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叶珊将坝镇饰品厂想做外销的事情拜托给毛文文。
叶珊掏出戚厂长的名片:“毛阿姨,如有机会,请您和戚厂长对接吧。”
谈完了饰品厂的事情,叶珊又去找汤县长。
听闻叶家要联手安施赋买地办制衣厂,汤县长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立刻命人取出地块图纸,交给叶珊母女挑选。。
“汤伯伯,我们只负责交钱。地块选择,由安总做主吧!”叶珊淡淡一笑,她相信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
叶珊挥手道别时,被汤县长叫住了。
“珊珊,我从报纸上看到,这次你中考全县夺魁,!伯伯向你表示祝贺……这个,送给你作纪念吧!”
说着,汤县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
派克!
牌子!
当年,那小报记者死活不肯给的派克金笔!
叶珊轻轻摇头,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汤伯伯,礼物先欠着吧!”说着,拉起徐慧萍的手,母女二人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大事办完,叶珊一身轻松。
家附近的空仓库,夏日里阴凉得很,叶珊和薛慕文躲在里面练功,即使发出些声响,路过的人也只以为是野猫而已。
薛慕文的棍法比从前更加迅猛、更加凌厉。他不仅抽条般拔高,体魄也愈发健壮。那个穿着小军装、戴着大军帽、手持玩具枪向空中假想敌扫射的加菲猫,在时光的洗礼和历练下,渐渐蜕变成一个英姿勃发的青春少年。
两人刚开始交手时,薛慕文时而挥棍如龙,时而点棍如蛇,力度和节奏让叶珊颇为吃力,渐渐地,在叶珊的抵挡下,薛慕文也只得步步为营,逐渐向后挪移。
眼看着叶珊占据上风,她突然一步撤开,收住了攻势,大声喝道:
“薛慕文!”
这一声连名带姓的,惊得薛慕文棍子险些脱手,“怎么了?”
叶珊上前两步,盯住他眼睛,须臾,冒出一句:
“你故意放水!”
“哪有的事!”薛慕文眼睛只顾上下打量着棍子,自言自语似地:“这棍子可能不太合手……”
“你还撒谎!”叶珊叹气,“你一撒谎,我就能看出来。”
“我,我,我看你个子比我矮,让你几招不是应该的吗?!”薛慕文竟说得理所当然。
叶珊刚想说话,又听薛慕文安慰:“再说了,你非要我拿棍子,我要是空手的话,哪里是你对手?”
这话,倒是大实话,一点儿没夸张。平日里,“小神童”、“小天才”之类的彩虹屁,叶珊早听腻了。而此刻,薛慕文说出来的就好真诚!她不由地捏起了下巴:“嘶——!我恶魔小天使可不是浪得虚名!”
但是……等等……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吧!叶珊回过神了,眼眸圆睁:“不行!你不允许放水!”
薛慕文条件反射般地提出了交换条件:“不放水可以,以后遇到谁欺负你,你得先告诉我,不可以自己硬上……”
“行行行,告诉你,告诉你。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就是随口这么说说的,对吧?”
唉,薛慕文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叶珊的名字。
叶耀祖领着叶东东来了,站在院子门口往里探望,却没想到叶珊从身后出现了。
半年没见,叶东东又胖了,脸上的胶原蛋白膨胀得快爆了。用朱二妹的话说:脸大!有面子!福相!
这次,叶耀祖带着叶东东回坝镇看奶奶,呆了几天,再来看看叶建国一家。
“我明天就回沪市,东东在你家玩几天,然后你们回坝镇,把他再带回奶奶那儿去哈!”叶耀祖如此交待,并提议这次叶珊跟着他去沪市玩,暑假结束的时候,将她送回来的同时正好接东东走。
叶珊笑着谢绝了。
叶东东想劝叶珊去沪市,就说,沪市的人民公园比县城的大了好多倍;沪市的百货公司有许多家,逛都逛不过来;沪市还有动物园,里面的有各种各样的动物……
叶珊和薛慕文都耐心听着,很有礼貌的样子。叶东东说:“真的,沪市比这里好太多了,真不是我吹牛!”背后传来一声刺耳的讥笑声,回头一瞧,一个年龄比自己略大一点的小眼睛男生走了进来,用鼻孔看着眼睛,毫不掩饰他的鄙夷神色。
聂小荣上下打量了一番叶东东,然后冲着叶珊一笑,将鞋踩在凳子上,用手背掸掸他的裤腿:“看到没?正宗!耐克!”
叶东东晓得,聂小荣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个年代,所有皮质运动鞋都叫“耐克”,但是穿“耐克”牌子的是极少数。而叶东东脚上穿的,就是他妈不知从哪里进货来的没有牌子的“耐克”。
这可说到叶东东痛处了,这双鞋下雨天就扑哧扑哧跟放屁一样,只能勾着脚趾头走。
叶珊见东东脸色也不对,立即抛出一个重大新闻:
“你们看了吗?昨天晚上电视转播,国足晋级世预赛亚洲区八强赛了!”
“不是八强,是六强!”聂小荣连忙纠正,眼中闪烁着对国足辉煌战绩的激动,“打得漂亮!国足以净胜球的优势力压伊朗队!”
上道了!叶珊暗喜,转而问叶东东:“那接下来,国足和谁打?”
叶东东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聂小荣也兴致勃勃地加入讨论,两人越聊越起劲,完全将“耐克”的事情抛诸脑后。
等听到叶东东赞美聂小荣的鞋子“踢球一定更容易进球吧”,叶珊知道气氛已是相当的祥和了,这才慢悠悠道:“我建议你们换一个球看看,篮球、乒乓球、羽毛球都行。”
叶东东坚持己见:“可是,足球好玩啊!”
聂小荣附和:“对呀,足球冲来冲去,射门多刺激!”
连薛慕文也在一旁点头。
叶珊长叹一口气:“听劝,为了你们将来的心理健康,换个球类关注吧!”
男生们更加诧异好奇了,追问为何。
唉,还不是怕将来你们气到攻心……叶珊内心唏嘘着,思索了一番,给出了这样的理由:
“你们知道的,我占卜也是很灵的。我算到,再过二十年,中国男足们连叙利亚和新加坡都打不过。”
他们3个人同时沉默了,像是都在思考足球的起源,然后互相打气似地安慰道:“珊珊可能算得不准。”
等到中国男足1比1打平巴西队之后,暑假也差不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