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此刻有种意气风发之感,心怀激荡。
【叮,你平息动乱,将不安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奖励功德6000】
江一舟从一开始有些懵,然后是无尽的感慨。
没想到,杀人也能奖励功德。
其实对于江一舟而言,在刚开始下令将那些难缠又恶又毒的狗屁搞好彻底铲除掉的时候,她心里也很忐忑。
毕竟,那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只是“普通人”。
里面有地主乡绅的打手,也有痞子流民。
但绝大多数只是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有点力气,欺软怕恶。甚至手上并没有真正直接谋害过性命。
按照小统子的功德体系的规则,救助穷苦之人会奖励,那么杀了“普通人”会不会惩罚,扣除功德?
然而,她心中虽然很忐忑,但眼前的局势却没有给她任何退路。
她想到了一年前处理掉的那个讹了她二十两银子的赌徒,虽说她当时并没有直接揍死,但却是因为那一顿毒打而亡。
然而小统子并没有扣除功德。
这才是让她下定最后决心,干掉这些又毒又恶心的狗皮膏药。
就在刚刚,江一舟让人把整个庄子清洗掉时,她的识海中就传来系统的声音。
杀了一百多人,非但没有扣除功德,还奖励了六千。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本体世界里曾经一段历史——打到土豪劣绅,推翻三座大山。
然后,满怀感慨的江一舟心中大定,打算乘胜追击。
于是带着被克扣了工钱的那一百多人,以及才刚刚杀过人的签订了死契的护卫,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其中一户大地主家。
……
齐皓已经带人打开院门,里面奴仆见到这阵势一哄而散。
江一舟笑呵呵地,大踏步走了进去。
一众地主乡绅站在廊檐下,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满面风光的女人。
他们脑海中闪过第一个念头是:完了,他们的计划失败了,暴露了。
这个女人带着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地堵在家门口,而且如此精准算到他们此时正好都聚在一起,一定是那些贱人又背叛了他们,出卖了他们。
他们心中俱是咯噔一下,看着眼前阵势,若是不能处理好的话,恐怕不能善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折损了。
那些个普通丫鬟婆子,此刻早已吓得逃走了。无人可用。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赶……”
尽管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但气势仍旧要拿捏到位。
随着那人的话音还没落下,外面的确跑进来一众护卫,不过不是他们的,而是江一舟的。
他们分站到家主两侧,领头的是齐皓。
江一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开门见山:“你们这个狗屎地方,本家主是一点也不想来。但是你们违反当初约定,克扣我田庄工人的工资,我就不得不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抖,一张摁满了手印的契约呈现所有人面前。
他们对这个再熟悉不过,当初他们就是被这个女人架起来,不得不签下的用工契约。
“那那个是你逼迫我们签的,不算数。”
另一个紧接着说:“是那些贱蹄子毁约在先,他们整天磨洋工,还损坏了农具”
“就是就是,不仅不应该给他们钱,他们还应该给我们伙食费,还要赔偿农具的钱,以及耽误农时,土地撂荒的钱…”
“我们知道你江家主现在只手遮天,不得了的很,但也要讲道理……”
江一舟看着这些人色厉内荏的样子,嘴角浮起一抹轻笑。
果真,跟这些人不需要讲道理。
道理在胡搅蛮缠面前,毫无力量。
那还是回到自己最擅长的赛道上来吧——拳头说话。
不等江一舟开口,齐皓便带人冲了上去,把这些人摁着就揍。
然后就着他们自己的血,在另一张赔偿协议上摁上自己的指印。
“不,不要——”
“你们这是犯法的,放开我,放开我”
“江一舟,你这个毒妇,我不同意那劳什子协议。”
“江一舟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悖乱纲常的毒妇,你害死你丈夫和儿子,现在还跑出来祸害我们,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
啪——
江一舟见这些人都到这个地步了,嘴还这么硬。
小统子幽幽的声音传来: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些人的阶级意识中,他们和那些普通人是完全两个不同阶层。不仅是他们在这里根深蒂固的庞大势力,还是他们时代经营下来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在普通人眼中都是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所以,就算你处理掉他们派出去的那些人,就算你现在带着人占了绝对优势,但他们心中却并不觉得你真的能对他们怎么样。
换句话说,在这些地主乡绅看来,江一舟最多只是吓唬他们,而不敢真的动手杀了他们。
江一舟听到小统子的传音,轻嗤一声。
但同时心底也升起一股愤慨之情。
她轻轻挥了挥手指,齐皓见此上前就朝着这几人啪啪扇了几耳光。
齐皓刚才听到这些人的叱骂,心中也无比愤怒。
但是没有家主指示,他们不敢随便动,怕坏了家主的大事。
现在,他一得到江一舟的指示,毫不犹豫冲上去给这些人几个大逼斗。
本来就是练武之人,此刻也没怎么压制自己的力量。
所以几耳光下去,这些人本来白白胖胖的脸颊立马肿了起来,牙齿也掉了几颗,满嘴血污,混着涎水流淌到下巴和衣襟上。
怨毒的叱骂和诅咒终于停歇下来了,变成呜呜的痛哭和哀嚎。
江一舟微微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都不许叫了,烦得很。谁再叫就打,打得不叫了为止。”
众人眼中的愤怒犹如实质一样,望着江一舟呜呜着,奈何脸颊肿起来,牙齿也少了几颗,口齿不清,根本听不清叫嚷什么,但从他们表情看得出,他们不服。
打——
这次不用江一舟指示,其余几个护卫上前,一个逮着一个,一把抓着衣襟,另一手顺抽反抽,啪啪几巴掌下去。
终于,整个院子才算真正安静下来了。
这些人脸上或许还残留怨恨和愤怒,但此刻都被恐惧取而代之,纷纷畏缩地低下头。
这些人平时都不拿那些佃农长工当人看,对自家的奴隶也是要打就打要杀就杀。
曾几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江一舟可不管他们受不受得了,拿着摁了指印的赔偿协议,来到外面,将协议展示给那一百一十个工人。
她笑着震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就在刚刚,我与众地主老爷真诚并亲切交流交换了意见后,他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之前的错误,不应该克扣你们的工钱,并诚心做出补偿。”
“这上面是他们已经答应给你们赔偿明细:不仅包括之前欠你们的工资,还有这段时间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来,来,大家都过来排队领取吧。”
人群哗然。
江家主这么快就说服那些扒皮老爷了?
