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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坏家伙!

徐慧真狠狠白了他一眼,还是有些不正经的一面。

徐得庸咧嘴露牙笑了笑,哎呀,瞪人也好看,春天的草地应该挺舒服吧……。

这时,小理儿可能被两人吃东西的声音馋醒,睁开眼睛愣了一会,伸出小手发出“啊啊”的声音。

徐慧真没再搭理他,捏了捏小理儿的小手道:“啊,理儿饿了啊,妈妈给冲奶喝……。”

……

徐得庸吃完东西来到河边,动静惊起一些野鸭扑棱棱在河面远去。

嘿,看起来挺肥的样子!

这玩意要找到他们成群的落脚点埋伏,用土枪一枪总能喷几只。

他那气枪打这玩意可能还比不上他的弹弓!

他回到车边,从车下箱子里拿出柴刀。

徐慧真喂完孩子道:“你拿刀干什么?”

徐得庸笑了笑道:“我看那片芦苇有野鸭子飞出,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两窝野鸭蛋。”

徐慧真杏眼一瞥他道:“你就不能老实歇一会。”

徐得庸笑着道:“我不累。”

说罢就屁颠屁颠拿着柴刀开路向芦苇荡杀去。

徐慧真见此嘀咕道:“呵,小男人!”

这话徐得庸也就没听到,不然定会极力反驳。

不信?不信咱就看看……。

徐得庸在芦苇荡中“杀出一条路”,这边的芦苇冬天很多都被附近村民割去烧火,或者棚屋顶、编织用。

用芦苇扎的席子、垫子干燥暖和,都是铺床的常用物。

十分钟后,徐得庸身上沾着芦苇毛,脚上还有泥,兜着十几个野鸭蛋回来,得意道:“嘿,看我找到了吧,想吃不,我现在给你炒几个。”

“傻样!”徐慧真白了他一眼,伸手给他打了打身上。

见徐得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俏脸一红,凶巴巴道:“不累是吧,不累我们就赶路。”

徐得庸嘿嘿笑了笑,将野鸭蛋放到车里,拿出一个放在小理儿眼前晃了晃,放在她的身上。

小理儿立即好奇的双手抓住,然后将往嘴里送。

徐慧真轻轻捶了他一下,给抢过来道:“伱给她这个干啥,弄坏了到处都是。”

“啊啊啊……。”小理儿见东西被妈妈抢走,不乐意的叫起来。

“给她玩嘛,你上车抱着她,我们出发。”徐得庸道。

徐慧真没好气道:“之前说笑的,你喝水歇息一会。”

“就不歇。”徐得庸笑嘻嘻道:“你不上我可骑走了。”

“看不把你腿蹬折了,扶我一下。”徐慧真露出小女儿态的道。

扶着他的胳膊上车,徐慧真抱着小理儿,小理儿抱着小鸭蛋,三轮车重新上路。

徐得庸心情不错的唱道:“一呀么更儿里,月了影儿东边升……。”

徐慧真坐在车内忍不住嘴角上扬……。

……

下午,徐得庸他们来到了牛栏山,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徐辉率家的院。

徐慧真看着熟悉的院子不禁眼眶微热,说起来她有一年没回来了,这些日子她经历了太多事情。

徐得庸伸手抱过小理儿,一只手要给徐慧真搭一下。

徐慧真没让他扶,自个轻巧的跳下来。

徐得庸不禁咧咧嘴,得,小手还是没牵着!

徐慧真看着上锁的门道:“我哥和嫂子没在家。”

徐得庸逗着小理儿道:“辉率大哥这时候在上班,嫂子可能下地去了,这时候正是种高粱的时候,看来我们只能等一会了。”

徐慧真杏眼眨了眨露出思考之色,随即垫脚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捏了个钥匙,俏皮的显摆道:“不用等。”

徐得庸笑着道:“敢情你知道藏钥匙的地方啊。”

徐慧真小得意的笑了笑,直接开锁打开门。

听到动静,院里的大狗黑炭“汪汪”叫了起来。

徐慧真娇吒道:“黑炭,不许叫,不记得我了啊!”

黑炭看到她狗眼愣了一下,随即“呜呜”起来,挣着狗链子想要扑出来。

徐慧真走过去摸了摸它的狗头。

徐得庸抱着小理儿进去,小理儿看着狗子黑炭顿时瞪着清澈葡萄般的眼睛看着,也不害怕。

“啊啊啊……。”小理儿嘴里说着婴语。

徐得庸笑着道:“啊,大狗狗啊,狗狗。”

“啊……。”小理儿开心的咧嘴笑起来,嘴角淌哈喇子,小身子一扭一扭的想靠近狗子。

“孩子给我吧,你把车推进来。”徐慧真道。

徐得庸从善如流,将车推进来把东西都卸下。

徐慧真抱着小理儿到处看看,一边看还一边告诉她,小理儿来到陌生的环境,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时,李秀芳扛着镢头回来,快步走进来一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欣喜道:“哎呀,得庸来了啊,慧真呢?”

