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中一边刀影纷飞,一边庄严礼佛,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
很快那边反抗的奴隶和武僧就被屠戮殆尽,西夏武士丢下砍坏掉的兵器,捡了寺庙中的刀枪,将这群围着“人灯”念经的僧人包围。
此时上师烈火灼心,已经寂然不动,断了气。
而那方才喊停他的僧人用官话问喊道:“阁下是什么人?与我萨迦一脉有何仇怨?”
杨巨常向夺命书生一伸手:“令牌?”
“啊?”夺命书生一愣,但不敢违抗,将一品堂令牌交到他手中。
杨巨常将令牌丢了过去,僧人接住一看,道:“原来是西夏的客人。”
杨巨常道:“哼。你们唃厮啰部投靠宋国,屡屡和我们西夏国作对。不必相瞒,我们一品堂已经和宁玛派的鸠摩智大师达成战略伙伴关系,今日灭你一寺只是开始。接下来一品堂和大雪山南北夹攻,你们萨迦派已是覆灭在即。算了,和死人有什么废话的必要,杀光他们!”
“是!”一品堂被栽赃陷害,西夏武士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举起屠刀。
杨巨常也挥掌用“火焰刀”的功夫杀了几个和尚,然后又遥遥一指点死了那个大和尚。
很快寺庙被屠戮一空,一品堂怕唃厮啰部的军队赶来,先一步骑马朝南面逃去。
而杨巨常则留下了夺命书生,逛起了寺庙中的藏经室。
夺命书生懂多国文字语言,在他的翻译下,杨巨常得知此处藏经有密宗经书、黑教巫术,也有天竺婆罗教性力派典籍,剩下的经书便大部分都是吐蕃僧人将三教合一的邪典。
直到书生翻到几本装在檀木盒中的经书时,眼中露出了惊诧贪婪的神色,被杨巨常发现。
“这几本是什么书?”
夺命书生本想隐瞒,但被杨巨常的眼光一照,便觉得心里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
“这几本是萨迦派的武功秘籍,叫《龙象般若功》,还有一本《大瑜伽密乘》,好像是密教里最尊崇的上师才可以修行的法门。”
杨巨常接过来一翻,这几本经书与神足经十分相似,也是以瑜伽图形为主,旁边心法书以天竺文,又有吐蕃文字注解。
夺命书生道:“昔日吐蕃赞普朗达玛灭佛兴苯,密教弟子逃到大食、天竺、回鹘,后来吐蕃王室分裂四系,宁玛派杀回吐蕃,灭了黑教,夺回国教之位。密教弟子自各处回归,派系林立,想必这些经书武功也都是那时候从天竺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杨巨常将几本秘籍收好。
大瑜伽密乘倒不如何,与神足经多有相似重复,但这门龙象波若功于杨巨常却大有用处。
其增力强身之能,若能精选其中瑜伽姿势,改进为军伍体操,于军操练,不出半年,便能练出一支虎狼之师。
而其全功,勇猛精进,阳刚有力,更与乔峰十分契合,可将此功传给他修行。
夺命书生眼巴巴地看着秘籍离他而去,杨巨常看在眼里,便道:“本侯一向赏罚分明。你向导有功,我便传你一招剑法。须知得失随喜,知足常乐。”
方才书生的佩剑已经在厮杀中折断,杨巨常摄来一根短棍,念了一句运气使劲的心法口诀,而后一剑递出。
只见扁平的木棍端头,竟然生出一道锋锐之气,无声无息地刺入前方的木柜之中,如穿腐乳。
书生看得目眩神摇,他号称夺命书生,一手十三路夺命剑法精妙狠辣,自以为剑术一道已知其中三昧,但看了这一手剑术,再回想自己所练所见,只能说在座剑法都是乐色。
杨巨常传了他一招逍遥派的剑术后,便离了藏经室,又走去禅房,见到了许多被僧人抓来修炼性力派法门的明妃。
他令书生将群女解散,随即泼油点火,将这处寺庙付之一炬。
大火熊熊,青烟滚滚,惊动了当地贵族军阀,他们领兵来救,但寺庙火势已经止不住了。
一番折腾,只拖出一位一息尚存的上师,那上师递出一块一品堂令牌,说了句“大轮寺”后,脑袋一歪,就此断气。
杨巨常一行人一路快马南下,杀僧放火,过程中又灭了两个寺庙,搜罗武功。
结果又得了一套《龙象》,一套《大瑜伽》,一套《无比瑜伽》。
经过一番研究,得知这萨迦派的镇派神功乃是天竺瑜伽密乘,以大瑜伽密乘筑基,无比瑜伽密乘进阶,最后修身佛无上瑜伽密乘,便可化身当世活佛。
三功合一,乃成天竺三脉七轮体系中的至高内功经典,玄妙不在禅宗易筋经之下。
杨巨常这一路烧杀抢掠,萨迦派可以说损失惨重。
而这一番打草惊蛇,自然也惊动了这一片区的所有人。
杨巨常一行人纵马在逃。
后面四路吐蕃兵马呈口袋包夹而来,皆是弓骑,足千人之众,只待拉近距离,将这群异军突入的西夏武士射死。
众人狂奔之中,忽见前方水光闪闪夺目。
夺命书生大喊:“前面是星宿海!”
众武士几日厮杀奔逃,连人带马早已疲惫不堪,此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但后有追兵,所有人都看向了神侯等待命令。
杨巨常道:“丢掉兵器,弃马入湖!不熟水性者运功闭气,令善水者携。”
众武士得令,丢了身上的兵器,飞身下了马匹,朝着湖水中一跃而入。
这些战马早就累得七荤八素,此时背上一轻,泄下气来,纷纷四脚朝天趴了一地。
前文提过,星宿海是一片湖泊群,类似于楚地云梦泽,只是湖泊更小更密集,在日月光照耀下,宛如天上繁星,故得此名。
一众人跳入湖后,没游几步便遇到泥沼,连游带爬,前进极慢,耳听着后方吐蕃骑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都着急了起来。
杨巨常踏水而行,挥袖卷起神风,将众人拉入一处大湖。
喝道:“用芦苇通气,沉水三丈!”
众人听令沉水。
此时后方追兵已至湖边,马蹄受湖水沼泽所阻。
他们先是远远射了一波箭,只可惜两边距离尚远,只有零星力大顺风的几箭接近,被杨巨常鼓风扫落。
领军的几个贵族指着杨巨常破口大骂,因为那些被烧的寺庙中,许多和尚都是他们的亲友甚至子女,只有几个去那里修轮座的女眷活命回来,向他们诉说惨状。
杨巨常冲着他们冷冷一笑,慢吞吞地向湖深处走去。
如此挑衅,贵族已不能忍,两路下令全军绕湖而行,前去包夹。
还有两路则下马趟泥去追。
然而此时却有不少军士犹豫了起来。
原来这些吐蕃土着十分迷信,此地密宗高手也时常以武功显法,称之为神通,所以才令他们崇拜臣服。
而杨巨常此时踏水而行,宛如神佛,令他们不敢下手,生怕沾染恶报业力。
贵族称杨巨常为外道邪魔,焚寺杀僧,是专门到此颠覆佛法的。
又连杀了数人,这才逼得士兵不得不展开了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