人们透过大开的院门,隐约看到里面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加上刚才听到的叫骂和打击声……
他们心中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莫名畅快,还有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敬畏之情又上升了一层。
江一舟并没有从这些人身上拿到多少银票,索性让人把地主的仓库大开。
粮食才是底层民众的硬通货——没银钱,就用粮食来抵吧。
被揍了一顿的老爷们终于老实了,即便是现在看到那个毒妇带着人搬粮食,也只能呜呜地哭,却再也不敢叫骂或者阻止。
一旦叫骂,一顿毒打少不了。
眼下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打不过惹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们只想着挨过这一遭,不管是用任何方法,也要把这个女人和云山田庄所有人弄进地狱里去!
且说那一百多农民领取到相当于工资两倍的赔偿,扛着一袋袋粮食往家里搬,都兴奋不已。
他们心中很庆幸,当初没有被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给忽悠了背叛家主。
他们心中更确定,跟着家主是正确的,家主肯定会给他们撑腰。
从上午一直搬到下午,他们把“补偿”领完,然后第二天便乐滋滋回田庄继续工作了。
而江一舟看也不看这些人愤怒的想要吃人的样子,哈哈大笑着,带着一众护卫打手扬长而去。
回到云上田庄后,齐皓还在对昨天和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毕竟是一百多条人命,然后又放出去了那么多人…今天又把那些地主打一顿,还把他们的粮仓搬空。
当然,他们有很多粮仓,昨天只搬了一个,九牛一毛。
但他心中一直担心着。
又一天时间过去了,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齐皓心中的不安,或者说疑惑更甚。
他终于忍不住问江一舟:“家主,这次事情……就这么算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杀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些地主老爷们,就这么过去了?
江一舟抬头看了眼齐皓,顿了下,反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给你一个机会的话,你会把你的仇人全杀了吗?”
杀?他每天都在想给家人报仇,把他们全都杀了。
可说实在的,他昨天才是正儿八经第一次杀人,杀普通人。
心中想杀人,和真正去杀,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家主,那些护卫,他们……”
毕竟都是后来征召起来的,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人会出卖田庄。
江一舟平淡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与田庄签的死契,再则,我就是故意把他们都牵连进来的。”
培养了那么久,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用的。
她的事业越做越大,与这个世界原本规则格格不入,势必会牵扯到那些人的利益,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一直兴盛下去。
以后各种明里暗里的动作只会更多,若是这些人连一点血性都没有的话,庄子没有她坐镇,迟早被别人生吞活剥了。
所以昨天就当是给他们练手练胆。
退一万步,就算这些人不顾自己也是参与者而被牵连的也要去告发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物证,比如尸体。
但他们真的说出去的话,那么也没必要留下了。
齐皓略一想就明白了,江一舟继续刚才的问题:“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将仇人的全家都放在你面前,你会把他们全部杀了吗?”
全家?那就包括老弱妇孺……
齐皓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一舟嘴角轻扬:“等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说过,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但前提是你自己明白自己想要怎样的结果。”
齐皓讷讷地应着:“是。”
……有一天的夜幕降临。
刚刚被“打劫”的老爷们在家中憋屈地咒骂,同时开始四处想办法。
毕竟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就此轻松揭过。
然而,不等这些人再次搞出事情来,他们就迎来了自己的终结。
全家上下被杀了精光。
他们的库房也被洗劫一空。
六家地主豪绅,无一幸免。
整个云山,不,是整个福松镇,天栖县都被震动了。
齐皓感觉是自家家主做的,但是家主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说:“那就是报应。”
齐皓忍不住说:“只是可怜了那些妇孺孩子…”
江一舟知道对方还在踯躅昨天的问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利益体,那些老爷们是明面上主持着一切,而他身后的妇孺,则是跟着他一起吸血的普通穷苦百姓,她们本来就是以穷苦百姓的血肉为食。何来可怜一说。”
齐皓心中所纠结的东西突然间被打开了一样,他神情一松,朗声说道:“家主,我明白了。”
江一舟端起参茶,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齐皓再次拱手郑重地说道:“家主,你昨天问我关于复仇的事情,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会我父母,为我兄弟姐妹,我为我的朋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