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时间隔的太久,许是三个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要说,真到了见面的时候,就跟尖叫鸡被捏住嗓子眼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相夷在旁边搅和气氛,插科打诨这么一问,三个人反而有了想说的欲望。
“我从前有个朋友···”
“是你的真朋友,还是你的一个朋友呀?”李相夷故意问。
谢云流给了他一个,瞧你那损色的表情,“真朋友!”
接着继续往下说。
“我的这个朋友叫做李重茂,脾气是个不错的人,很久之前相识,所以是我的挚友。只是他牵扯到了皇权纠纷,站错了队。朝廷觉得既然我是他的挚友,那我也一定也是政变的余孽,所以要求师门将我交出去···”
谢云流还想再继续说,却被吕洞宾打断。
“云流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他虽是我徒弟,却如同我亲子,是我一点一点教养长大,他是不是叛贼余孽,我最清楚,他不会的!”
“师父很担心师兄,但是朝廷一波一波的旨意传来也不好违抗,毕竟民不与官斗!所以师父一直在找寻两全其美的法子,希望既能够保住师兄,也能够护好门派。所以师父决定,让师兄离开这里,然后他亲自去京城,对着皇帝请罪···”隔了这好几年的时光,当着谢云流的面,李忘生终于说出了他之前未曾说过的那些话。
谢云流没有听到的那些话。
“我听见师傅同你说,事已至此,总要有人承担,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让众多的纯阳宫弟子受苦···”谢云流喃喃的说。
“师兄,师父的确说过这句话,可是你没有听到他说的下一句!”
“若交出自己的弟子,我又算是什么师父,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受难,那这个人该当是我!”
听完这句话,谢云流看着吕洞宾,眼神有些无助。
“师父,是这样吗?”
“云流,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早些同你说的!”
“不,不···”谢云流知道,这不是自己师父的错,而是那时的他太过年轻气盛,听了一句,就觉得自己的师父和师弟,连同整个师门斗抛弃了他。
所以气头之上,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在师父吕洞宾出来阻拦的时候,甚至还错手伤了师父。
“师父,那些伤···”他后悔的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早就好了···”吕洞宾不以为意的笑笑。
“师父,你不怪我吗?”谢云流轻声问道。
“云流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了解不过了,再说了,我是你师傅,我将你看作自己的孩子,你见过哪个父亲哪个师父,生自己孩子的气?”
这话说的没毛病,李相夷点头。
想当年他家李怀瑾,十生十世中,那嘎的叫一个干脆利落。
一回比一回气人。
但是当爹娘的能怎么办呢?忘川河里洗洗涮涮还能要。
毕竟是自己的娃。
耐心总是要多一点的。
误会说开了,谢云流的后面的心情都爽了。
甚至还出来给了他的徒弟洛风一个大大的惊喜。
因为现在身上还担着一个余党的罪名,谢云流怕给师门带来麻烦,干脆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只让人称他的道号静虚子。
“苏苏,你别说,他这个道袍一穿,道号一说,倒是还真的挺有人模人样,仙风道骨的样子···”
“李相夷,可求求你做个人吧!”时间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东西。
原来一向严肃内敛的谢云流,跟着李相夷和苏念一混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说话的风格都不一样了。
“话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东瀛的那些手下,听说你还创建了一个刀宗?”李相夷摸着下巴问道。
“我没去东瀛之前,他们也好生活着,既然如此,我去不去,在不在的,也没什么所谓!”
“反倒是,有一件事我若是不做,心中一直会有缺憾,这于我道心不利!”静虚子谢云流非常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呀?”
“同你打上一架!”谢云流,他一定肯定,必须的要同李相夷打一架,不然被窝火这么多回,发泄不出来,岂不是真的成为遗憾了?
修道的嘛!修身修心,万事当无挂碍!
“同我打?可以呀,不过打不过,你这么大年纪了,你可别哭鼻子,不是小孩,我可是不会哄的!”李相夷一个挑衅的笑意说道。
“哼,你别说大话,咱俩打起来,能赢的还不一定是谁呢?”谢云流直接硬气的说,他也没觉得自己是真正会输的那一个。
因为谢云流在纯阳宫实在太有名了,从小就是修行剑道的天才。
所以同李相夷定下的比剑地方是拭剑台。
比剑的那日,纯阳宫的所有人都来了。
大家都想看看,积累一点经验值。
就更别提了苏念一以及这三个徒弟了。
那必然是占据了相当好的位置。
这好歹是家属,有优先权不是。
然后就见到李相夷非常骚包的,给少师又绑上了一截红绸缎。
朝着苏念一的方向抛了一个小眼神。
苏念一:来啦来了又来了。
李相夷带着他的红绸舞剑又来了。
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两个人来了一场比剑。
冬日的天总是显得格外的低,暗色的云彩布满天空,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但是在拭剑台中间的两个人,剑光交错之间只有噼里啪啦的火花。
天上的雪离着两个人很远,就已经化作水汽蒸发了。
剑招很快,是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众人只见到那根红绸飘来卷去,灵活的像个活物。
地上是叠了一层太极两仪图。
“师父的剑好漂亮!”叶英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他的眼中,这剑法极快又在脑中极慢,不断地慢动作,他看的眼睛都不舍得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祁进则是紧张的抓着苏念一的衣角。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李相夷真正拔剑,像一场美丽的梦。
只见少师在同谢云流手中的剑再一次交击的时候,速度极快的李相夷穿剑刺挑,敲击谢云流的手腕,他手中的剑就是一个没拿住,然后李相夷手中红绸伸出,刺溜刺溜,就在这眨眼功夫把谢云流绑了个结结实实。
快的谢云流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输了这回事。
“回神了!”李相夷一拉红绸,谢云流被带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
“我输了?”
“嗯,你输了!”
谢云流:他怎么会输,行吧,他真的输了!
谢云流郁闷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自己确实被李相夷差了不少这件事。
他觉得从明日开始,再提早练剑一个时辰。
总有一天,他能超过李相夷的。
而另一天,吕洞宾则是老小孩的在哄小孩。
“你心境通明,有没有兴趣来纯阳哇?”问小屁孩祁进。
祁进摇摇头。
“不行,当道长,就不能吃牛肉了!”
说着还舔舔嘴唇,师娘做的牛肉真好吃,祁进想一直吃,所以他舍不得当道长。
吕洞宾:行吧,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