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有所不知,之前确实是在下罪该万死,做了错事惹我家娘子生气,才逼得她怀着身孕负气离家出走,而今我以深知自己的错误,并真心忏悔,所以无论为她花多少银两、做多少事,都是在下心甘情愿的,只要她肯原谅,就算张口辱骂、出手责打,在下也绝无半句怨言,而今我家娘子留居在此,多得各位照拂,我身为她的夫君,为大家办些实事也是应该的,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我妻儿过的舒心快乐,在下也就知足了。”
言外之意,我家娘子怎么对我都是我自愿的,旁人无权对我家娘子指手画脚。
果然,底下的人立即闭紧了嘴巴,所有女人也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暗说这舒娘子真是有办法啊,竟让这一看就非池中之物的俊美公子当众给她道歉,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无不啧啧称奇。
有些上了年纪的婶婆更是吃惊,她们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至少她们家家无不遵循以夫为天的原则,爷们儿必须说一不二,别说当众道歉了,就是在家能说句软话都极少,能把自己夫君训得这样服服帖帖、连脸面都不顾了,只为求得她的原谅,不禁更对舒窈刮目相看。
看见他一口一个我家娘子,还满脸真诚的当众对她表忠心,舒窈怒火直冲脑瓜顶,早知道他会跟来捣乱,那她今天绝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还儿子要找娘,呸!默宝刚两个月,连话都不会说,他怎么知道儿子要找娘?真是为达目的什么话都编的出来!
“你少在这胡言乱语,舒窈才不是……”
“阿铭,别再掺合人家夫妻间的事了”,村长见软的不行,便板起脸义正严辞的打断了他,并一把拽住他袖子,奋力往前领,“走,你随我到前面看戏去,那视野更好。”
“村长,您别拽我!”霍铭挣着胳膊,不想把舒窈自己扔在这。
见眼前扭扯在一起的两人,舒窈面色越发阴沉了,她是看在他要走的份上,所以才多加隐忍,可他却愈发得寸进尺。本来大家都在好好等着看戏,谁成想竟被他这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汤,还说了这些有的没得,便跨前一步准备带他赶紧离开,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再说。
可因为走的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个矮凳,竟猛的绊在了上面,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舒窈便飞身而出,一头扎进了戟樾的怀里,也让他结结实实搂个满怀。
戟樾反应极快,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就迅速把儿子单手抱住,另一只手还抽空点住了她的哑穴,接着才把人按在怀里,故作感动的道,“窈窈……你这般主动亲近,是肯原谅为夫了嘛?”
她什么时候原谅他了?舒窈愕然,开口想骂,却发现舌根发麻、喉咙发紧,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混蛋,他肯定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情急之下,只能泄愤的一口咬在他胸膛上。
戟樾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点疼痛跟软香柔玉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大掌更为亲昵的按在她脑后,用宽袖将她整个脸遮住,牢牢闷在自己怀里,远处看去,真像难分难舍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爱侣。
连旁边村长和霍铭都看傻了,不明白怎么几句话的工夫,舒窈就改变主意主动投怀送抱了?
“哎呦,这就对了嘛,夫妻本来就没有隔夜的仇,床头吵架床尾和,恩恩爱爱的多好。”宋婶子笑得合不拢嘴,见舒窈婚姻美满,她比谁都高兴。
“人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你家相公都知真心悔过了,是该给次机会,这下好了,皆大欢喜。”
“舒娘子最是心地善良之人,开始对我们这些不认不识的村民都可以不收半分诊费,想必也是不会为难他家相公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到把这场面误会为夫妻大和解了,只有舒窈自己知道,她嘴里的血腥味代表了她有多愤慨。
“诸位,我家娘子怕是害羞了,躲在我怀里不肯出来,今日为表感谢,一会儿我会让我家奴仆告诉戏班,多加几场戏,让大家听够看够,所有费用由在下出,也当庆祝我们夫妻重归于好了。”
霍铭第一个不服,上去要找戟樾理论,却不想他对着自己就是一揖,先发制人道,“这位兄台,感谢你之前对在下妻儿的照顾,但而今我们夫妻已经重归于好,以后窈儿和默宝一起都会由在下亲自负责,就不劳你费心了,为避嫌,也请你不要再趁我不在家时登门拜访,以免给我妻子招来不好的名声。”
说完也不等他回复,搂着怀里的人就走。
舒窈本想挣扎的,但一想,经今日这样一闹,她跟戟樾的关系在众人眼里已经坐实,若做太多无谓的解释,恐怕还会给霍大哥留有幻想,不如就顺坡下驴,让他彻底断了所有念头。即便不跟戟樾在一起,她这辈子也是不打算再婚的,而霍大哥还年轻,以后总会再成家,若被她搞坏名声,哪个好姑娘还肯嫁给他?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终生大事。
等脱离开众人视线,舒窈就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一个人快速走在前面,企图把他甩开,可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听见了默宝的哭声,她心一揪,到底还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又折了回来。
身后,戟樾正在笨拙的哄着儿子,大手在他小小后背不断轻拍着,满脸的手足无措,“默宝,怎么突然哭了?是渴了还是饿了?还是因为爹抱得不舒服了?乖儿子,不哭了袄。”
舒窈来到他身前,一把抢回儿子,抱在怀里晃晃,默宝马上就不哭不闹了,只是咂咂小嘴,闭上眼睛又甜甜睡了过去。
“啊……原来是要找娘啊。”戟樾如释重负。
哎!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一点不假,眼前这俩他哪个也惹不起,就这么片刻的工夫,他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舒窈也不理他,转身就要走,但他哪肯轻易放人呢?如果不在外面解决好,回去是肯定要兴师问罪的,便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接着强行转过她的身体,用胳膊圈在她纤腰上,“至于气成这样嘛?打也让你打了、咬也咬了,还不够解气?而且我刚刚不过实话实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