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说得话语还有几分试探,他觉得,母妃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齐知礼听了好生欢喜,甚至还想蹦起来大喊哥哥万岁。
谁知,一记拳头顶在自己的脑袋瓜上,不让他蹦跶起来。
此时,娘亲那严肃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甚至带着几分低沉:
“知文若是这样想的话,就不怕弟弟变成那些纨绔?往后就连基本的为人道理都不明白,又该怎么办?”
反问齐知文之后,封灵儿又是一笑,带着几分轻佻:
“如果知文考虑好这些后果后,你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那我也不会绝对的认为我便是正确的;当然,如果能说服我,我也能够接受你的提议。”
男孩点了点头,眉眼微微低垂,似是真的在思考其中利害。
随后,封灵儿又瞪了一眼齐知礼,道:
“不喜欢读书写字,并不是你的错,也不代表你就是坏孩子;但,这件事情你也要做到自己真的认真过,全心专注过,并且不后悔过;你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那启蒙先生打你我倒是觉得合适。”
在这一瞬间,封灵儿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老妈子。
唉,给两个小崽子灌输一点奇怪的思想。
“读书不止是为了功利,你不爱读写字没关系,但你要学会做人。”
语毕,她又缓缓站起身,嗤笑一声:“知礼,难不成你想当小文盲?”
一说到“小文盲”的词汇,齐知礼抿着唇,整个人也变得气鼓鼓的:“我才不想!我也不想大字不识一个,写信还要靠别人!”
“那好,你且专注投入进去一次如何?”
随后,她又看了看知文,男孩似乎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观念,似乎同自己之前的想法观念有过一抹碰撞,在消化过后,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母妃言之有理。”
先成人,再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哲理。
“我言之并非有理,只是每个人的观点不同罢了,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知文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让汝阳王府成为你的枷锁。”
封灵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顿觉自己能畅快地吃两大碗饭。
“吃饭!”
齐知礼接过一碗米饭,点了点头,心中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他才不是坏孩子,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是小文盲!所以,就好好专注一次吧!就像吃饭一样!
齐知文暗自腹诽着,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与震撼:
自己真的可以任性吗?可以不做乖孩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已经忘了,能够任性是怎样的感觉了。
用完午膳,封灵儿自是要在灵云阁享受一番午睡的时间,每日心情愉悦的技巧在于,睡眠充足。
更何况,这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映出点点光影,伴随着和煦的微风。
封灵儿待在被窝里,猛然想起自己的暖炉,此时也在冒出细细香烟,伴随着镂空的铜炉设计,尽是檀香的香味。
原本还有些困意的她,顿时睁开了双眼。
不对啊,为何现在在被窝里暖和得很呐?
思来想去,封灵儿还是渐渐遁入了那模糊人意志的困意,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阿兰知道娘娘的习惯,这一次是要睡一个时辰才会醒来的。
所以,她也退了下去,去做旁的事情了。
灵云阁内安安静静的,时不时冒出鸟儿的叫声,伴随着飒飒风声,万物归于宁静,阳光也暖呼呼的。
阿兰收拾好了院落的物件,倒是奇怪起来,这阿栾又跑去哪儿了,怎的连那一角的新芽脱落的胚皮都没扫干净。
这种天气,倒是让人恨不得偷个懒。
阿兰四处观望一番,也不见其人,她摇了摇头,也离开了此处,她现在要打水泡洗水果了,随后也要去打个盹儿。
井口边上是哗啦啦一阵倒水的声音,清脆而利落。
“嘘。”
阿兰手上一顿,显然是听到了阿栾的声音。
她正对谁噤声呢?
连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阿兰连忙道:
“阿栾,可不要偷懒了,赶紧把院落的边角扫干净,王妃倒是不是在意,可王爷每日都来,若是见了自会数落的。”
她探过头去,只见阿栾满脸惊慌,手上似乎还在比划着什么,随后立马转过头看向阿兰,点了点头:
“好,我晓得了。”
这阿栾干了什么虚心事,如此表现,可是紧张极了。
阿兰眉头一挑,但也不多问,只是心中留了一记心眼。
这阿栾,向来不是个老实本分的。
她将水果放在了冷水中,便擦了擦手上的水,准备离开了。
这一次,她可不敢打盹了,这阿栾,可让她睡不着。
回到了偏房自己的房间内,她佯作一副困意上头的模样,开始打盹起来。
期间,阿栾可是探望了她好几次。
见阿兰睡着了,阿栾在院落门口挥着手,小声道:
“你快进来,可莫要让那阿兰姑姑发现了,她会武功,厉害得很呐。”
那张手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显然是再做亏心事,才这般紧张。
听到动静的阿兰立马起身,轻手轻脚地在窗边探视着,她倒是想看看,这阿栾究竟带什么人进来了。
“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叫王妃,说是有贵客相见。”
阿栾让那人多藏在假山之后,并没有往封灵儿的房间走去,而是去拿了一个汤婆子,同守在屋外的婢女说道:
“这位姐姐,您快去叫王爷过来吧,王妃娘娘的体寒又复发了;我正在为王妃送汤婆子呢。”
阿兰还没看清那躲藏之人的身影,但从身形来看,那绝对是个男子!
这阿栾先让王妃见那男子,顺道还让人去叫王爷,这不就是想让王爷误会吗!
是时候让她阿兰出动了。
利索地整理好衣裳,她跑了出去,道:
“阿栾,你这院落怎么还没清扫?”
一听到阿兰的声音她那拿着汤婆子的手抖了抖,显然是吓到了。
“阿兰姑姑,奴婢给娘娘送汤婆子呢,送完就去。”
“不必,这种事由我来便好,更何况,王妃已经入睡了,到底是谁让你送的?”
阿栾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却总往另一边瞟去,道:
“王、王爷让我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