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牛当场跳了起来:“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许瑾瑜退了两步,不打算和这个胡大牛争论:“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就骂泰安长公主了,怎么了?”胡大牛脸色涨的通红,好像泰安长公主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魏安的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跳脚的汉子,什么样的不好意思让许瑾瑜忍了这个汉子,许瑾瑜可不是什么能忍气的人。
【毕竟他娘、他媳妇、他的三个女儿都因为咸鸭蛋作坊的招工一去不回,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光棍和一个还没有五岁的孩子,这汉子以前有人伺候的好日子一去不返了。】
【每天要养家糊口,还要照顾小儿子,忙的是四脚朝天,偏偏自己的娘、媳妇、还有女儿在腌咸鸭蛋的作坊过的比他还好,不对比还好,一对比,这汉子的怨气都快冲破天际了。】
【他不反思自己对娘子和老娘不好,又不敢找咸鸭蛋作坊主人的麻烦,只好骂骂那个卖出咸鸭蛋配方的泰安长公主。】
【这个骂我忍了。】
许瑾瑜微笑后退,女子有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之后,就有了那么一点反抗的胆子。
虽然不是和离什么的,但是直接不管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也是需要一些勇气的,这样的热闹许瑾瑜很喜欢。
“这个····”
任长风想说这样不好吧!
作为妻子和女儿怎么能抛弃丈夫和还没有长大的儿子呢。
下一刻,一个年老的小贩一棍子敲在了胡大牛的脑袋上:“喊什么喊!喊什么喊!你要是好好的对你的妻子和女儿的话,你的妻子和女儿难不成舍得丢下你。”
“都怪你整天对女儿和妻子不是打就是骂,心情不好了连打带骂,小儿子在你的影响下对自己的姐姐也是一点都不尊敬,要是我是你的妻子我也要跑,你现在不想着怎么好好的挽回妻女,还在这里逞威风,这日子是彻底不想过了?”
胡大牛被棍子敲的满街乱窜,一边乱窜一边还不服气的大喊:“我是她的丈夫和父亲,打了就打了,那个什么皇帝也是昏了头了,居然还颁布法令说打死妻子是死罪,什么玩意·····”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老者打了回去,”我让你胡咧咧,皇帝老爷是我们能说的吗?你是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呢。”
“哐哐哐!!!”
棍子实实在在敲在脑袋上的声音实在美妙,许瑾瑜微笑看戏。
任长风忍不住捂住脸,这个汉子确实是欠收拾,他们妻女跑的好!
经过这一个插曲之后,后面的时间再没有遇上什么事情,百姓安居乐业,许瑾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看来这个高原县还不错,没什么恶霸之类的。”
任长风轻轻一笑,一个县府怎么可能没有恶霸,不过是因为宣帝发下明旨,自己这个督察院的左都御史代天巡视,现在大乾治下各个县府早就清理了一遍,县老爷肯定警告过县里的人不闹事,要不然你看看。
想到这里任长风对许瑾瑜说:“我们去县衙门口看看。”
他是以巡查的名义出来的,其实真正的任务是看着点三个小年轻,但是代天巡视的事情还是要做一做的。
让天下的官员紧紧皮,不要因为在地方上就为所欲为,不把老百姓当人。
等到许瑾瑜他们来到县衙门口的时候愣住了,这个高原县的县衙居然破败不已,屋檐上的草都有半人高了,县衙大门上的油漆更是脱落大半,露出里面木头的颜色。
站在县衙门口的两个衙役,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这个高原县有这么穷吗?”
舞阳公主忍不住指着衙役身上的衣服问道。
任长风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应该穷不到这个程度吧!”
连衙役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就算是专门流放犯人的县府也不至于这样。
难不成是装的,这是任长风的第一反应。
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的官员为了表现自己的清廉,身上的补丁一个摞一个,就连官服也不例外。
惹的陛下大赞清廉,给这位官员不少的奖赏,但是私底下过的比陛下还要奢侈。
任长风动了动手指,一会回去就派人调查,要是真是装的,这个高原县县令这个官就做到头了。
这种沽名钓誉的官员大乾不需要。
任长风重重哼了一声,不把脑子用在治理上,净用在歪门邪道上。
【还真不是装的,县衙穷,县令穷,衙役自然也穷,那谁富了?】
【看刚才的情形,高原县挺热闹的啊!那赋税那些东西哪去了?】
是啊,哪去了?
任长风也是做过县令的人,看刚才的街道上的情形,商税是少不了的,至少把县衙修的整整齐齐是没问题的。
钱到底哪里去了?
任长风看向许瑾瑜
【哦~~~高原县有一个远近闻名的道观,道观里的道士有几手本事,把高原县上到县令,富户,下到平民百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们多余的钱财都送进了道观里。】
【就连我便宜卖出去的各种秘方都被那个道士说成是他诚心祈祷,天上才降下来我这个泰安公主怜悯众生。】
【要不然我这个泰安公主就去别的国家了。】
【关他什么事?这些秘方明明是我真金白银买的!真金白银!怎么就变成他的功劳了。】
许瑾瑜愤怒莫名。
她辛辛苦苦出的力,居然变成了别人的功劳。
任长风突然沉默了。
他想到了是这个高原县从上到下都贪污,就是没想到这个高原县是从上到下都被骗了。
普通老百姓倒也罢了,但是堂堂县令,两科进士被骗的修县衙的钱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