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臣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臣愿意出宫前往漠北!”
“你……”
“你说什么?”
“绝对不行。”
迟云依本来还想重复那句话,但一听他要上战场立马反对!
“你逞什么能!?”
“你这身体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
“伤口发炎,反反复复,前两天一直发着高热!”
“也就今天稍微好一些。”
“要不然你以为我能一直纵容你到如今?”
“让你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儿。”
“要是你真的好了,那就赶紧滚出去,要是再敢行逾矩之事,我就给你砍了!”
崔怀瑜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人有些无奈,他的心上人总是如此为他人着想,明明已经发愁的不行,却不愿让他冒险,让他如何能够放手!?
“好了!陛下莫要生气!”
“我在战场上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但依然冲在最前面,那些畜生压根儿就要不了我的命!”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思念的人,有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除了那个人,我的命谁都不给。”
迟云依看着他如此郑重的双眸,脸有些微微发热,眼眶有些发红。
这几天崔怀瑜总是赤裸着上身,过来调戏与她,每回她很是生气,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砍了的时候,就会看见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些伤都是为了奉天!
都是为了……她……
她虽然对男女之事有些迟钝,但崔怀瑜如此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
她又怎能不知道崔怀瑜去战场上是为了什么?
上辈子他是如何潇洒,这辈子却……
她有的时候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对他说那句话。
穿着银白色的盔甲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
崔怀瑜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前进着!
这三年以来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可她如今的身份……
迟云依第一回神情郑重的回复他的心意。
“崔怀瑜!”
崔怀瑜看着面前人的神色莫名有些心慌,坐的也更加笔直乖巧,“我在!”
迟云依看着他如此模样,心中微软,但还是狠了狠心,“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我如今肩上是整个奉天!实在无法投入情爱之事!”
“我是奉天第一个女帝,我的一言一行关乎着整个天下!”
“况且崔家族规,崔家女不嫁皇帝,崔家子不娶公主!”
“你我之间隔的是家族!隔的是天下!”
迟云依已经不把崔怀瑜当弟弟看了,但他们还是不可能!
她本以为崔怀瑜听见这话会难过,结果他欣喜的凑上前,拉住对方柔软的手,十分坚定的看着她!
“云依!我真的很开心你能够认认真真想我们两个的事情,而不是一直逃避,把我当成弟弟!”
“其实你心中有我,对吗!?”
迟云依看着面前少年那炙热的眼神,到嘴边的不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两辈子一次如此坚定的被选择!
让她怎能不心动?
崔怀瑜见她并没有反驳,而是将脸偏到一边,巨大的狂喜笼罩在他的心头。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也都认真考虑过。”
“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我们心意相通,我也不要孩子,只要能够陪着你!”
“我们之间从来不隔着什么!”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不在乎他们知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我只在乎你!”
迟云依听见这话心头发酸,意气风发的崔家五公子不应该如此卑微的爱。
如今的海誓山盟,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笑话!
她上辈子和这辈子看的难道还不多吗?
就连所谓的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那么牢不可摧!
那她们这些所谓的配角呢?
激情过后只剩下一地狼藉罢了!
迟云依转过头,眼神坚定的看向他,“不!我在乎!”
“我讨厌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我也不想你之后后悔,我们到时候怕是连君臣都做不成!”
“我希望你是我得力的下属!而不是其他!”
“一时的激情换不来一世的相守!”
“我的这辈子,不可以再出现任何意外。”
崔怀瑜看着对方平静的眼神,心如同被刀割一样难受。
他明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动摇,可他们两人却总像是隔着什么一样!
他想说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会永远喜欢她一个人永不变!
他对她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但看着小兔子明显有些抗拒的眼神,终究还是妥协了。
“好!”
“我明白了。”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还是他给的安全感太少,既然如此那他就再次剖开自己的,让她清楚明了自己的爱!
迟云依呆呆的坐在原位,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许久……
从那天之后,迟云依再也没在皇宫之中见到崔怀瑜!
心中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其他,不过这样也好!
孩子心性,一时的新鲜感不能支撑整个人生!
既然两人有缘无分,那以后他成婚之时,自己多赏点东西就是了!
“陛下!”
“陛下!”
“怀瑜他去漠北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迟云依回过头去,就看见崔德鸿强装镇定的快步朝这边儿走。
“左相!?”
“你说什么?”
“崔怀瑜不是回家了吗?”
崔德鸿有些悲伤的摇了摇头,他也以为这个傻小子想开了,要不然也不能主动从皇宫之中走出来!
毕竟按照陛下的性格,不论这傻小子做什么,就冲着他对陛下的救命之恩,是不会将人撵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那傻小子从皇宫出来之后就不见人影。
等再次收到他的消息,就是手中的那两封信,一封是写给自己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不孝子崔怀瑜去漠北了!把信给陛下!
然后另一封信是给陛下的。
崔德鸿这才着急忙慌的走了过来将这封信交给迟云依!
“就是那傻小子写的信让我一定要交给您。”
“陛下!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那阵儿我匆匆的见他一面,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着走路都有点儿飘忽,一看身上的伤口就没有长好,还在发着高热。”
“如果这样去漠北的话无异于去送死。”
“就算他身上有那个东西,但他那种毛躁的性格,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累自己,更会连累他人。”
“陛下!他最是听你的,你看看那封信,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把人叫回来。”
“臣现在的年纪大了,而且世世代代都是文官,实在是经不起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迟云依对于这件事儿十分惊讶,气恼的走来走去,“我从来没有下令让他去漠北。”
“他怎么这么不老实。”
“这人是去找死的吗!?”
“崔相!崔怀瑜无召入京本就是犯了大错,如今又偷偷摸摸的出去,他真是以为朕不敢杀他。”
崔德鸿在心中默默点了点头,如果陛下真的忍心的话,或许自家的小儿子早就保住命了,也不用如今千里上送人头!
迟云依嘴上骂骂咧咧,但身体十分实诚的将那封信接了过来!
把信打开,上面洋洋洒洒的几个大字。
等我回来!嫁你!
迟云依脸腾一下就红了。
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开始止不住为一个人跳动!
崔德鸿虽然好奇自己儿子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但他没有自己儿子那么大的胆子,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测究竟是什么话,能够把陛下气成这样……
脸都给气红了。
“陛下!我儿……”
崔德鸿小心翼翼开口……
迟云依又羞又恼,心中又酸又涨,“你儿子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他……”
“你……”
“哎……”
“算了!既然他不想活,那就让他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