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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有辆马车等在巷子里,但意外的是赵桓居然也在,她不禁疑惑的问,“你也要随我一起去吗?”

“嗯!”赵桓点点头,“夫人第一次入宫,属下思量一番,觉得还是在暗中陪伴才好,以免遇到什么夫人应付不了的突发状况。”

也对!赵桓不愧在戟樾身边历练多年,想的甚是周到。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皇宫,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不过答应下的事,硬着头皮也要去完成,如今有赵桓在,她心里多少还能踏实点。

“那王爷那里……”

“夫人放心,好几拨人已经去耀京下面的地县排查了,但也不是马上就会查出什么结果,属下正好趁这个空档陪您前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好,那咱们走吧。”

上了马车,舒窈立即便瞧见了放在地塌上的一件太监服,她快速把它套在自己衣服外面,这样看起来也不至于太清瘦,然后再把头发抓到头顶,用帽子扣好,就大功告成了。

约行驶了不到两刻钟,车才缓缓停下来,想来应该是到地方了。下车后,发现马车停在宫内一处偏僻的窄巷里,赵桓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戟岑独自站在一处宽廊下等她。

她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学着太监的模样猫着腰走过去,行礼道,“见过七皇子。”

戟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舒窈这一变装还真像那么回事,尤其她皮肤白,远远看去,真和宫里的小太监无异。

“嗯,走吧。”他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向皇上的寝宫走去。

这里虽处暗地,但宫里人多口杂,保不齐就被那双眼睛看见了,为保险起见,还是不过多寒暄的好。

舒窈提着个木箱,恭恭敬敬跟在他后面,并且一直颔首低垂目视地面,就算内心对皇宫里的模样充满好奇,也克制着不敢四处乱瞥。

过了一座大殿之后,就来到一处寝宫,门口的小太监见七皇子前来,赶紧恭恭敬敬将他们迎了进去。而隔着老远,舒窈就闻到了非常浓烈的药味,但这可不是简单的补药、而是千年人参、灵芝孢子粉、冬虫夏草、还有鹿茸那些顶级的进补之药。

这些东西虽有大补之用,但没有实症的人喝多了就会气血攻心,大补之后定是大亏,患病之人虽外面看着气色红润,而内里很可能已经耗损殆尽,到时就算找到病症也是回天乏术,因为元气一旦受损,就是神仙来了也修补不了。

进入内殿,重香缭绕,龙床被黄帘遮挡,想必皇上就躺在里面,外面则站着两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应该是随时等候差遣的。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皇子就行了。”戟岑发出命令。

“是,奴才遵命”

四人屈膝回禀完,鱼贯而出,偌大的寝室就剩下了戟樾和舒窈。戟岑过去,缓缓拉开床帘,露出里面一个紧闭双目的老人,他披散着头发、仰面平躺,身上仅着一件黄绸中衣。

舒窈走过去,细细一瞧,对这位皇上的第一印象是他与戟樾、戟岑兄弟二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像,看来他们应该是随生母多些。可能因为如今没有意识躺在那里的关系,也让他失去了九五至尊的威严,就如一个平常老人,只不过是穿戴华贵了些。

“三皇嫂,可以开始了吗?”戟岑问。

“嗯,可以!”为了抓紧时间,她赶紧把木箱放在地上,然后在床前矮凳上坐下,给皇上搭脉。

可奇怪,号脉半天,她真没发现什么异样,难道是补药喝多了?但人确实是昏迷不醒的啊?

舒窈只得扒开他的眼睛检查瞳孔,掰开他的口检查舌苔,却在口腔里发现许多白的水泡。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打开木箱,在里面拿出两根银针,一只戳破皇上中指,取出一滴血用纱布接住,再戳破自己的,抹在皇上的血旁边,立即发现了端倪。

就连戟岑都看出不同,惊讶道,“父皇这是中毒了?”

“没有太医给皇上验过血吗?”舒窈所答非所问,并拿起那块纱布放在鼻翼下面轻嗅几下。

“没有。”戟岑呆愣愣的摇摇头,“自古皇室御挡里就明文记载,皇上龙体乃万斤之躯,任何人不得私自破坏,否则按行刺论处,就算医病,也要经过皇上本人或者皇后的允许才能取血,如今父皇昏迷不醒,皇后之位又空悬,所以太医都不敢贸然行事。”

我的舒窈立即目光凌厉向戟岑看去,行刺?那她……

“啊……皇嫂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还信不过七弟吗?”

哎!舒窈顿时有种误入贼船的感觉,可事已至此、已再无回旋的余地!

叹口气,她收回视线,把专注力继续放回皇帝身上,看他的症状,百分之八十是中毒所致。听戟岑的描述也是八九不离十,人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只有毒才能如此之快出现反应,而此毒又并非剧毒,或许只会让人长时间陷入昏迷,但会不会哪天突然致死……可就说不定了,所以确实比较棘手!

中毒、中毒、怎么人人都中毒?身边的人好像都中过毒,但这些奇奇怪怪的毒又是从哪里来的?连九五至尊都不放过。要不是头发束在纱帽下,她真要把头发抓烂。

但光凭一些血迹,是很难辨识出毒素是由什么东西配制而成的,戟樾和闵安那时候她还可以一样一样去试,第一时间充裕、第二他们也算在她可控的范围内,但眼前之人可是皇上呐,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人,哪怕有一丁点纰漏,她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倒时别说戟岑,就是戟樾回来恐怕也保她不住。

难办,实在是难办!

“皇嫂,怎么样?我父皇还有救吗?”舒窈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没底,如今最为信赖的三哥被掳走,生死未卜,父皇又这样躺在床上,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他真的有些六神无主了。

虽得三哥信赖,私下把所有事情都交由他处理,但毕竟能力有限,很多时候还需三哥从旁提点一二,现在他才深有体会,当这天下的一家之主责任有多重大。

舒窈淡淡的摇摇头。见状,戟岑立即发出惊呼,“啊?你说父皇没救了啊?”

“啧……什么啊?我是说我不知道!”舒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哦。”原来是不知道啊,戟岑心稍稍落下,真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