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柔捏着鼻子凑过来,“一锅黑乎乎的,看上去好苦啊。”
“泡脚用的,又不让你喝。”陈平笑着打趣道。
“过来,我给你把身上擦擦药,自己也不注意着点!”秦舒柔一双剪水秋瞳柔光流转,酒精棉球轻轻的落在了陈平肩上。
她的胳膊肘不小心磕在了陈平后背,“嘶……”
“怎么了?后背也受伤了是不是?”秦舒柔一着急,直接把他的老头背心掀了起来。
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秦舒柔一下子红了眼圈。
都是因为要给她去采药。
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你是不是傻啊,眼睛又不方便,干嘛非得去山上采药!”
陈平慌了神,手脚无措也不知怎么安慰,“不是,舒柔姐你别哭啊……”
谁知,他这么一说,秦舒柔哭得更大声了。
这要叫路过的人听见,还以为他欺负秦舒柔呢。
无奈,陈平大掌扣着她后脑勺,一把就将她摁在了自己颈窝里,“别哭了,嗯?”
“一点也不疼的。”
秦舒柔感受着脸颊旁边坚硬的肌肉,一下子忘了哭泣,心跳犹如小鹿乱撞,砰砰猛跳。
她甚至能闻见陈平身上的那股雪松柏香味,是她亲手选的洗衣液。
秦舒柔恍然回过神来,红着脸,连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我、我给你消毒。”手忙脚乱的,镊子都拿不稳了。
陈平调笑的勾起了嘴角,“舒柔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嗡!
好似有什么烟花在秦舒柔脑子里炸开了,“没、没有啊。”
陈平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唉,看来我是单相思喽。”
秦舒柔没好气地拧了一把他的耳朵,“少开姐的玩笑!”
冰凉的酒精沾上伤口,陈平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那天周芬芳痛的抓他胳膊,他现在也很想找个胳膊抓一抓!
终于消完毒了,秦舒柔嘱咐道:“晚上睡觉就别平躺着了,小心伤口感染。”
陈平呲牙咧嘴的点了点头。
随后,秦舒柔就红着脸回了屋。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陈平还没睡醒,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陈平?陈平!”
听听,这叫人起床还抑扬顿挫的。
陈平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来了!”
结果一开门,却看见了穿着一身白纱裙的周芬芳。
魔鬼般的身材凹凸有致,蓬蓬纱裙洁白无瑕,堪堪遮挡住了她的膝盖。
在她锁骨处有一个蝴蝶结做装饰,茂密的卷发随意的搭在肩上,手臂还没他昨天挖的黄精粗。
陈平的脑子转了八个弯,结结巴巴道:“你、你要结婚啊?”
“去你的!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干嘛着急结婚。”周芬芳给了他个白眼儿,随后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沓文件,“看见没有,我是要去镇上交接工作的!”
“那你找我干啥?”陈平更纳闷了。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父母都亡故了,你家的房还没有变更名字啊!”周芬芳忍了又忍,深呼吸一口气,细细解释道。
“哦哦对,这可是正事!”陈平一下就醒了,脑袋也不迷糊了。
“你跟我一块去镇上吧,正好顺路把事办了。”周芬芳建议道。
“成,那你等我一下!”陈平冲回屋里,换上衣服跟秦舒柔打了个招呼,背起放在柴房里的竹篓就往外走。
“诶诶诶你回来,你带这些干嘛?”周芬芳一把拉住了他,皱着细眉问道。
“我得先去地里一趟,这点药材再不种就不成了!”陈平找了块布,盖在药材上。
这些不能被阳光直射,否则会发毛腐烂。
“你懂药材种植?!”周芬芳有些诧异。
两人一路到了地里。
之前种的天麻,已经跟李潇潇定了合作。
现在大片地都腾出来了,陈平选了一块常年阴凉的地,将黄精一颗颗的埋了下去。
至于冬虫夏草,他则是另辟蹊径,种在了杂草堆里。
乍一眼看过去,就是普通的草。
谁也发现不了。
“我还以为你多懂呢,这样根本活不了,你这片地根本不适合这两样药材存活。”周芬芳不赞成的说道。
“我心里有数。”陈平并没做过多解释。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对的就行了。
周芬芳见他坚持,不禁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点子好药材算是浪费了,就等着烂在土里给野草当养料吧。
陈平在灌溉水管那边洗了把脸,就连忙跟上了周芬芳的脚步。
两人在马路上等着通往镇上的大巴车。
“一会到了办事处,人家让你填什么你就填什么,身份证什么的都带了吧?”周芬芳提醒道。
“带了。”陈平嘴角一抽。
他是眼睛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
排了一小时队后,终于轮到他登记了。
由于父母双双亡故,他要填的资料大多是双份,还要做一个什么房屋权利转移。
条条框框,实在太麻烦。
“我给你填吧,你说我写。”周芬芳知道他眼睛看不见,干脆替他填了。
该按手印的地方,她就握着陈平的手指稍作引导。
她上半身倾斜,都快坐到陈平腿上了。
陈平在十八度的大厅里,越来越热。
“走什么神呢?认真听着呀!”周芬芳不满他神游,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就扳了回去。
其实穿着高跟鞋站的太累,她另一只手还摁在了陈平大腿上。
她写的字很好看,隽秀整齐。
但陈平完全没心思看,脸色憋的通红。
“你怎么了?很热吗?”周芬芳不明就里,摁在他腿上的手不由得又捏了捏。
“村支书,你别捏了。”陈平咬牙道。
周芬芳脸色爆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不好意思,我……”
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