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百花盛开。
挑个空闲的日子,王玉娥、苏母、郭夫人约一起,带唐母和乖宝去蟠桃庄看桃花。
唐母初来乍到,看啥都新奇,不过她对桃花不感兴趣,反而对人感兴趣,笑道:“为啥有这么多人挤过来看桃花?”
她对桃花早就司空见惯了,不理解别人对桃花的热情。
苏母笑道:“闲得无聊,就到处凑热闹。”
“以前我们在岳县的时候,从来没特意去看什么桃花,只顾着做生意、干活。”
郭夫人牵紧郭湘乔的手,笑道:“有些人迷信,想沾桃花运。那梨花开的时候,看的人就少。”
因为赵宣宣没来,所以王玉娥没去打扰司马夫人,只在桃花林这边玩一玩,然后一起回城去。
今天郭夫人主动做东,苏母、王玉娥、乖宝和唐母都去她家吃饭。
一群女眷,玩得潇潇洒洒,高高兴兴。
下午回家时,王玉娥和唐母脸上都还挂着笑容,意犹未尽。
乖宝跑进内室去,找赵宣宣。
赵宣宣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打瞌睡。
乖宝手脚并用,爬到大炕上,突然抱住赵宣宣,嘿嘿笑。
赵宣宣瞬间惊醒,睡眼惺忪,微笑道:“今天外面好玩吗?”
乖宝奶声奶气地道:“好玩,我想摘桃花给娘亲看,奶奶不让摘,说花花还没长成桃子,摘掉太浪费。”
“我想捡地上的花花,奶奶也不让捡,说要避嫌,恐怕别人怀疑我乱摘花。”
“乱摘花的人会显得讨厌,是不是?”
赵宣宣轻笑,低下头,亲亲乖宝的小胖脸,道:“嗯,奶奶说得没错。”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如果在瓜田里弯腰搞鞋子,就会被别人怀疑偷西瓜。如果在李子树下抬手摸帽子,就会被别人怀疑偷摘李子。”
乖宝也困了,也开始打瞌睡,想睡午觉。
赵宣宣催促她去擦牙、洗脸。
洗漱之后,一大一小,互相依偎,睡觉觉。
王玉娥和唐母走进来看看,帮她们把被子盖好。
唐母没有午睡的习惯,她拿着针线和布料,坐屋檐下缝鞋子。
那鞋子一看就是给乖宝做的,小小巧巧的。
白大娘和井大娘暂时不用干活,凑过来找唐母聊天。
白大娘夸赞道:“唐夫人心灵手巧,做的鞋子真漂亮。”
唐母心里欢喜,嘴上谦虚,道:“小孩子穿戴的东西,都好看。”
她又询问:“你们家里有几个孩子?”
白大娘道:“我总共生八个,养活四个,现在孙子、孙女和外孙可以凑满一桌。”
唐母羡慕,暗忖:一桌至少坐八个人,真是人丁兴旺。
井大娘笑道:“我只生三个,运气好,全养大了。不过,还没有孙辈。”
唐母道:“迟早会有。”
她暗忖:养孩子,看缘分。
当初,她丈夫酗酒,总是醉得像烂泥,反而对夫妻之事不上心,所以她只生唐风年一个。
后来,酒鬼丈夫喝醉酒,过桥时,掉河里淹死了,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家里穷得漏风、漏雨,养一个孩子都捉襟见肘。
唉!回忆起过苦日子的光景,唐母忍不住叹气。
三个人聊家长里短,打发光阴。
白大娘和井大娘都羡慕唐母,毕竟谁不想要一个当官的儿子呢?
——
三月上旬,在一个下毛毛细雨的日子里,欧阳侠的小厮阿吉喜气洋洋,跑来赵家送请帖,笑道:“我家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喜得贵子,明天是洗三的好日子,邀请唐公子、唐小娘子去吃酒。”
赵宣宣一听就惊喜,收下请帖,眉开眼笑,连忙给阿吉赏钱,暗忖:母子平安,就是最大的喜讯。
王玉娥好奇,请阿吉坐下喝茶,笑问:“白天生的,还是晚上生的?几斤?”
在岳县,如果遇上生孩子,别人最喜欢问孩子几斤几两。如果是八斤以上,旁观者就要倒吸一口凉气,瞪起眼珠子,一听就知道这一胎生得凶险。
如果六斤左右,就刚刚好。
如果孩子太轻,那就要为孩子担心了,恐怕难养活。
阿吉挠挠头,笑道:“晚上生的,我也不知道几斤,反正老爷和大公子都高兴。”
赵东阳抚摸胖肚皮,笑道:“高兴就好。大人高兴,孩子就安心长大。”
阿吉拿着赏钱,告辞离开。
赵宣宣揉揉乖宝的小胖脸,眉开眼笑,道:“明天,我们又可以去看小娃娃。”
乖宝也满怀期待,嘿嘿笑,甚至主动去给小娃娃准备礼物。
赵宣宣怕她准备糖当礼物,于是提醒道:“乖宝,刚出生的小娃娃不能吃糖,只能喝奶。”
乖宝捣鼓半天,这个礼物不合适,那个礼物也不合适。
唐母看她瞎忙活,帮忙出主意,笑道:“送个虎头帽,行不行?”
乖宝转头询问赵宣宣。
赵宣宣微笑,点头认可。
唐母拿一个崭新的虎头帽,交给乖宝。她之前为赵宣宣肚子里的小娃娃做了许多小衣裳、帽子、鞋袜,送一个出去,不碍事。
乖宝拿起虎头帽,就往自己头上戴,却发现戴不进去,憨态可掬,道:“太小了。”
唐母笑道:“小娃娃脑袋小,你是大孩子,脑袋大,戴不了小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