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拍了一通马屁后,眼见这个大纨绔还是皱着眉头,并仰头看着空中盘旋的那只海东青,像是特别的关心。
史文恭又投其所好的道:“看起来衙内极为关注这东西。其实这东西的驯化技术及培育技术,连辽国都没有,掌握在更蛮荒的野人女真部手里。乃是辽国丧心病狂的压榨剥削女真部,让他们每年定期缴税似的上交驯化好的海东青,若不合格,少一只海东青,则杀女真部的十个壮年男人。”
高明也难免傻眼道:“卧槽这么狠,这时期女真部也就万把人,抛除妇女老人小孩,真正扛事的壮男也就两千多。少缴纳一只海东青就杀十个人,这些契丹狗……简直是自掘坟墓。他要不就下令犁庭扫穴,直接灭了女真部以求干净,要不就对人好些。契丹狗这样秘之操作,更像是基层官僚在瞎几把乱作为,明显是有意要逼反女真野人了!”
说到这些,史文恭就不懂了。
但卢俊义神色古怪了起来,介入道:“就以在下常往返宋辽两地进行走私的见闻看,衙内说的差不离,辽国基层官僚比我大宋更烂到根,几乎没救了,女真人迟早是要反的,他们受到的压迫已经是极限,现在是财物上被犁庭扫穴!”
史文恭道:“却不知,这辽国都视为战略武器的海东青,为何在我大宋上空盘旋着呢?”
卢俊义不禁微微一愣。
其实这也是高明想问的,但只是刚刚想问。
现在的话,思维极快的高明已心里预设了一个答案。
这不正好!
曾头市那些个“外商”就是女真人,他们拥有独特的驯马技术,也保不齐拥有驯化海东青的技术。而曾头市,乃是将门勋贵杨博雄的白手套……
顺着想到又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京城重地,已知的情报里是杨博雄和此番的谋反主角张怀素存在瓜葛,加之,现侦查军阵用的海东青也飞在京城高空?
反正是问题太多了!
高明也只能是先头疼医头,当即说道:“史文恭你号穿云箭,若我禁军神臂弓不能射此物,那你的穿云箭可否干掉这畜生?”
史文恭不禁舔舔嘴皮,仰头看着高空的黑点。
于卢俊义不禁双眼发黑,知道这位大兄弟他可以的。
史文恭虽想表现,但也不失冷静的抱拳问:“小将倒是可以一试,但海东青在强大辽国军中、都是珍贵罕见之物,极为值钱,可用于战阵侦查的海东青更是价值连城,乃十匹照夜玉狮子的价格。”
高明道:“你的意思是京城到处是权贵,我大宋权贵又都爱玩新奇之物,所以这鬼东西,会是某大佬的玩物,你怕射了赔不起?”
史文恭略尴尬的道:“启禀衙内,小将还真赔不起。”
高明懒洋洋的摆手道:“射!我倒是要看看这是谁的‘侦察机’,只要他敢来承认是他的。我赔他个鬼啊,直接抓起来送给赵鼎我孙子的关小黑屋去。赵鼎唯一有个好处是,连我都敢抓,那在这特殊时期他应该也敢把有槽点的权贵关小黑屋,是不是这个理。”
“……”
史文恭不禁和武松面面相觑了起来。
卢俊义神色古怪的低声道:“别怀疑,衙内就这路数和德行。”
就此一来,史文恭缓缓起身,瞬间之内换了气质,变得和武松差不多似的、满身野兽的那种爆炸性的充盈之感。
跟着取下了始终在背上的一张恐怖长弓,弓长的夸张,几乎快有史文恭自己的身高那么高了。
这时候像是一种高手间的气机牵引,即使卢俊义和武松也微微色变,因为就在史文恭握住弓的瞬间,两大高手都不约而同感觉头皮刺痛,有了强烈的威胁之感!
接着只见史文恭一个纵身,跃升飞起,待之力快衰竭时,又一脚踩在了屋檐上。
这二次加力的升力将尽时,史文恭再次踩在了主楼的三楼屋檐上。
“三次加力!”
这行云流水的轻巧姿态,引得武松崇拜的惊呼。
也就在史文恭三次加力、继续升起的那个瞬间,只见于空中幻影般把恐怖长弓拉至大圆满!
嗖——
强劲无匹的箭飞射时撕裂了空气,带起了刺耳的哨子声。
此等匪夷所思的神箭绝技,看得武松目瞪口呆!
在队伍之中武松谁也不服,唯独内心里承认打不过旁边这个卢俊义,于是忍不住凑近低声道:“麒麟大哥避得开这箭吗?”
卢俊义摇头道:“避不开,我师弟的穿云箭只要拉至大圆满,无人能闪也无盾能挡。”
这说话间,只见边飞在高空的黑点,已开始朝着某方位坠落了下去!
也不知道到底会落到什么地方?但高明已经不关心,实在是领略了史文恭的神技之后,也觉得心口薄凉薄凉的。
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史文恭要刺杀谁,就绝对是这时代里的第一神级狙击手,没有之一了。
就此高明皱眉道:“前番你说你始终被压制,因不会奉承又无钱送礼,非但不能升迁,还因上司小心眼,怕你的能力抢了他风头,进而打压?”
史文恭道:“回衙内,千真万确,这么多年,武举人出身的小将就这样被晾着,直至最近杨帅才破格召见。当时小的受宠若惊,最以前小的只是想着,什么能得马军衙门第七方阵统制大人召见,能受理小将对上司指挥使的告状,这就庆幸了。却想不到竟能被马帅亲自召见!”
高明喃喃自语道:“这确不合理,第九阵上方是右厢都指挥使、乃是掌管两万五千军马的高级将领。而右厢上方,乃是管马军衙门常事的都虞侯,再上方才是位高权重、身为禁军三大集团军主将之一的马帅大人!”
顿了顿高明接着道:“晾着你这么多年,说明根本不知道有你个人,而忽然发生这么破格的事,马帅忽然召见一个小小的不得志都头,那必然是有些特别针对性的事了!”
到此卢俊义不禁色变道:“衙内的意思是……”
卢俊义毕竟商人出身,不敢把马帅的是非说的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