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娇道,
“我不想扬名立万,他们要不是害我哥哥,我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冯云山点头,洪玉娇说的不假,可是三十几条人命,可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玉娇妹妹,我听衙役们说了,你有意成全他们,是真的吗?”
玉娇点点头,
“不错!”
冯云山道,
“无论如何,你手刃三十多人,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不是好事,这样也好!”
洪玉娇道,
“我不想要功劳,也不想无故招惹是非,官司上的事就拜托大哥处理了吧!”
冯云山道,
“衙役们得了天大的功劳,他们肯定不会瞎说,你就放心吧。
你们先去我那里养伤,有什么打算,等伤好了以后再说!”
洪秀全摇头,
“我们兄妹就在此地疗伤,不劳费心了!”
冯云山知道洪秀全心里还是有芥蒂,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依着他们兄妹二人。
冯云山又去山洞亲自勘察了现场,吩咐收殓尸体各自埋葬。
他们在飘扬老道身上搜出了十几万两银票,估计可能是老道抢的官府的税银。
把每个人的情况写清楚然后报与朝廷备案。
上面写的是衙役们破了白莲教逆案,白莲教匪拒捕,被官差杀了二十多人,其余悉数抓获,里面根本没提洪玉娇一个字。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洪玉娇自己单身杀了世上两大高手团灭白莲教的事慢慢还是传扬出去了。
洪玉娇喜提“玉罗刹”的名号。
人们提起玉罗刹都说她长的倾国倾城,功夫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还会发掌心雷把人劈死。
玉娇自己并不知道,安心和哥哥在金田养伤。
背地里,冯云山给皇上上了一份密折,把洪玉娇兄妹的事情写清楚,问皇上怎么办。
伊宁接到奏折,看后告诉锦棠,
“棠儿,你的仇洪玉娇替你报了!”
锦棠现在天天和红袖、清兮在一起喝茶、聊天、看书、做些女红,日子过的很惬意。
听说簋连升被洪玉娇杀了,愤恨之余又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伊宁又让把孔祥国的海捕文书撤了,他的案子也算完结了。
伊宁让冯云山转给洪玉娇一封信,如果身体好些,让她务必带着哥哥一起回京城,他一定妥善安置。
洪玉娇看后,心潮澎湃,心神荡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养伤期间,有三个人经常来看洪秀全。
一个是曾黎,经常来嘘寒问暖,还带些舒筋活血的草药过来。
这个老头确实不错,对洪秀全兄妹都是安慰和呵护,并没有说三道四。
另外两个就是李以文和陈丕成。
李以文老家是梧州藤县人,离着金田有百十里路。
他自小家境贫寒,靠给人放羊为生,他舅父是村塾的教书先生,八岁的时候,跟着舅父读了两年书。
后来家里太穷,不能读书了,只能又去放羊。
过了几年,他舅父给他申请到村塾帮工的机会。
从此他又能读书写字,他最爱看的书是三国演义和水浒传。
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是不是也能挥斥方遒,叱咤风云。
去年他才加入拜上帝教,成了洪秀全的死忠粉。
陈丕成是当地人,今年才十五岁,他也是穷苦人出身。
他也是去年参加的拜上帝会,和李以文一样,他非常的崇拜洪秀全。
以前他只能作为童子军远远的看着,现在洪秀全风光不再,他却没有因此疏远洪秀全,而是天天围在洪秀全身边转。
洪秀全心思缜密,他想到妹妹杀了白莲教那么多人,怕是回来寻仇,就和玉娇说换一个地方养伤。
洪玉娇虽然不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点头同意,在哪里养伤都无所谓。
过了两天,半夜里有人来接他们,从此后江湖上没有了兄妹二人的踪迹。
洪秀全来到了山里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这地方就是李乃文找的。
洪秀全身体慢慢好起来,也渐渐习惯了自己是个残废的事实,开始考虑下半辈子怎么过。
金田附近的百姓信拜上帝教的基本没有了。
洪秀全自己都弄成了这德性了,他说的能是真的吗。
一开始还有人不相信,专门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传言。
看到当初的二天兄连路都不能走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二天兄残废了,三天兄当了县官了,其他天兄到现在也不知所踪。
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个骗局。
再传教已经不可能了,真的隐居山林做个富家翁?
想着想着,就到了自己的腿上。
自己想要造反,皇上都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好吃好喝的养着自己,最后竟然又放了自己。
所以,他心里已经不恨朝廷,是白莲教把自己害的这么惨!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为了钱不择手段,把我弄的如此凄惨,有仇不报枉为人也!
他决定下半辈子要和白莲教死磕到底,开启自己的复仇之路。
他也想把自己的妹妹拉进来,毕竟洪玉娇武艺高强,是个难得好帮手。
可是几次暗示,洪玉娇根本不接茬,只是劝他安心养好身体,安安稳稳的过下半生。
洪秀全也是个很执拗的人,既然我有了这心思,他就放不下了。
他又渐渐的和李以文、陈丕成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他俩是非常的赞成,
“洪先生,甭管您打算干什么,我李以文都跟着你,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陈丕成更没有什么说的了,
“洪先生,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
有了他俩相帮,洪秀全的计划得以实现。
有一天,洪玉娇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门缝下有一封信。
打开一看,洪玉娇目瞪口呆,
“玉娇妹,哥哥走矣!兄身残,心却存之天地!
休怪兄不辞而别,此去江湖凶险,实不忍你风餐露宿。
妹之身体已无恙矣,留之不去实为兄也!
妹尽可宽心,兄与朝廷之间胜负已分,兄不如帝也!
妹与兄之资兄尽取矣,与妹留川资一宗。
妹完婚之日是重逢之时,愿早得佳婿,一切妹自做主也!
天涯咫尺,妹之一切兄自会知之,如有危难,兄定能拒之。”
除了信,还有几张银票,一共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