“我们在这呢。”徐慧真抱着小理儿笑着从她以前住的房间出来道。

李秀芳放下镢头,打了打身上笑着道:“你们来的可真快,我还特意早回来准备杀鸡宰鱼呢!”

徐慧真瞥了徐得庸一眼道:“都是他啊,路上也不歇,当然快了。”

李秀芳看了看两人若有所思,不过什么也没说,伸出双手道:“哎呀,这就我们小理儿吧,来,让妗妗抱抱……。”

徐慧真笑着把小理儿递给她道:“小雁儿和小虎子呢?”

李秀芳道:“自从都加入了高级社,我也没太多时间带他们,都送进厂里的育红班里去了,正好你哥下班一块把两人接回来。”

“那也挺好,回头等孩子大了送我那去吧。”徐慧真道。

李秀芳道:“这个得你哥说的算,八成他是不会同意。”

……

姑嫂两人聊了一会家长里短。

李秀芳看到她又拿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埋怨:“哎呀,慧真你来就来吧,浪费这么多钱干嘛,都是一家人。”

“也没有拿多少东西,况且我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小理儿被李秀芳抱了一阵有些不乐意了,晃头晃脑又揪又扯一副想去外面看看的样子。

李秀芳就将小理儿还给徐慧真道:“你们这一路奔波歇着吧,我去收拾收拾,这大鲤鱼是早上从潮白河里刚打上来的,鲜着呢,炖汤给你补补身子。”

徐慧真道:“嫂子不用这么麻烦。”

“没事,你们歇着吧。”李秀芳道。

见这姑嫂俩人客气上。

徐得庸起身道:“嫂子,您烧水吧,这杀鸡杀鱼的活交给我了。”

李秀芳连忙道:“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忙和呢。”

徐慧真瞥了他一眼道:“没事,嫂子,就让他收拾吧。”

徐得庸笑了笑,起身出去,抽出腰间的猎刀,先杀鱼,等水烧开再杀鸡。

“你看这……。”刘秀芳眨了眨眼睛道,有心想问,但姑嫂毕竟还隔着一层,等晚上回来让爷们问吧。

毕竟父母不在,长兄如父!

……

“叮铃铃、叮铃铃……。”

傍晚,徐辉率骑车前面大梁上带着小虎子,后面带着小雁儿回来。

小虎子坐在前面,一直调皮捣蛋按着车铃铛。

徐辉率在门口停下,单脚支地,后面的小雁儿快速的下车,背着小书包往家里跑道:“姑姑、姑姑……。”

小虎子顿时急了道:“爸爸,爸爸,快把我放下来,我要去看妹妹……。”

“你给我老实点。”徐辉率一只手将他提溜下来。

一落地,这小子就窜了出去,嘴里也喊着道:“姑姑、姑姑……。”

“哎呀,小雁儿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小虎子也长大了。”徐慧真笑眯眯的抱了抱小雁儿道。

小虎子对徐慧真已经有些陌生,嘴里喊着,但到了身前就停下,还有点不好意思……。

徐得庸等徐辉率停好车,递给他一支烟打招呼道:“辉率大哥。”

“兄弟,谢谢你了啊,将我妹和孩子带过来!”徐辉率笑呵呵的接过道。

徐得庸笑着道:“应该的,明个我回去正好拉趟酒。”

徐辉率道:“不多呆两天?”

“清明了,得回去给爷爷上坟,下次吧。”徐得庸道。

两人吞云吐雾的聊着天,徐慧真被两个孩子缠着,还要时不时看看睡着的小理儿,忍不住道:“你们两个男人,甭站那立柱子抽烟了,帮嫂子烧火干点活。”

徐辉率嘿嘿笑着道:“慧真,你一来就指派上,老爷子上什么厨台。”

徐慧真杏眼一瞪道:“你去不去,嫂子也是下地干了一天的活。”

“得得得,我去还不成。”徐辉率举手道:“等我们抽完这支烟。”

随即小声对徐得庸道:“我这妹子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好管闲事,小嘴叭叭的,不怕兄弟你笑话,那些年我这个当哥的不怕爹妈说,就有点怕她说。”

“嘿嘿。”徐得庸笑了笑道:“那说明你是个好哥哥,让着她呗。”

……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上了桌,有鸡有鱼很是丰盛,桌上笑声不断。

徐得庸和徐辉率两人喝了一斤二锅头,徐慧真便不让两人再喝了。

两人嘿嘿一笑对视一眼,也只能作罢。

李秀芳道:“慧真,还得你经常说说你哥,和人喝酒一喝就大,完了睡得和死猪似的,搬都搬不动。”

徐辉率忍不住道:“嘿,你这娘们少说两句,吃你的饭。”

小虎子啃着鸡腿乐滋滋道:“爸爸是死猪。”

“哈哈哈……。”

徐得庸等人顿时乐了。

徐辉率一瞪眼道:“兔崽子,屁股痒痒了是吧。”

……

晚上,李秀芳伺候两个孩子睡下,和衣躺下忍不住道:“当家的,你说慧真和得庸两个人是不是有事啊?”

