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台答应,
“抚台大人放心,职司都准备好了,绝不会误了事。
不为别的,僧大人是为咱们来剿匪的,职司更应该竭尽全力是呀!”
僧林亲又是一路狂奔,第二天晚上戌时正赶到了蒙山脚下。
僧林亲吩咐大队人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先锋官赫别比他们早到了多半天,他和知县靳怀古把僧林亲迎接进县衙。
简单洗漱吃喝已毕,僧林亲问赫别,道,
“赫将军,说说你的情况。”
赫别道,
“大帅,末将已经把刘黑塔的老巢围起来了,只等大帅一声令下,末将就开始攻山。”
僧林亲点点头,这一路上赫别行动迅速,来到后又主动把蒙山围了起来,表现不错。
他又问道,
“你的五千人马可够用?”
赫别说道,
“回大帅,蒙山山连山,想要围的风丝不透是不可能的,
但上下道路并不多,末将把凡是能上下人的大路小路都围死了,他们大队人马是逃不了的!”
僧林亲想想也是如此,他点点头,又对知县靳怀古道,
“贵县,就请把刘匪的情况说一说吧!”
靳怀古躬身施礼,
“大帅,刘黑塔已经盘踞蒙山为匪一十二载了。
他是本县铜锣镇人氏,今年四十二岁,身长近九尺。
刘黑塔自幼习武,功夫高强,平常七八个人近不了身。
他身体异常灵活,平常的院墙对他来说形同虚设,跑山路也是如履平地。
这个人心思灵活,心狠手辣,以吃活人心肝为乐。
他曾经屠过三个村子,可以说是鸡犬不留。
“为什么?”
靳怀古道,
“到了夏收秋收季节,他就派人飞马传书,要各个村子交粮。
而且他要的粮要比朝廷多一倍。
百姓负担不起,就组织乡勇对抗,可是一旦被他们打开村子,那就杀的一个人都不剩,而且还要摘走心肝供刘匪大嚼!”
“啪!”
僧林亲气的差点把桌子拍烂,
“竟然有这等畜牲?”
靳怀古道,
“百姓们都盼着朝廷能派大军剿灭此獠,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僧林亲问道,
“难道他就不难为你们!”
靳怀古道,
“刘匪残暴但心思缜密,他知道如果动了地方官员,朝廷为了脸面势必要斩草除根。
他还知道和朝廷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极少扰乱衙门!”
“你们就不曾上书朝廷剿灭贼寇,绥靖地方?”
靳怀古道,
“下官来了一年半了,已经数次上书,只是都没有回音,下官也无能为力!”
僧林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整个县衙加起来七八十个人,还不够刘黑塔塞牙缝的呢!
僧林亲道,
“赫别将军,今晚务必当心,不要被刘匪钻了空子!”
“大帅放心,末将已经吩咐下去了!”
蒙山顶上的土匪巢穴中,匪首刘黑塔正和二当家的孔祥国饮酒密谋。
刘黑塔身材高大,按后世的算法有两米一高,体型壮硕,看起来是个真正的巨人。
和他一比,身高近一米八的孔祥国就不值一提了,两人对坐看着就像一个大人和孩童在对饮。
刘黑塔端起酒杯冲着孔祥国虚抬了一下,说道,
“二当家,你说咱们的计策能成功吗?”
孔祥国也端起酒杯,回敬了一下,一仰脖子,把半杯酒灌进喉咙里咽下,笃定的说道。
“放心吧大当家,官府的兵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
他们长途奔波,疯了似的赶路,早已经人困马乏极度疲劳。
加上第一天到来,怕是连军营也只是凑合着围起来的,三当家以逸待劳,龙精虎猛,定然能够旗开得胜!”
刘黑塔想想也是,把酒也喝了下去!
“二当家,你说这皇帝老儿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和咱们过不去呀!”
孔祥国道,
“大当家,这你还想不明白,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这阵子他弄了点钱,手里宽松些了,就想着要刘备摔孩子,邀买人心呗!”
刘黑塔点点头,
“又是赈济灾民,又是肃清吏治,很有些雷厉风行的样子,这小家伙怕是不简单呀!”
孔祥国给二人酒杯里斟上酒,哈哈笑道,
“大当家天纵之才,聪明无比,怎么担心起来。
他能作出这些事来,还不是他的老师杜寿田和林则徐那两个老匹夫出的主意!”
刘黑塔担心的道,
“就算他俩出的主意,如果长此以往,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孔祥国道,
“大当家的不要悲观,官家做事向来是虎头蛇尾,哪里能够长久下去!
打起仗来,几万人的军费糜耗可不是小数目。
当年雍正朝年羹尧打罗布臧丹曾一天就要耗费几十万银子的粮饷。
还有乾隆朝的大小金川之战,如果不是举全国之力筹措粮饷,打到半截就的撤军。
打仗就要死人,死了人还要抚血家属,有了战功的还要升官赏赐,皇帝小儿手里的那点钱顶不了多少日子的。”
刘黑塔道,
“你们孔家给他贡献了不少银子呢,真是的,老鼠给猫攒着了,早知道把你们家的钱都弄到山上来多好呀!”
孔祥国恨恨的道,
“一千多年来,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对我们家不是礼敬有加,恩宠备注!
谁能想到,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们孔家动手!”
刘黑塔呵呵笑道,
“呵呵,就你们家那做派,比我这土匪行事还要狠辣。
要论起对老百姓的祸害你们孔家比我刘黑塔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换做是我当皇帝,也要把你们家斩尽杀绝。
自古有云,富不过三代,凭什么你们家出了一个圣人就能让你们家几十代人衣食无忧,享尽人间富贵呀!”
话音未落,一个小喽啰端着一盘九转大肠上来放到桌上,
“大当家,二当家,九转大肠来了!”
刘黑塔夹了一块搁进嘴里嚼着,说道,
“这九转大肠确实不错,软烂鲜美,酸、甜、苦、辣、咸都有,真是绝了!”
孔祥国一听刘黑塔数落孔家,心里不服,正想反驳,又想到,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