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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珊锻炼完,薛阎王给了一根特别长的黄瓜,嘱咐她留一半下午吃。

叶珊提着黄瓜,还没走到东院,就看见有不少街坊在向屋内探头探脑,见她回来,惊喜叫道:“珊珊,你可回来了,记者同志等你半天了!”

叶珊礼貌地点头,叫了声“二婶好!”表情淡淡,不紧不慢地朝屋内走去。

街坊们面面相觑:“这孩子咋那么冷静,是不是不知道记者是啥意思?”

上午,朱二妹从不出去打牌,这会儿正在屋里恭恭敬敬地给两位女同志端茶倒水,甚至还摆上了一碟子桃酥。

叶珊跨进门槛的那瞬间,朱二妹扬起红光满面的脸,大声招呼着:“我宝贝孙女回来了!”

朱二妹此言一出,正在扎鞋底子的刘奶奶偷笑着和围观街坊说:“这二妹的嘴皮子,比我头皮还油滑哩!”

“她那么宝贝东东,天天都是‘东宝’、‘东宝’的,谁料到给她长脸的是孙女呢?”

“她大闺女家的美红,她也是疼得不行不行的,总说美红漂亮懂事,我看呀,他们老叶家最聪明懂事的就是珊珊!”

“没错!”

……

围观群众小声议论的同时,并没忘了朝屋内窥望。

小镇人家都不兴青天白日的关门关窗,所以平日里,朱二妹总是关了西门,开东门。

今天,记者来了,朱二妹把东西门全开了。

洪家和齐家坐在西院里洗衣服、换煤饼,实则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叶家的动静。

周井妹记得小学报名那天晚上,她找到王校长家里,直接问起他幺妹结婚的事情。

王校长最疼的就是幺妹,这妹妹谈了个县城的对象,但因为工作没办法调县城,对方父母一直不同意这桩婚事。

愁啊!

周井妹老公在县航运公司做小领导,这事镇上很多人都知道,包括王校长。

最终,王校长以“不录取叶珊”为条件,换取了让他妹妹去航运公司上班的承诺。

本来这几天,周井妹正得意呢,逢人便把叶珊上小学的事当笑话讲。谁料,今天叶家还是出了大风头。

听说来的不仅仅是县报记者,还有省报记者!想当年,镇上出了个清北的大学生,来的也只有县报记者……

周井妹心中猫也不是,狗也不是的,万爪挠心。

朱二妹热情地招呼街坊们进来坐,但除了几个老字辈的坐进了堂屋里,其他人只是倚着叶家的大门,也有隔着窗户看的。

短发的付青青是省报的记者,拉着在县报工作的妹妹付春春一起来坝镇走访。

叶珊还没回来前,付春春就从朱二妹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孩子平时都是她妈妈教的;

她妈妈是农户出身、小学文化;

孩子一直上幼儿园,没看出什么特别聪明的地方……

综上所述,付春春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之前姐姐付青青采访的神童,那是书香世家出身;而叶珊的母亲只是小学文化!恐怕只是这孩子记性好,多背了几首诗而已——因此,说叶珊是“神童”,那肯定是小镇老百姓没见识,以讹传讹罢了。

付春春劝姐姐不要白费那个功夫,这种孩子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但付青青说,姐妹好久不见,借工作之便见见面也好。这才一起到了坝镇。

叶珊进门的时候,嘴里嚼着黄瓜——那黄瓜比她小臂还长!衣服上全是泥,头发上还沾着草屑。

付青青顿时笑了,乡下孩子还真好玩。

付春春则皱起了眉头,这一看就是贪玩的傻乎乎小孩呀!

“你就是叶珊吧?”付青青一边问,一边从包里掏出包饼干,“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叶珊笑着说“谢谢阿姨!”极有礼貌地放下黄瓜,再双手接过饼干。

可看她脸上却泰然自若,并无小孩那种狂喜。将饼干放到桌上后,又啃起了黄瓜。

付青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是不喜欢吃饼干吗?

哪有小孩会不喜欢吃饼干?!这年代,饼干并不是小镇孩子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都是求人办事才会送的高档品。

或许,是压根不知道这饼干的滋味吧!唉,可怜,天天啃黄瓜的孩子哪里吃过这些好东西。

想到这里,付青青温声细语道:“珊珊,你好呀!我是省《为民晚报》的记者——付青青!”

“付阿姨好!”

“听说你会背很多诗?”

叶珊点点头。

接下来,就跟在学校里一样,给她们表演了一番。

朱二妹坐在一旁,听傻了眼——

这是自己的孙女珊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小嘴叭叭的也太能说了……

难倒从前真是冤枉了徐慧萍?

这孩子嘴皮子那么厉害,总以为是徐慧萍教的,可她哪教得出这么多东西?

朱二妹有些恍惚。

“珊珊,这些是谁教你的呀?”付青青问。

“我妈教我查字典,带我认字,慢慢的我会看书,就开始背诗写字了……”

付青青一边点头,一边在本本上记录。

付春春不屑一顾,不过是背诗而已,这证明不了就是神童吧!?

付青青又问叶珊:“听说你被小学录取,是因为当场做了六年级的题目?”

叶珊谦虚一笑,“不是,是五年级暑假作业,只是我运用了六年级的计算方法。”

付春春一愣,随即抛出一个关键问题:“那些数学题,你是怎么学会的?”

她觉得叶珊最有可能回答的是——妈妈教的。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年代的小学毕业生,这么多年后,能看得懂如今六年级数学题的可能性极微。

但叶珊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正啃着手中的黄瓜,刚刚背诗背得口干舌燥,得润润嗓子。

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等等哈!”转身走了。

走了?

两位记者对视了一眼。

付春春冲姐姐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我早就说了,别白费功夫!

趴在西窗口的洪保带着几分同情说:“唉哟,小孩子嘛,怕在人面前丢脸,就躲起来,很正常的。”

有街坊也好奇起来,纷纷议论:

“珊珊怎么回房了?”

“是胆小还是不会呀?”

“要是我,我遇上两个记者轮着问,我也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