徐辉率眉头微微一皱道:“有吗?当然……也不是不行,得庸经过这几次相处还是挺不错的!”

李秀芳道:“是,得庸模样为人看起来是不错,可慧真这条件也不差,虽说离婚带孩子,但找个正式工作的也不难吧。”

徐辉率想了想道:“那等明天我问问慧真的想法,他要愿意,我们也就甭说什么。那苟日的贺永强,当时慧真其实是不乐意的,奈何两家人同意,那时爸妈身体都不好,也为了冲冲喜,她就无奈答应了。”

“这回她要选了得庸,肯定经过更多的考虑,我们祝福就是,毕竟日子还得自己过。”

“好吧,你是一家之主,按你说的吧。”

……

翌日,徐得庸依旧早早的醒来,在院子里锻炼,不远处狗子黑炭虎视眈眈的看着,不明白这两脚兽在搞什么!

他目光一扫,忽然看到狗窝旁边石头堆里有两个东西,之前来的时候上面都放着柴火,这次露了出来。

于是他走过去,将两个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两个石锁,每个差不多得有五六十斤。

嘿,家里那块石头一直说换没有换,原来是为了等它们。

缘分啊!

他从用水瓢从缸里舀水将两个石锁冲了冲,两个石锁似乎有点年头,上面好像还有刻字的痕迹,只是已经模糊了。

这时,徐慧真起来上茅房,见此道:“你洗那玩意干嘛?想要啊!”

徐得庸咧嘴笑道:“想要,用作锻炼身体,等会我问问辉率大哥,花钱买也可以。”

徐慧真忍不住翻了白眼道:“不就是两块石头吗,我小的时候就见过,没想到现在还在,直接拿走就是。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精力!”

徐得庸提起一个,在徐慧真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抛起来一米多高,等它落下又稳稳接住,显摆道:“其实还有点轻,两个要合成一个就好了。”

徐慧真张了张小嘴,没好气道:“看把你能的,你还是小心点别砸着自己!”

徐得庸笑嘻嘻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慧真俏生生白了他一眼,进了茅房淅沥沥……。

……

虽说徐慧真让他拿走,可等徐辉率醒来,徐得庸还是又说了这事,这里毕竟已经是徐辉率的家。

徐辉率听完大手一挥道:“拿走,放着还碍事呢,不过带着这玩意占地方,你得少拉一坛酒。”

徐得庸笑着道:“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

早上吃完饭,徐辉率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酒厂,徐得庸则到后院搬了七个空酒坛放在板车上,世代酿酒家里不缺酒坛。

一切收拾妥当,徐得庸拍了拍手道:“我走了。”

徐慧真眼底带着一丝不舍道:“路上慢点。”

“放心,轻车熟路,你什么时候回去?”徐得庸笑着道。

徐慧真道:“最早也得过了清明。”

徐得庸道:“成,那天我去小酒馆喝酒。”

他随即又和李秀芳告辞,骑车前往酒厂。

“啊啊啊……。”小理儿在徐慧真怀里,看到徐得庸远去,发出婴语。

徐慧真笑着道:“啊,他走了啊,没事,过两天就能见到了……。”

今天天气有点阴,徐得庸怕路上再下雨,去酒厂拉了酒,便马不停蹄的赶回肆玖城。

徐慧真给了他家里的钥匙,他开门将酒一坛坛的抱进院内,重新锁上门便回了家。

等他离开,范金有的身影从墙角露出,沉着脸若有所思。

……

徐得庸回到家里,发现蜂窝煤已经都被收拾起来。

恰好秦淮茹出来,他问道:“秦嫂子,蜂窝煤谁给帮忙收起来的?回头我得谢谢他们。”

秦淮茹笑着道:“没别人,是午后院里的半大小子帮忙收拾的,南大娘已经给了零嘴感谢了,我家棒梗都得了块酥糖,可高兴了。”

“嘿,这帮小子也算没白投喂。”徐得庸心想。

又和秦淮茹随便聊了两句,他便进了屋。

饺子虽看起来很好吃,可是有主,咱也不能给煮着吃喽!

进屋喝口茶歇一会,他拿上桌子上奶奶买好的贡品和黄纸,骑车来到城外爷爷的坟前。

俗语说:“一百零五,上坟添土。”

说的就是冬至日后的105天,日子基本都和寒食、清明相连。

徐得庸添土、烧纸、磕头,诚心道:“望爷爷保佑奶奶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等纸烧干净,他才骑车回了家。

……

翌日,寒食节,亦称“禁火节”“冷节”“百五节”,是沿袭了远古的改火旧习。

禁火节后来又转化为寒食节,来历我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这一天不开火,只吃冷食。

肆玖城有非常着名的寒食十三绝:馓子,麻花,豌豆黄,焦圈,炸糕,艾窝窝,姜丝排叉,驴打滚,麻酱烧饼,螺丝转儿,硬面饽饽,糖卷果,糖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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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