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了一件事,喝了酒的景召会很听话。
他坐得很直,不让人看出来他的异常,空酒瓶子躺在地上,他们都坐在地毯上。
商领领双手撑着地,身体往前撅着,用半跪的姿势凑过去,去看景召被雾气模糊了眼睛。
“景召哥哥,”她往前爬的样子像一只猫,“你喝醉了吗?”
景召点头:“喝醉了。”
她明眸善睐,那样跪趴着,如果是妖,那也是初入世时最纯真的妖:“那你还认得我吗?”
景召又点头:“你是商领领。”
夜里,少女的声音空灵,像响在耳边蛊惑。
“商领领是谁啊?”
景召眉眼很安静,端端正正坐着,问什么就答什么:“我女朋友。”
她亲他,他就会乖乖张嘴。
她去扯他的衣服,他也会弯下腰配合。
乖得要命。
她把他脖子也弄红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他锁骨的皮肤:“景召哥哥。”
他身体偶尔晃晃:“嗯。”
“你哄哄我。”
他想了几秒:“我们领领最漂亮。”
喝了酒的他只有眼睛迷糊,表情还是严肃认真的,像话本里的少年书生,又正经又纯。
商领领把他卫衣的领口往旁边拉,偏要他衣衫不整。
“景召哥哥,”她像骗糖吃的小孩,“你叫一句宝贝听听。”
若是景召清醒,绝对说不出半句肉麻的话。
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小古董开窍。
他靠近商领领耳边,似乎不能让别人听到,小声地、悄悄地叫她:“宝贝。”
商领领心想,景召如果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
卧室的门没有关,景召醒来,听见楼下有人在说话。
“谁告诉你的地址?”
是商领领在发问。
门口站着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的,穿着纯白色卫衣,轮廓像刚长开,精致里还带着几分稚气。
是商请冬。
他也不回话,就站在门口的太阳光里,没有风捣乱,地上的影子显得异常乖巧。
商领领不耐烦:“问你话呢。”
“王叔说的。”商请冬稍稍低头,是认错的姿态,“你别怪他,是我逼迫他说的。”
他天生就生了一副脆弱感很强的皮囊,不说话时,更是漂亮可怜,用方路明的话说:那是一张能让人同时生出保护欲和凌虐欲的脸。
商领领冷着眼看他:“你回去吧。”
他站着不动,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姐:“等开学了,你会回公馆住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
商请冬把头垂得更低了。
商领领这时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原本阴沉沉的眼立马放晴了。
“景召哥哥。”
这声哥哥喊得又乖又甜,语气里全是欢喜。
商请冬立刻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景召。
漂亮分很多种,有淡而秀美的,有浓烈明艳的,景召属于后者,就像商领领最喜欢的红宝石,耀眼得一秒就能抓住别人的眼球。
景召下了楼。
商领领看向商请冬:“你还不走?”
她并不打算介绍两人认识。
商请冬把放在景召身上的视线收回去:“我走了。”
他边走边回头,就十几米距离,他回头看了很多次。
啪。
商领领直接把门关上。
“他是谁?”景召昨晚喝了酒,声音有点沙哑。
商领领去厨房倒了杯蜂蜜水,给景召:“他是我爸爸的养子。”
景召没有多问。
商领领主动说:“我不喜欢他。”
景召没问为什么:“嗯,那就不和他玩。”
八月初景召要去沙丽皇家艺术学院参加摄影交流会,申请是他四月份就提交了的。沙丽皇家艺术学院在宾莱,从帝都飞过去要八个小时。
现在还是七月底,但机票已经订了。
商领领和景召在一起之前,她截过一次申请名单,为了“威胁”景召对她妥协,后来在一起了就收了手,现在她又后悔了。
“要去多久?”
“一周。”
太久了,商领领现在只要一会儿看不到景召就会很不安。
“我也去。”
景召不赞同,说:“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学校的教授,行程很赶,你去了我顾不上你。”
“哦。”
她会去的,她会偷偷跟着去。
已经八月了,暑假过去了一半,华城越来越热,夜里有隐隐约约的虫鸣声。
屋外,漫天都是星星。
啪嗒,是开锁的声音,门轻轻被推开了。
“景召哥哥。”
是少女轻轻软软的声音。
她踩着松软的地毯,悄悄进来:“景召哥哥。”
景召被一双手缠住了。
他以为那是梦里,直到那双凉凉的手钻进了衣服里。
他突然睁开眼,瞬间红了脸:“领领!”
屋里没开灯。
女孩在做坏事。
景召想推开她,却碰到了薄薄裙子下面的皮肤,又猛地收回了手。
她像一条扭动的鱼,钻进他怀里:“你不要动。”
她说:“我要试试。”
景召浑身僵住了,因为她的手。
那天之后,她越来越胡来,她甚至提出,不想上学,想和景召生一个小孩。
景召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想把你变成我的。”
景召摸摸她的头,宠溺却不纵容她:“现在不可以,等你再长大一点,等我们再长大一点。”
为什么突然这样?因为她改变主意了,她不去宾莱了,她也不会让景召去宾莱。
她听到了,那天傍晚景召在别墅外面打电话。
“我会先到宾莱,你那边帮我安排一下转维加兰卡的飞机。”
没有人教过商领领怎么留住一个人,她也不会谈恋爱,不知道沟通,不知道坦诚,她只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笼子。
她曾经问过父亲,母亲哭得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关着她。
父亲说,因为留不住。
商领领在别墅里弄了一个酒窖,杨家就是做红酒的,酒窖里装满了各种酒。
景召出发去宾莱的前一天。
商领领抱着一瓶酒去他房间:“景召哥哥,我们喝点酒吧。”
景召在收拾行李:“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给你送行啊。”
景召停下手上的事,去拿杯子。
十九岁的他酒量并不好,商领领一杯一杯地喂他,把他弄醉了。
不像清醒时的他,这也不行那也不准,他喝多了会听话地把手举到头顶,任由商领领胡作非为。
除了最后一步,她什么都做了。
景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太阳光刺眼,他伸手去挡眼睛,发现手腕上锁着一条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