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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带着他们上山,山路果然很难走。

顾擎宇一路护在季岚瑜身后,防止她不小心滑倒摔下去。

他们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小男孩家。

顾擎宇问季岚瑜:“累不累?”

“有一点,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了。”季岚瑜看看周围的环境,“住在这的人真不容易。”她越来越想为这的人多做些事情。

小男孩带着他们走进家里,这家非常简陋、破旧,没什么家具,屋里还有难闻的气味。

他们进入里屋。里屋不大,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正不停地咳嗽。

小男孩快步走到床前,“奶奶,我带医生来看你了。”

老奶奶费力地睁开眼看向季岚瑜二人,低声说了句“谢谢医生”。

季岚瑜立即拿出包里的设备为老人做检查。

她仔细听着她心肺的声音,给她量了血压,又给她做了其他一系列检查。

“奶奶,您很可能是得了肺气肿,但这里没有足够的检查设备,我没法下定论。等我下山后再安排人来接您去县医院检查好吗?确诊后才方便治疗。”

老人迟疑着说:“我没钱看病。”

“没关系。”季岚瑜安抚道,“不用您花钱。”

她一进门就发现了,这家太穷,不可能有钱治病,于是心里早就决定让自己的慈善基金来支付医药费。

老人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真的吗?咳咳。”

“是真的,我保证一分钱都不用您掏。”季岚瑜声音温柔。

老人眼中有泪花闪现,“谢谢你,谢谢。”

季岚瑜拿出一些简单的药物给小男孩让他给奶奶服用,又嘱咐他这两天就会有人来接他们下山去县医院,让他别担心。

接着季岚瑜拿出一些钱给他,“这些钱你留着应急。”

小男孩开始不敢收,季岚瑜硬塞给了他,他流着泪说:“谢谢您。”

季岚瑜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乖,你好好照顾奶奶,我们县医院见。”

离开小男孩家,她和顾擎宇又到其他几户人家给他们看病,留下合适的药物,并把需要接到县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治疗的人名和地址都记了下来。

全部结束时已经接近下午六点半。

“天已经黑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下山。”顾擎宇说。

“好。”

他们拿着手电筒,沿原路返回。

顾擎宇还是尽力护着季岚瑜,不让她摔倒,但路太难走,在好几次险些滑倒之后,季岚瑜最终还是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顾擎宇蹲在地上,帮她检查,只见脚踝处又红又肿,稍微一碰就疼。

“我背你走吧。”

“这里很陡,你背我能行吗?”

“没事,上来吧。”顾擎宇把背包放到胸前,然后转身背对着季岚瑜。

为了节约时间,季岚瑜不再纠结,很快趴到他背上,用自己的手电筒为他照明。

顾擎宇结实的手臂勾住她的双腿,将她调整到舒服的位置,快速而小心地往山下走。

顾擎宇的背很厚实,季岚瑜趴在上面感觉很有安全感。

她看着他黑亮的发顶,闻到了清爽的洗发水味道。

“我重不重?如果你累了,咱们就歇会儿。”

“我不累,你一点都不重。”顾擎宇话语间呼吸平顺,丝毫没有喘气。

“今天幸好有你陪我一起。”提出上山给村民看病时,季岚瑜没想太多,等开始上山才发现路途险峻,如果她是独自一人恐怕真不能应付。

“我也很庆幸今天跟你们一起来这义诊,否则你一个人上山,我会担心死。”

两人聊着聊着,天空逐渐下起大雨,后来变成雨夹雪,路越来越湿滑难走。

“路太滑了,不安全,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季岚瑜提议。

“好。”顾擎宇正巧看到左前方有个山洞,“我们去那个山洞避雨。”

进入山洞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季岚瑜放下,又在山洞里捡了一些枯树枝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墙坐得舒适点。

“你也快坐下来歇歇。”季岚瑜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擦头发,都湿了。”

他们擦完头发,又把半湿的外套脱下。

顾擎宇看着洞外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雨,“这雨估计一晚上都不会停,我们今天可能回不去了。在这住一晚可以吗?”

季岚瑜同意道:“只能这样了,冒雨走山路太危险。”

“你的脚还疼吗?”

