怒的笑意。
那是他作为妖王,鲜少现于世人的城府,大部分时候,孙悟空不屑于做些虚与委蛇的事情,直来直往才算痛快。
江流闻言,抬眸看向孙悟空,二人目光交接,谁也不退让,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二人中间,二人僵持了许久。
半晌,江流避开了孙悟空逼人的视线,从怀中取出帽子放在桌上,闭眸道:“罢了,是我输了,你拿去戴吧。”
当孙悟空拿着帽子整整齐齐的戴在头上的时候,江流知道菩萨设置的这一难,自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孙悟空知道帽子的功效是怎么回事心甘情愿的戴上,和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戴上,是两回事。
而他江流做不到让孙悟空心甘情愿的戴上金箍,也不敢赌孙悟空知道后还愿不愿意戴上金箍。
观音大士给他设置的考验,这场光明正大的阳谋较量,是他江流输了。
看着终于展露笑颜的孙悟空,江流双手合十,念起了紧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