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倚着门槛,得意扬扬。
梁若诗只是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继续整理那些小衣服,“赵小姐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以为我会嫉妒吗?”
赵灵儿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踱步走进来。
“你既然这么看不上宋太太的位置,为什么不滚,别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了,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我呸,恶心。”
她骂她的,梁若诗完全没反应。
赵灵儿觉得没意思,这才转身走了。
伴随着赵灵儿离开,梁若诗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终于要熬到孩子落地,接下来就是计划如何逃离宋墨渊。
三天后,梁若诗正在睡觉,突然听到赵灵儿房间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梁若诗被惊醒。
听到宋墨渊紧张的语气,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起身去看。
只见宋墨渊抱着赵灵儿匆匆下楼,走过的位置上还有湿漉漉的印迹。
匆忙的背影消失,张妈又不满地嘀咕,“不就是生个孩子吗?鬼哭狼嚎什么?还弄得满地羊水,半夜还要收拾。”
原来是动产了,难怪宋墨渊会这么着急。
既然没什么事儿,梁若诗也打算回去继续睡觉,刚踏进卧室的门,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梁若诗吓坏了,单手扶着腹部,“张妈,我好像也要生了。”
……
梁若诗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特别特别的疼,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疼。
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掉下,助产士只是让她用力,等到漫长的煎熬。
一阵阵宫缩越来越频繁,梁若诗半条命都快没了,她能听见有护士在议论自己。
“这是宋太太,她老公在隔壁手术室陪别的女人,把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看着也怪可怜的,都说要嫁入豪门,这豪门的日子还真不是寻常人受得住的。”
“哎,男人都这个德行,别管追的时候有多喜欢,娶到手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有钱男人,压根就管不住第三条腿。女人要是想要稳住自己的位置,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我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样的生活,我可不想要。”
耳朵里充斥着她们的话,梁若诗只能攥紧了拳头忍受着宫缩的痛苦,猛然,她感觉到身下好像流出一大股液体。
梁若诗看过去,是血……
就听助产士也吓了一跳,“不行,孩子难产,快去通知医生准备剖腹产手术。”
一针麻药从脊柱注入,梁若诗陷入了昏迷。
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
晨曦的阳光温暖柔和,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微颤,梁若诗醒了。
躺在病床上,原本隆起的小腹平坦了,看来昨晚不是梦。
她虚弱地发出呼喊,才发现声音小得可怜。
口干舌燥,麻醉过后,刀口疼得厉害,可这些现在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是她的孩子。
通常生产完会母婴一室,但梁若诗身旁的婴儿床里空空如也。
忍着刀口的疼,梁若诗想要去问清楚,她的孩子呢?是因为体弱在保温箱里吗?
脚沾地的一瞬间,她根本就站不准,直接摔倒在地。
豆大的汗珠掉落,一颗颗砸下来,梁若诗单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慌忙把她从地上抱起。
“梁若诗,你不要命了?”
梁若诗颤颤巍巍抓住宋墨渊的手臂,迫切地问,“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宋墨渊蹙眉,没有直接回答,“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可梁若诗不依不饶,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不会善罢甘休,“宋墨渊,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梁若诗,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我只想知道,孩子呢?他在哪儿?”
宋墨渊深呼一口气,“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身体养好。”
梁若诗愣了愣,“什么意思?”
宋墨渊不知道怎么开口,对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大出血,你的孩子没保住。”
一瞬间,梁若诗的世界一片空白,她恍惚了片刻,笑了,“呵,你又想骗我,宋墨渊,这一次我不会信的。”
“既然你不愿告诉我孩子在哪里,那我就自己去找。”
她一把推开宋墨渊,“让开。”
冰冷的脸上满是阴沉,梁若诗像是忘了疼痛,踉踉跄跄地跑出病房,宋墨渊紧随其后追上去。
她疯狂地冲进办公室,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主治医生,“我的孩子呢?”
这时宋墨渊也跟了过来,主治医生看了宋墨渊一眼才说,“宋太太请节哀,把身体养好了,您和宋先生还年轻,孩子肯定还会再有的。”
梁若诗的身子猛然一晃,推开伸手扶住她的宋墨渊,直挺挺地站住,瞳孔不断放大,直到变得空洞。
主治医生在看到她瞬间染红的裤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流血了,快送手术室。”
周围人忙得团团转,梁若诗像是没有了任何反应一样。
她被木讷地送去了手术室,宋墨渊全程守在外面,他徘徊来徘徊去,根本安不下心。
这时,主治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宋先生,请您签下字。”
宋墨渊看着那几个大字“病危通知书”,眼里闪过一抹戾气,“什么意思?”
“宋太太现在的出血止不住,这样一直下去……”
后面的话主治医生没说,宋墨渊也猜得出,他当场就把病危通知书给撕碎了。
宋墨渊阴狠地盯着医生,“如果不想你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就不要拿这种东西给我。我只接受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活着,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说完,主治医生打算进去。却被宋墨渊一把叫住,“你去告诉她,如果她敢死,我就让她妹妹给她陪葬。”
主治医生不寒而栗,她一点也不认为宋墨渊是开玩笑,他似乎是……认真的。
“……好。”
看着那扇手术的门紧紧地关上,宋墨渊的脸色也更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