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知道要想做大做强,靠自己单打独斗根本不行。
别说是这样时代,就算是在她本体世界,也必须有政府方面支持才行。
她想与朝廷合作,但不是朝廷里的某股势力和个人合作。
只是她现在走不开,她无法跟那些人接触,也不知道朝廷权力机构的运作。
之前通过读心术,读张付二人的想法,略略知道一点,但用来洞悉整个朝堂势力还是很有限。
但,她还是从中国知道了一些信息碎片:
皇帝年迈昏聩,享乐。
原本太子因为主战强军,抵御边境之患,被言官谏言太过好战,品性凶残,不体恤百姓等等,差点被捋掉太子之位。
另外四个皇子怎么可能对皇位无动于衷?
或者说,现在太子被禁足,差点被发配去守陵,便是这些个皇子运作的结果。
只要把太子位空出来,他们才有机会。
眼下,这些皇子都都有自己的拥趸,都在蠢蠢欲动。
毕竟,对于朝堂上的官员而言,四品想升三品,二品的还想当宰相。
怎样才能更加巩固并且提升自己的权势?
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明主——若是押宝押对了,便是从龙之功。
可以说,整个朝堂基本上都被这几个皇子的势力瓜分。
现在要让江一舟从这些势力中选一个来靠,那跟押宝有什么分别?
她怕自己这才刚刚兴起的事业,还没来得及普惠这个世界更多底层的人,就被那些人在势力争斗间给荡平,吞没。
正因为这些,江一舟眼下只能保守地发展自己事业。
对于各种阳谋阴谋,只能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一舟一边思索着问题,一边坐到凳子上喝着参茶。
她发现每天修炼过后进补人参灵芝,对身体命元恢复效果更好。
她把自己想到的,可能被别人用来做文章的地方都细细跟韦稞说了。
韦稞一一点头应下,“我记下了。”说着立即转身安排去了。
距离上次“贼寇”事件过去半个月,庄子上算是平静下来。
章县令审问了那些人,据说是难民,走投无路才弄了这么一出。全部给流放。
江一舟当然知道,对方只是做做样子,堵住悠悠众口。
实际上暗中就被人给弄走了。
当然,这也是她故意给章涛留的一个缺口——当初她打残了那些人,也故意弄花他们的脸,剥了衣服,除非亲近之人,否则很难认出来。
这样,她给了对方可操作的空间,而自己也能迅速把这件事摁下去。
至于最后那些人能不能逃过这一劫,答案是肯定的——死!
五天前,她趁着那些人要把他们弄走,改头换面时,她亲手结果了他们。
章涛和霍雨亭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们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却再次哑巴吃黄连。
因为,他们为了让这些人今后再次回归,所以整个过场只是做做样子,糊弄普通百姓的。
并没有正式的文书,甚至连案卷都没有留下。
反正普通人不可能也没资格去翻看他们的卷宗。
但正因为是这样,这些人在“发配”途中遭遇强人所害,他们拿不出这些人去服刑的文书。
两人以及那些死去的人的亲人,把江一舟恨惨了。
可不管怎么不爽,也只能耐着性子。
没有足够的把柄不敢再轻易动天水。
就算有把柄,他们也不敢随便派人去拿人。
只等着上头发话。
……年关将近,万物萧瑟。
北疆干冷沁骨的寒风吹过天水广袤的土地。
庄子外哒哒的马蹄声飞驰而来,一个身上沾着血污,脸上挂着伤的青年跳下马,跌跌撞撞地往江一舟的院子奔去。
“家主不好了,家主——”
江一舟听到外面的声音,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终于咯噔一下,落下来了。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赶紧来到前院,在看到对方此刻狼狈样子时,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突一突地跳着。
“小山,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边问一边亲自把对方扶着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挥手让侍女端来茶水和湿棉巾。
小山是江安县县城里云山粮站的伙计,是江一舟当时从云山田庄里挑选出来的,很轻快灵动的一个小伙子。
小山看到江一舟顿时哭了出来:“家主,他们把我们的店查抄了,说,说我们贩卖私盐……”
江一舟重复道:“私盐?”
她早就想把制盐和盐的净化技术兑换出来,就是因为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没有相关的手续。
对于没有拿到文书之前,她勒令所有开设的店铺,绝对不能贩卖那些东西。
她让韦稞安排的人不定期对这些店铺进行暗中抽查,所以她的店铺绝对不可能贩卖私盐。
唯一解释就是有人栽赃。
可是那么大一个店铺,店长和店员加起来三四个人,怎么可能让别人随随便便栽赃成功?
只听小山哭着解释:“那些人…他们一大群涌进店里,买了一堆云山的特产。然后他们有人突然嚷嚷,说为什么这里盐这么贵,要去告我们……”
“我们当时就懵了,我们卖给他们的明明就是一些粮食,怎么可能是盐呢。那时不知道怎么,店里又涌进来一群人,指着我们说贩卖私盐,还卖那么贵,要告我们…就在这时,有人从货架上拎出来一个袋子,里面竟然真的是盐…”
“很快,就有衙差来了,店外围了一圈人,那些人都指着我们说,说在我们这里买过盐。还说以前对我们如何信任,以为我们是官盐,却没想到竟是私盐……那些衙差冲进店里,搜出来三四袋食盐,又有那些人作证,于是当场就要把我们给抓了。”
“我们竭力辩解,那些盐不是我们的,肯定是有人栽赃……可那些衙差摁着我们就打,说我们拒捕…”
“呜呜,于叔说这些人都是沆瀣一气,是铁了心要整我们,于是拼着一股劲儿推开一个衙差,让我从后门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