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岑,本王的事你小子少管,有那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公主,不知她可否知道你在为别的女人强出头呢?”戟樾面容又沉下几分,他和舒窈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插手了?若不是念在同胞情谊,他早把他撵出府了。
“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戟岑头大的摊开手,“怎么反把战火烧到我这头来了,三哥性格真是不讨喜,不明白怎么那么多姑娘会对你趋之若鹜,就像刚才那小丫头,明明应该讨厌你的,但见你出现还是忍不住笑了呢。”
话毕,戟岑突然嘻嘻一笑,背着手绕戟樾打了个转。“三哥是多亏了自己这一副好皮囊啊,就算挨了打,也被三哥迷的神魂颠倒的。”
“闭嘴!再胡言乱语,小心我真跟闵安公主告你一状。”戟樾单手负于背后,佯装恼怒的嗔道,心里却隐莫名雀跃起来,倒有点要和弟弟开玩笑的意思了。
戟岑是个懂进退的,看哥哥不再阴沉着脸,便放肆的一仰头,“哼!三哥尽管去告吧,闵安最是懂我,知道我不是朝三暮四的男人”,接着又啧啧两声,讪笑道,“三哥还是管管自己吧,脾气这样坏,看人家还喜不喜欢你!”
戟樾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你少胡说,本王爷才不在乎谁会不会喜欢!”
戟岑搂过三哥肩膀,一边带着他往回走,一边正色道,“我可没胡说,你没发现那丫头看你和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吗?三哥平日就是太冷漠了,都不注意这些事情,弟弟可是瞧的明明白白,而且啊……我刚才问她生不生你的气,她还摇头呢,说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后面那些话绝对是他胡诌的,如果那丫头听到,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打他,以讹传讹,大概就是这样形成的。
戟樾怔住,脸旁犹然染上一抹薄红,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才板起脸道:“本王温不温柔与她何干?那日本就是她错,难道还敢反过来怪我不成?真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可不管如何压制,嘴角就是忍不住微微翘起,心中原本的怒火也悄然而逝,很久很久不曾出现过的雀跃开始在胸膛中鼓噪。 察觉到戟樾的异常,戟岑莞尔一笑,探究的目光多在他脸上逗留了片刻。
“三哥,虽然我们出身于帝王之家,但你就真那么在意阶级吗?我可没把这些虚物看那么重,让丫鬟当正妻是难了点、也于理不合,但若当个贵妾……也不是不可以吧?”
“你今天怎么了,三句话不离那丫头?”戟樾激进的一下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眼神凛冽看向他,“我警告你,离那丫鬟远点,别这边还没把公主娶到手,就琢磨着纳妾的事了,下次若再听到你拿这事胡说,三哥定不轻饶。”
铿锵有力说完这番话,戟樾眼神含冰转身就走,全然没有看到身后戟岑因他过度反应而变得更错愕的目光。
“三哥,你误会我了,哎!”戟岑一跺脚,赶紧追上去,”我这话又不是在说自己,但如果你真不喜欢那丫头,不如把她让给我吧,我的新府邸正好缺能使唤的人呢。”
戟樾大步流星,把身后人越甩越远,直到听见这话,才停在了要进院的台阶上,可却没有回头,沉吟片刻后才道:“别的丫鬟都可以给你,唯有舒窈不行,你若实在缺人手,碧珠、碧雪她们随你挑,往后都别惦记她了,听见了吗?”话落,他再次举步前行,连弟弟的回话都懒得听。
“天……”戟岑皱眉,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哥哥呀,还不承认你喜欢人家,连侍奉多年的四大婢女都舍出去了,就舒窈不行,这该死的占有欲。”还口口声声人家不配,再这样胡打海摔下去,就要变成你不配了!
