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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瑢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就要往街西头小王爷落脚处去。有些事情,可以暗地里他来出力,但明面上,也是需要助力的。

只身后不远处传来小丫鬟的叫嚷声时,玄瑢不自然地蹙起眉头。

他便晓得,他那妹妹,又要整出幺蛾子了。

他将缰绳重新扔给侍卫,低声吩咐句,道:“去请小王爷到府上来,就说,舍妹来鼎州了。”

侍卫有些错愕,抬眼一瞧玄瑢肃厉的脸,也不敢多问。

“殿下,殿下。”小丫鬟连跑带喘,冲到玄瑢跟前,身子一卸力,噗通便跪了下去,开口时,声音已带了哭腔。

“殿下,请殿下救救公主,公主她,她自戕了!”

她脑袋磕在青石砖上,匍匐着身子等着九殿下的反应,肩头因着心慌,也抖得厉害。

玄瑢绷起脸,似是早有料想般,折返身子就往玄阳院里去。“可有寻府医去瞧?”

小丫鬟还跪在地上,被这一问,身子一愣。

她一路尽想着如何留住九殿下,倒是没思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她第一个跑出来,哪里知晓后头公主可有派人去请府医?

可若是未先去请府医就来拖住殿下,难免会让殿下生疑。

“自是去请了府医。”

小丫鬟将话讲出来,自己心头就凉了半截。

“哼!”

玄瑢没好气一甩袖。

小丫鬟撑着地面起身的手一阵发颤,她思虑了这一瞬,没有立即开口,便已让玄瑢察觉出了异常。

可此刻再开口解释,也是徒劳,她索性一咬牙,默不作声跟着玄瑢往公主殿里走。

玄阳卧在榻上,紧闭着眼,唇上也新抹了淡色的唇脂,一张脸如白玉般,没有血色。

尹浔枝立在床榻旁,手腕隐在垂着的宽大纱袖里,她听着屋外的动静,伸手又给公主理了理覆在身上的薄被,清了清嗓子算作提醒。

玄阳睫毛颤了颤,面上隐隐显出苦色。

“玄阳。”玄瑢大步流星进屋,轻扫了一眼守床榻旁的尹浔枝,一掀衣摆,在床侧坐下,“怎么不让府医看看?”

玄阳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殿下,公主千金之躯,府医近身多有不便。民女恰巧懂些包扎,就给公主先简单处理了。府医也开了止血的方子,一会药就煎好。”

尹浔枝细声轻语,偶有几处颤音,似在故意压抑惊慌后的恐惧。

“九哥哥。九哥哥。”玄阳这会似才有些意识回笼,她伸手去握玄瑢的手臂,手刚一抬,手腕上带着血色的纱巾就显露出来。

虽已包裹了许多层,那透出来的血色依旧鲜红。

“怎伤得如此重?”玄瑢蹙眉,伸手要去触她的手腕,却被她一声吃痛声叫停。

“九哥哥,”玄阳声音细若游丝,“你帮我带句话给母妃,就说,就说女儿不孝,不能在守着她了。”

“胡说什么...”玄瑢一路来虽是有怀疑,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被这氛围一带,竟也有五分动容。

“九哥哥,对不起,你要替我好好孝敬母妃,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让九哥哥为难了。”说到后头,玄阳竟有些憋气似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尹浔枝倾身上前,在她胸口轻轻抚着,面上也露出焦急。

“殿下,公主不知怎的,同殿下在院里说过话后,就回屋发了好大一通火,我们被公主赶到院里守着,只听公主在屋里叫嚷着什么要一起死,不愿苟活之类的话。等屋里没动静了,一进屋,就发现,发现...”

她没再说下去,一抿唇,眼眶就泛了红。

玄瑢想到外屋那一地的碎瓷片,眉头皱紧。

“九哥哥,你不要难过。我不要再为难你。”床榻上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响起,“只我真不忍他,他......罢了,只我一人的事,我既闭上眼,便什么也不知了!”

两行泪划过苍白的面,沿着面颊滴落在耳畔,她耳上一阵痒,面上强忍着,竟显出异常的痛苦神色。

“你只管,只管去成就自己,也算,也算妹妹帮衬哥哥了。”

玄阳紧闭了闭眼,又挤出两行泪来。她将头别过去,不愿再面对玄瑢。

玄瑢怔了怔。

可拉弓没有回头箭,他要等的好消息,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来。倒是,让鲜于阙帮着顶一顶,也并非难事。

至于玄阳,让人日夜看着便是。不过是个男人,还是个不爱惜她的男人,如何又会忘不掉放不下,还要为他寻死觅活?

女人,果然都成不了大事。

他抬手,将玄阳受伤的手腕轻轻放在榻上,拉了薄被过来盖好。

“玄阳,你放心,哥哥应了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便不会伤他。”

“当真?”玄阳强忍着坐起身的冲动,又扭过头来,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失而复得。

“九哥哥何时骗过你?”他挂上笑意,抚了抚玄阳的鬓角,“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做傻事了。若是被父皇知晓了,怕是连母妃都得受牵连。”

玄阳一双大眼里蓄着泪,轻轻点了点头。

玄瑢长叹了口气,撑着膝盖正欲起身,眼角无意间却扫到尹浔枝袖口上几滴隐隐的腥红,那红嵌在紫纱里,并不十分惹眼。

他心思一动,不动声色起身,对尹浔枝道:“让公主好好休息。”

尹浔枝欠身,就要退下去。身后倏然一只大手拉住她的胳膊,她一个吃痛,下意识惊呼一声。

她手腕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纱帛,宽袖盖着瞧不出,可被这手一握,哪里有察觉不到的?

身后的男人冷哼一声,却并未立刻揭穿她,而是冷冷道:“劳烦姑娘去瞧瞧,药可煎好了?”

尹浔枝慌忙收回手臂,也顾不上痛,躬身退了出去。

玄瑢瞧着尹浔枝有些慌乱的背影,后槽牙紧了紧。看来这尹家的姑娘是天生同他不对付,既然如此,他也没有放过她的必要。

他要让他的傻妹妹瞧清楚,谁才是她真正重要和在乎的人。

他抬步走出院子,侍卫已守在门外。

“殿下,小王爷来了,在前厅里等候殿下。”

玄瑢颔首,快步走了出去。

夏日午后的蝉鸣,带着些不知死活地侵略劲儿。案桌上的饭菜被午后的热气侵蚀着,也尽显颓态,一坨坨挤在一处,让人毫无食欲。

尹南安不停在屋里踱着步,一双手紧紧捏着拳,用力到退了血色也浑然不觉。

青鹤出门时,二人约了午时会面,眼下已过了近一个时辰,青鹤还是未归。她眼下焦灼,生命里再是容不下任何闪失。

门被轻叩三下,青鹤清嗓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尹南安一提神,整个人似还了魂般,一个健步冲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