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睿,招吗?香可就剩一半了。”
戟樾悠哉悠哉,冷眼看着戟睿疼得浑身战栗。风水轮流转,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好久了,虽不至于真的把他弄死,但势必也要让他尝尝自己当初的痛苦。
他向来睚眦必报,今天不过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而且戟睿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他已经给过机会了,是他自己不中用啊。
戟睿仰躺在地上,恨不得一头撞死,可已经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甚至整个身子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他不敢去看自己没有了手的那只胳膊,心里充满恐惧。可真的要交代出邪教那些人吗?他们可是唯一能助他登上皇位的人,供出他们,可就意味着把自己登上帝位的路给断送了。
但抗争到底呢?戟樾敢废掉他一只手,就敢再废掉他的脚和腿,这个人言出必行,狠辣手段也是出了名的,既说了,就一定做得出来。若真被除去四肢,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是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情景!
不知怎地,在极度惊惧忧思的情况下,他忽觉前胸一痛,趴在地上便接连吐出几大口鲜血。
其实戟樾完全可以把邪教之人给他下毒的事告诉他,那样马上就可以挑拨成果他们的关系,可他若痛快的招了,他还怎么折磨他啊?
“戟、戟樾,你……欺人太甚。”这种疼痛是他自身承受不住的,然而现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能任人宰割。
“哦?本王欺人太甚吗?”戟樾侧过头,给了他一个很夸张的疑惑眼神,“从小到大,本王何事得罪过你?又何时对不起过你?甚至还每每替你在父皇面前说好话,引荐各路文豪给你,允你在府中建诗社、搞风雅,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居然几次三番暗中谋害,连太子和戟纣都被你耍的团团转,看我们自相残忍,你坐收渔翁之利,四弟就那么恨本王吗?”
“对!我就是恨你,恨你入骨!”戟睿拼尽全力嘶吼出声,五官都变得狰狞扭曲,看向戟樾目光更是带着浓浓的恨意。“我、你,戟攸、戟岑、戟纣,都是皇上的儿子,凭什么你从小到大受尽宠爱?自你生母过世以后,父皇立马把你挂在皇后名下,而且干什么都带着你,教你打猎、骑马、射箭,只要你想要的,他都能拱手送到你面前,还在你成年以后就封你为亲王,给了你最大的宅子,可以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的田产、地契,凭什么?告诉我,凭什么?
我已经尽力不跟你争了,你喜武、我就喜文;你在东、我就在西,还不行吗?父皇为什么还总是喜欢拿你和我比较,说你是人中龙凤、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上不得台面,凭什么?凭什么?
我要求的事,父皇从没有一件不会拒绝,而你轻轻松松一句话,他就同意了。哈哈哈哈……这是多么讥讽的事情?我恨!戟樾,你都不知我有多恨你!我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轻而易举就可以收入囊中,包括刘矜芳,她也是我先看上的,可父皇却要把她指给你,为什么?我不明白,是不是天下间所有好东西,父皇都会毫不犹豫留给你?我不服气,如果通过正当的手段得不到,那我只能在暗地里做手脚。
所以我设计和刘矜芳有了肌肤之亲的假象,让父皇不得不给我俩锡婚,可你知道吗?因为她差点成为你的女人,这让我对她产生了彻头彻尾的厌恶,甚至成亲至今都没碰过她一下,我宁愿纳妾、养外室,也不愿碰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你妻子的女人。
但无论我如何努力,似乎都超不过你,父皇所有的注视依然全都在你身上,还架空太子,秘密立下遗诏,企图把皇位传给你,我只好把这件事‘一不小心’泄露给皇后了,让她和太子连起手对付你,强强对立,多都是两败俱伤,到时我再毁了你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哎……可没想道,你运气真好,竟一举推翻了皇后的左膀右臂,让朝廷所有重要部门都来了个大换血。但我也想明白了,指着别人不如指望自己,所以我只能亲自出马,千方百计算计你、干掉你。登上皇位,才是我唯一能超过你的方式,而利用邪教那帮人对你的仇恨,与他们联手,也是我唯一能板到你的手段。戟樾……知道吗?把你钉在墙上日日鞭打那十天,真是我一辈子最快意的时光,哈哈哈哈……”
戟睿癫狂的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顺颊而下,随后,他挣扎着支起上身,狠歹歹看向戟樾,“还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我恨你、就像我母妃恨你的母妃一样,你们母子俩,一样可恨、一样都是一副狐媚子长相、一样霸占住了父皇所有的注意力和目光,所以……我母妃毒死了你母妃,而本王爷就应该要杀死你。”
戟樾一瞬间怒发冲冠,本来还对他的求而不得产生一点点同情,但现在,全都随着那句“我母妃害死了你母妃”而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原来……原来戟睿的生母贤妃,才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元凶。
贤妃?哼!她真是玷污了这个封字。
旁边戟岑和赵桓也是恨得牙根痒痒,戟睿和贤妃不愧是母子,内心都是一样歹毒,连残害嫔妃的事都做得出来。
戟樾手掌在宽袖下紧攥成拳,连指甲都抠进了肉里。人家都说多子多孙多福气,可子孙多了福气真的会多吗?依他看,是是非多了、纷争多了、算计多了、阴谋诡计也多了。哪有那么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越大的家族就会越像他们这样,互相残杀、各不相容,为了一己私欲是不会顾念任何骨肉同胞情分的。
他想对他破口大骂、想上去一刀砍死他,好替母亲报了曾经的谋害之仇,但与其给他个痛快的,还是不如慢慢折磨来的有趣。
“你瞧……光顾着听你说话,连香灭了都不知道,想必四皇子还是不肯招了?来呀,给本王砍掉四皇子的两条小腿。”
“是!属下遵命!”
那四名侍卫又提刀驱步走向戟睿,可刚刚的剧痛还让他记忆犹新,因此……他心里防线全面溃堤了,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恐惧,一个大男人,居然发出如女人一般尖锐的叫声,并死命往后退着,自手腕流出的血都哩哩啦啦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