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很快就到了,叶建国风尘仆仆地赶回家。
叶耀祖笑嘻嘻地问:“老二,猜猜我搞来啥好东西?”
朱二妹在土灶前伸出脑袋,也笑得很神秘,“建国,香不香?”
灶火里不知道烤得啥,飘出一股淡淡肉香味。
叶耀祖将桌上的竹叶青酒打开,一边倒,一边说:“我这回搞的走尿狗比去年多,一半烤了,还有一半我泡酒了,留着过年喝!”
叶建国恍然大悟:“是桑螵蛸吧?好东西啊,可以补肾壮阳!”
听到这句,朱二妹笑了,赶紧将烤熟的东西用盘子装好了端上桌,往叶建国面前推了推。
“建国,多吃点,你们夫妻啥时候再要个带把儿的……”
徐慧萍为难地看向叶建国。
叶建国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朱二妹又把橱柜里前一天煮了没吃的红烧肉端上桌,继续说:
“结婚生子,十个不生,五个总是要生的!没男孩的更是要生!慧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叶建国只顾着吃,一声不吭,徐慧萍只得回应:“妈,现在国家有政策,不能生二胎……”
“你管那么多干啥?生呗,生了我给你带!”
“妈,建国是党\/员,不能……”
朱二妹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动动脑子?躲到湖省他姨奶奶家去生不就……”
“万一再生一个还是小妹妹呢?” 叶珊抢了话头。
“呸呸呸!小孩放屁,大风刮去!”朱二妹狠狠瞪了叶珊一眼,“肚子争气的都能生儿子!”
叶珊撑腮拧眉,淡淡道:“大姑只生了美红,她肚子是不是也不争气呀?”
朱二妹瞬间被戳了痛脚一般跳将起来,冲着叶建国大叫:
“你看看,你看看!你不在家,她们就是这样气我!要气死我才高兴哩!”
这时候叶耀祖开口了:“妈,红烧肉重新回回锅,热乎的才好吃!”
话题就这么岔过去了。
但叶珊心里再次涌上那个念头:
分家!
第二天是周日,园园跑来,弱弱地提出好久没听“小喇叭”节目了。
暑假的时候,她们两个听着收音机,聊着天,闺蜜时间是很快乐的。但是朱二妹不快乐了,毕竟听收音机用的是电池,电池很贵呀!
所以,朱二妹早将收音机收到了自己房间里。
看到园园期盼的眼神,叶珊决定要努力一把。
叶珊搬来条凳,爬上去,把收音机抱上,递给圆圆,然后她再从凳上下来——这一套动作对叶珊而言很简单。
然而,一个自制大收音机的重量对于五岁小孩来说,太沉了!
圆圆踮着脚去接的时候,整个人抱着收音机就磕在桌脚上。
圆圆哇哇大哭,不知道是疼得哭,还是看到收音机散架了哭。
收音机是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大人们要是知道坏了,必定要抓狂。
叶珊定了定神,检查了一下圆圆没什么大碍,便叫她赶紧回家。
圆圆害怕地问:“你奶奶会不会找我爸爸?我爸爸一定会骂我的呜呜呜~~”
“不会,我就说,你今天没来,谁也不知道它怎么坏的。”
圆圆一听,感觉还是叶珊聪明,立马擦干眼泪,“对,我赶紧回家了。你快躲起来!”
小孩果然好骗。
大人哪有那么好骗?朱二妹一回家,发现地上的收音机,那狂怒的声音穿透了屋顶。
叶珊说是自己想偷听收音机,弄坏的。
朱二妹愤怒恼火的同时,脑子转得极快
“是不是圆圆?”
“不是。”
“哼,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她往咱们家跑了!肯定是她要听收音机,弄坏的,对吧?”
“不是。”
“那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弄坏的!”朱二妹不依不饶。
叶珊明白了,如果是自己弄坏的,只能自认倒霉。奶奶这是一定要把责任转嫁到圆圆头上,多少还能找圆圆爸爸要点赔偿。
“不是,圆圆叫我不要拿收音机,我没听她劝。”
朱二妹气得,不停对叶珊的额头“一指禅大法”。
“你平日里的聪明劲哪儿去了?真是一百斤面蒸一个寿桃——废物点心!”
忽~~
忽忽~~
脑袋被戳得晃东晃西,有一种脑浆混匀的错觉。
但叶珊意志坚定,不管朱二妹怎么施法,她就是一口咬死,是自己的错。
朱二妹气得跳脚大骂:
“你这嘴硬的,绑个把手都可以去耕地了!”
叶珊:……
这还不是遗传?
胳膊上忽然狠狠被朱二妹掐了一把,掐得眼泪滋出来。
为了避开朱二妹的追责,叶珊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放在了龙山。
这一天,薛阎王指着一个树桩子,让叶珊一分为四。
交待完,他就进屋去了。
叶珊一看,这么粗这么厚一个树桩子,就跟之前尝试砍过的那个一样,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虎口隐隐作痛。
再一看,斧头也比从前的大,拎起来很重。
但她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拎起斧头就砸下去了。
奇怪,这一回,并没有脑浆震裂的感觉。
只是斧头卡在三分之二处了,拿不出,又剁不下去,怎么办?
叶珊抱起另一个树桩子去砸斧背。
“住手!”
薛阎王跑出来,摇着头:“斧头不能离手,小心掉下来砸脚!”
原来他一直在看着。
薛阎王连斧头带木桩子一起拎起,再劈下,木桩一分为二。
将两半的木桩重合,放好。
“你记住,脚底要生根,扎到地里去,扎得越深越好……两手握紧斧柄,不要用手臂的力量,用背发力,用我之前教你的运气法……”
站稳,膝盖微曲;深吸一口气,把丹田之气运起;绷起后背,一斧头直击中心——
沉闷而有力的一声“嘣”!
树桩子应声而断,\"啪嗒!\"变成四瓣了!
叶珊兴奋地转身,对上薛阎王的目光,还是一贯的冷峻。
“把它们都劈小,这么大怎么烧火?”
说完,他又进屋了。
叶珊一丝不苟地照办,她劈柴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利落,一斧子一斧子劈下来……
看着大木桩子变成了一堆与自己手腕般粗细的柴火,叶珊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比以往要大了许多!
她激动地看看自己手心里的茧子,真是值了!
“洗手吃饭!”
又是一只酱油淋蛋!叶珊独享的。
“爷爷,我们一人一半!”
“一只鸡蛋还分什么,麻烦!”
薛阎王很不耐烦。
但他也有话多的时候,高兴起来,他就会讲起鸡蛋可以做的美食,比如说鸡蛋与麻虾一起做炖蛋,但是里面添的不是水,是鸡汤;又比如说煮茶叶蛋要想风味独特,可以加一道浸泡上等花雕酒的工序……
最后,他又说:“嗯,太麻烦了,不吃也罢!”
但他每天总会随着叶珊的不同脉象,熬不一样的药。
天天砍柴、站桩、吃鸡蛋、喝补药,叶珊长得白里透红,个子高了、身子也壮实了。
某天,薛阎王把着脉,满意地说:“算是成了,再不成,也没人参了……”
听起来,野生葫芦娃成功晋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