等回到书房,戟樾才突然想起,他刚刚急着找舒窈其实是有事的,所以才让暗卫急急汇报了她的行踪,却不想见到她正和戟岑拉拉扯扯,这一气,倒把正事给忘了。
“臭女人,越来越大胆了,竟敢让男人随便乱碰!”他义愤填膺坐到椅子上,又蹭一下站起来,烦躁的来回在地上走了几圈。
待走到水盆前,用手捧起一把水就泼到脸上,这样被冷水一激,的确使情绪冷静不少。
突然……又回想起戟岑适才说过的话,“明明应该讨厌你的,但见你出现还是忍不住笑了、你没发现那丫头看你和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吗?三哥还是管管自己吧,脾气这样坏,看人家还喜不喜欢你。”
自己脾气是不太好,可舒窈喜欢他吗?她真的喜欢他吗?
戟樾低下头,水面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刹那……他竟在看见里面的自己时狠狠愣住了。
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因为被一个丫鬟喜欢而产生怒意,反而唇角勾起,笑的连牙齿都露了出来。 他、他这难道是中邪了不成?竟然在为弟弟不知是真是假的几句话而一个人窃喜? 赶紧站直身子,恢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表情。
正巧此刻赵桓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到他面前一抱拳,“爷,人已经打发走了。”
“嗯!”戟樾故作镇定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冷声吩咐,“以后不要让她轻易进我院落,还有,抓紧时间查查她之前说出的那几个人,我耐心有限。”
“是,那边已经加大力度在彻查了。”赵桓立即回答,今早他本来和王爷正在房中议事,谁知道梅儿姑娘突然跑来了,还非要见爷不可,弄得爷烦不胜烦,话题也被打断,他好容易把人打发走才追过来,“爷,梅儿姑娘只说出了两个派她入府的人名,陈树森已经排查完,不过是那帮人手下的走狗,而听探子说……郭仪原来可是太子的心腹,后才跟了六皇子。”
“哦?还有这等事?”戟樾诧异的一下挺直了脊背。
太子戟攸这些年一直病病殃殃的,可以说足不出户养在自己殿里,所以自己一直没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若所查真的属实,戟攸可就不若表面那般纯良无害了。
他之所以留梅儿这么久,不惜一切代价的取得她的信任,就是为了让她交代出是谁派她来行刺的。但他也清楚,她说出的人名和内幕只是冰山一角,远远没有她知道的多,这女人……还是对他有所保留的!
不过以她的智商和对自己的痴情,挖出全部也只是早晚的事。论聪明才智,她不及舒窈的三分之一。
想到舒窈,戟樾从宽袖里拿出个纸包放在桌上,他刚才出去的目的一是为躲梅儿,二就是想让舒窈辨识一下这香粉,她鼻子比狗鼻子都灵,一闻便知纸里的香料是不是他之前中的那种香毒。
他冲着纸包努努下巴,“把这个给舒窈拿去闻闻,然后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学给我听。”
“是,属下即刻便去。”赵桓拿了桌上的东西要往外走。
“等等……”戟樾又突然唤住他,挠挠鼻尖,问出个前后不搭嘎的问题,“福鼎居的包子还有没有了?”
赵桓愣愣的回转脚步,疑惑点点头,“有,成老板一共送来五笼,给七皇子送去三笼,还有两笼在厨房,您要吃吗?属下命人去给您拿?”
戟樾挥挥手,“我不吃,你去舒窈那时一并给她带过去吧。”
天天又木又笨的,每次都是等人吃完她才去,也不知道整日闷在房里干什么,今日见到她,发现她越发清瘦了。
赵桓恍然大悟,原来是要给舒姑娘送包子去。
爷平时对吃的完全没什么讲究,但尤其爱吃福鼎居的包子,那包子皮薄馅大、而且鲜嫩多汁,在整个耀京城里都闻名遐迩,除了贵以外,真的挑不出任何毛病,一笼鲜肉包就要三两银子,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每次出了新口味,福鼎居成老板都会趁热亲自送来几笼。今日一共送来五笼,给七皇子三笼,已然算是割爱了,剩下的又自己一口没吃都让给舒姑娘送去,着实令赵桓颇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