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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诞下长子时,长子便是不哭不闹,尚在襁褓中会觉得乖巧可爱,可等真的长大了,才发现那是凉薄。

那会儿她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与众不同的。

这身特性,或许与魅族的血脉也有点关系,所以,太后不敢将希望放在长子身上,只盼着他能低调点,再低调点。

后来,她仗着圣上的宠爱,果然诞下了二皇子。

二皇子冰雪可爱,从小到大都是爱笑的,与大皇子完全不同,长得也酷似太祖皇帝。

所以,太后便将所有的希望押在了二皇子身上。

却未曾想到,二皇子在十三岁那年便爆发出魅族的特征,这件事情还险些暴露了出去。

太后虽然心痛难过,却不得不立马将二皇子送出皇城,将他困在风雪宫内,而后将所有知情人士全部处理干净。

之后,找了具替身,伪装成二皇子,葬入皇陵。

上官景道:“那我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自己身上的魅族特性暴露出来?您和师父又是做了什么,才让我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太后似乎不愿意说。

上官景便道:“我早就恢复记忆了,可从未想过要回到这皇城中,可我既然回来了,便是冲着这些真相来了,自然也不会乐意无功而返。”

他说:“您不愿意说,我自然也有别的法子查得到。”

可一旦他要动用江湖的势力去查这些事情,便会免不得引起旁人的怀疑。

到时候,不但他是二皇子的身份暴露,就连她的身份,当年费尽心思隐瞒的那些事情,也会完全暴露出来。

太后知道,上官景这是在威胁自己。

她没得选。

而她的犹豫,也不是不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只是不舍得自己这个儿子难过罢了。

可看他如今的模样,似乎对当年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想必……便是再得知当年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再那般痛苦了。

太后便叹气道:“你若非要知道,我也不瞒着你,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吗?”

上官景道:“我有我必须知道的理由。”

太后便知道他这是下定决心了,便垂眸道:“好,我告诉你……”

她从魅族这一族的由来说起,详细把所有他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都说了。

“我们魅族的祖先,原本是某个朝代一位皇帝私底下豢养的药人,用我们炼药,为的是求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药没求到,但随着一代又一代药人的传承,他们这批人也慢慢生出了不一样的体质。

但无一例外,都生得十分美艳,且身上的血肉都带着治疗的功效。

后来,药人们强大了起来,也不愿再为砧板上的鱼肉,在某代王爷的协助下,顺利逃脱了。

之后隐居避世,彻底发展成了一个种族。

可还是因为这特殊的体质而招来的祸患。

她说:“我有一个哥哥,我们原本是双生子,但我身上的魅族血脉没有他强大,所以比他幸运很多,我们被分成两边逃难,他那边始终危机重重,但我除了这一身的美貌,其他地方与寻常人并无二样,所以在族人的掩护下,我过得还算不错……”

顿了许久,她才继续说道:“我和哥哥都想给族人寻找一处庇护之所,所以,分开之前,我们承诺过彼此,只要活着,总有一日,我们一定会拯救所有的族人。”

“原先,我与保护我的那些族人们到了一个小镇上,因着我们与寻常人没什么不同,所以也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我们按照与哥哥的约定,想办法搜集钱财,而后创立门派……”

想要有庇护之所,就必须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

上官景说道:“所以,你们就进了风雪宫?”

太后说:“风雪宫那般的地方,原本也是容不下我们这样的人,但你师父天赋卓绝,那风雪宫的宫主也是惜才之人,便收了你师父为徒。”

但她没有习武的天赋,且族人也担心她的身份被暴露,便没让她跟着一起入风雪宫。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微服出巡的先皇。

没有男人是不爱美色的,况且那还是出身魅族且血脉纯正的她。

太后起先也是不愿意的,因为她那会儿已经有了心上人。

可后来,暗中保护她的几个族人被发现了身份,不愿意暴露出他们的所在,惨死在她面前,她才恍然意识到……凭着他们,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权势和地位的。

不等她和哥哥的计划成功,只怕族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皇帝身上。

她选择牺牲了她自己。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没错了。

她仗着这身漂亮的皮囊,俘获了帝王的宠爱,与当时的权臣做了一个交易,伪装成对方的嫡女,一步一步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之后又接着帝王的手除掉了这个障碍,成了皇帝眼中的金丝雀。

先帝不知她所有的算计,只当她是孤苦无依又无法抗拒他的金丝雀,便越发宠爱她,甚至将太子的位置留给她的儿子。

上官景道:“所以,你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利用我与皇兄,为魅族人铺路?”

太后想起回忆起从前,眼神空洞道:“我也只是想给族人们一条生路罢了,只有位高权重者身上也流着魅族的血脉,才会明白魅族的苦楚,所以,你皇兄继位后,即便无法体会我对族人的感情,也下令不许再追杀任何魅族,甚至收留了不少魅族……”

上官景总算明白为什么师父总是望着皇城的方向发呆了。

他不想问母后是否后悔了。

但确实钦佩她如今所做的一切。

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风雪宫内……如今也有不少人是魅族人吧?”

太后说:“你可以说他们是魅族人,但你也可以说他们是普通人,如今……他们大多数都与普通人结合生下了自己的后代,便是有一些会在日后出现魅族人的特征,但魅族人和寻常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本来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上官景道:“但你还是没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是怎么暴露出魅族血脉的?”

太后却道:“这很奇怪吗?你若是知道魅族,便该明白有些时候他们藏不住自己的身份,都不是故意的,有时候就是无缘无故暴露了……”

但这话却骗不了上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