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停车处,他看到那几辆王青盖车以及一辆金辂车时,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心中不禁好奇,待来到秦房宫时,他发现秦勉等在秦都的几位皇子都已站立在两旁。
“儿臣拜见父皇。”他毕恭毕敬地对着龙椅上的秦皇行了一礼。
“免礼,快快起身,不是嘱咐过你有伤在身,这段时间无需行礼吗?”秦皇的语气中虽带着些许责怪,但看向秦恒的眼神却充满了慈爱。
“谢父皇,儿臣的伤已无大碍。”秦恒腼腆地笑了笑,小声回应道。
“你这孩子……”秦皇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随即扫向秦勉等人,缓缓说道:“此次召集你们前来,是为了商讨祭天之事。这一次,朕将亲自颂文,至于祭文……”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般扫视了他们一眼,稍作迟疑后,继续说道:“祭文需你们每人准备一份,届时,写得最好的将被留作祭天所用。”
话音未落,秦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如今的他,身为太子却毫无实权。
秦皇向来如此专横,只给予一次机会,若无法把握,便再无机会。
也正因如此,秦皇对于秦恒他们而言,还算是相对公平的。
嫡子的身份,并不能带来无尽的特权。
“是,父皇。”秦肃和秦棣两人心中暗喜,急忙躬身应道。秦恒和秦淮扬亦紧随其后。
然而,秦皇的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道:“此次祭天仪式,朕绝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发生。若有差池,朕定严惩不贷,你们几个都难辞其咎,明白吗?”
众人心中一紧,赶忙弯腰应道:“儿臣明白。”
他们知道,去年的祭天的事,至今秦皇还在耿耿于怀,所以这一次,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出了事,所有人都跑不了。
秦皇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稍作缓和:“都回去好好准备吧,三日后,朕要亲自查阅你们的祭文。”
“是,父皇。”
几人再次行了一礼,缓缓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大殿之中。
秦棣十分机灵地推着秦恒离开了大殿。
回到府中,秦恒径直来到书斋,进入了毒士堂。
祭文需要语言精巧,押韵流畅,通俗易懂,以示敬重。
去年秦勉所写的那份祭文,乃是马季之作。
毕竟,一般人难以写出如此精妙的祭文,因为这关乎大秦的颜面,以及对上苍的敬重,丝毫不得马虎。
一进入毒士堂,他刚刚睁开眼睛,耳边就再次传来了贾诩等人问候的声音。
“拜见主公。”
他微微一笑,赶忙上前说道:“几位先生不必多礼,快请进吧。”
“主公请。”
几人进入大堂,纷纷端正落座。
秦恒面带微笑,率先说道:“父皇让我们几个撰写祭文,还得仰仗各位先生多多指点。”
这般事情,自然非贾诩几人莫属,以他们的才华,写一篇祭文,简直是易如反掌。
“回主公,祭文并不难,只是不知主公需要何等祭文。”陈平抬起手来,笑着问道。
“满仓何意?”秦恒疑惑地看着他。
陈平笑了笑,缓缓解释道:“祭文分三等,我们几人可以写出优等、中等、差等的祭文,不知主公想要哪一等?”
秦恒心中一动,正常而言,自然是优等最好。
然而,陈平如此发问,显然别有用意。
他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其中深意,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优等祭文过于引人注目,差等祭文,又与孤不相称,就有劳几位先生为孤撰写一篇中等祭文吧。”
话音未落,陈平几人的眼中皆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他们心有灵犀地拱手作揖,齐声应道:“是,主公。”声音整齐划一,如黄钟大吕,在大堂回荡。
紧接着,几人低声交谈起来,商讨祭文之事。
他们才思敏捷,如泉涌般的文思在脑海中流淌,满腹的经纶如浩瀚星河。
这等祭文,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很快就口述出一篇佳作。
秦恒仔细聆听,将祭文的内容铭记于心。
幸而他自重生后,记忆力犹如开挂一般,其中的大概意思,都能记得八九不离十。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回到书斋,提笔疾书。
不知不觉已过晌午,秦恒才终于写完了祭文。
祭文乃是祷书,是向苍天祈祷的文字。
所用之纸为宫廷御纸,届时外面会包裹一层神秘的玄黄之纸。
在祭天仪式上,颂读完后便会焚烧,化为缕缕青烟,直上云霄。
整篇祭文共三百九十五字,如行云流水,一韵到底,读来朗朗上口。
“咕噜……”
突然,他的肚子里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鸣叫,紧接着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
他放下祭文,朝着门外喊道:“阿福,快去准备些吃食。”
“是,殿下。”阿福的声音在门外应声而起。
刚才还没感觉,写完后,他才感觉到腹中饥饿辘辘。
与此同时,秦皇要举行祭天仪式的消息,如春风般传遍了整个秦都。
一时间,整个秦都变得热闹非凡,许多临近秦都的人也如潮水般涌向这里,只为一睹这一年一度的盛事。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如白驹过隙。
这一天,清晨的阳光如碎金般洒在大地上,秦恒早早地拿着那份祭文,乘坐着华丽的王青盖车,向着皇宫缓缓驶去。
至于今日能否被父皇选中他的祭文,他心中并无一丝期待。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做,所以在选择祭文时,他才挑选了中等祭文。
来到内宫时,恰巧望见了秦棣,二人寒暄片刻,便一同向秦房宫进发。
甫至秦房宫,秦勉等人早已齐聚,正毕恭毕敬地立于大殿之中,看着着秦皇审阅奏书。
“儿臣拜见父皇。”
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秦皇连头也未抬,依旧埋头看着手中奏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谢父皇。”
秦恒挺直身躯,与秦勉等人一道在大殿中静静等待。
等待,是一种煎熬,秦恒仿佛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哈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