“有一点。”其实挺疼的,但季岚瑜不想说出来让他担心。

顾擎宇起身蹲到她面前,再次查看她的伤势。

“好像肿得更厉害了。”他皱着眉说,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脚踝。

季岚瑜:“没事的,别担心。”

顾擎宇没说话,抿着唇,又在四处搜寻了一些枯树枝,垒在一起,然后轻轻抬起她受伤的脚放在上面,“这样有利于消肿。”

“谢谢。”

顾擎宇坐回季岚瑜身边,“如果你累了,可以靠在我肩上休息。”

他顿了顿,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舒服点。”

“嗯,我明白,不过现在还不累。” 季岚瑜柔声道。

她觉得有点无聊,想拿出手机上网打发时间,结果发现手机没信号,“唉,今晚可难熬了。”

她瞅瞅顾擎宇:“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想听什么类型的?”

“除了鬼故事,什么都行。”

顾擎宇想了一下,说:“那我讲个小松鼠的故事。”

“有一天一只胖乎乎的小松鼠翘着尾巴跑到蛋糕店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块榛子蛋糕啊?”

“老板说:不好意思,这没有。”

“第二天小松鼠又翘着尾巴跑到蛋糕店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块榛子蛋糕啊?”

“老板摸摸头,说:不好意思,还是没有。”

“哦,那好吧。小松鼠叹口气,耷拉着耳朵走了。”

“第三天,小松鼠还是翘着尾巴跑到蛋糕店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块榛子蛋糕啊?”

“这次老板高兴地说:有了,有了,今天我特地让蛋糕师做了一百块榛子蛋糕!”

“小松鼠兴奋地掏出钱:太好了,老板,我买三个!”

季岚瑜笑道:“这只小松鼠太坏了,哈哈。”

“不是它坏,是老板一开始就没问清楚小松鼠到底想要多少蛋糕。”顾擎宇说,“很多时候我们以为别人是这么想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问清楚。”

季岚瑜:“可有时候也要对方肯坦诚相告才行啊。”

顾擎宇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他看着季岚瑜的眼睛,“对不起,以前在一起时,很多时候我对你都不够坦诚。”

“我总是逃避,不敢面对自己早就爱上你的事实,伤害了你,对不起。”提起过去,他总会有一丝紧张,想解释想道歉,可又怕惹她生气。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别再提,好吗?”季岚瑜声音柔和,语气淡然,是真的已对往事释怀。

“好。”顾擎宇握住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向前看。”

“你再给我讲几个小故事吧,我想听搞笑的。”

“好。”顾擎宇又讲了几个小白兔的故事,逗得季岚瑜笑个不停。

山洞很黑,他们一直亮着手电照明。

到了深夜,天气越来越冷。

他们的外套是湿的,不能穿。为了暖和点,季岚瑜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尽量蜷缩着,但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她本就是极其怕冷的人,现在身在室外,又刮大风,下着雨夹雪,她觉得每分每秒都难熬极了。

顾擎宇脱下自己的毛衫,要给她套上,却被她拒绝,“你只穿一件衬衣,会受不了的。”

“我不怕冷,没事。”

“怎么可能不冷,现在都是零下了。”季岚瑜坚决不要他的衣服,“你快把毛衫穿回去,我不希望你感冒发烧。”

但是顾擎宇不顾她的反对,强硬地将毛衫直接套在她身上,然后站起身,开始跑动跳跃,“你看我运动一下就不冷了。”

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把她抱在怀里,用体温温暖彼此,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穿着他的衣服,看着他在那不停跑跳,季岚瑜觉得身体和心里都暖暖的,像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天喝了杯热奶茶,全身都甜蜜蜜、暖洋洋的。

她想做点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真的要跨出那一步吗?

她还是有些纠结,但当她听到顾擎宇微微的喘气声,便决定先不想那么多,总不能让他这么跳一晚上吧。

“擎宇。”

“嗯?”顾擎宇停下来,转身看着季岚瑜。

“本小姐困了,需要靠着小跟班的肩膀睡觉。”季岚瑜用千金小姐命令小厮的傲娇语气来掩饰自己。

顾擎宇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心里“砰”的一声仿佛有烟花盛开,这可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要靠近他。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走过去,靠墙坐下,拍拍自己的肩膀,“靠过来吧。”

季岚瑜戳戳他的肩,“太硬了,膈到我怎么办。”

她脱下毛衫递给他,“穿上,这样本小姐能睡得舒服点。”

顾擎宇深邃的眼眸中弥漫着亮晶晶的光彩,她这是关心他,怕他冷啊。

见他愣着不动,季岚瑜催促道:“快穿上啊,我好困,你穿上了,我才好睡觉。”

她捂着嘴,打了个小哈欠,眼睛也微微眯着。

“好。”顾擎宇接过衣服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住季岚瑜,让她靠在自己的肩窝处。

季岚瑜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也许是过于劳累,没过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绵长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