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冠以「同谐」之名的力量被星期日所操控,能力的施展落在了砂金的身上…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砂金此时此刻本应该在精神上面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他本人本来也是这么认为并且准备着的,但是…星期日尝试着在砂金的意识中打上烙痕的目的,失败了。
“!这…为什么,这招数对你没用…?这可是…”
可是连符吟都没能完全防住的能力。
这句话星期日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面,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来…一直站在办公室边缘的拉帝奥饶有兴致的看着砂金身上外泛的光晕,那是另一种命途力量,不属于他所拥有的「存护」。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赌徒这么的有恃无恐,有符吟那样的人当后台,他的赌局很难不成功了。
“三重面相的灵魂,三度阖眼的母神…「同谐」希佩的真身仅有三重面相吗?我好像懂了。”
直到此时此刻,砂金才恍然大悟符吟给自己留下了怎样的帮助与庇护,他早就预料到了现如今的一幕,甚至可以说完全把砂金的所有计划都推算出来了。
所以他留下了可以帮助砂金抵御“同谐”烙痕的力量,还给他留了并未直说的提示。
但到目前为止,那则提示已经很好懂了,能从「同谐」的光芒下找到信仰,但又不是「同谐」本身,不就是…曾被「同谐」吞并的「秩序」吗?
「秩序」虽被吞噬,但从未在宇宙之中消逝,隐匿于所有命途的背后,成为一条宇宙的暗线,毕竟…如果按照博识学会的推论,命途广阔者会吞噬命途狭隘者,但「同谐」与「秩序」的概念压根也不挂钩啊。
一时间,砂金的脑袋异常清醒,和他对面逐渐陷入怀疑人生状态的星期日形成了鲜明对比…但紧接着,他的眼神又略微失落了起来。
如果…如果埃维金人的地母神真的是「秩序」星神的话,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在族人最危难的时刻,祂没有降临拯救那些苦难中的生命呢。
或许,地母神压根就没有在乎他们这个渺小的族群,还是符吟哥更好。
不过…既然是「秩序」的话,星期日的能力是被现在的他同化抵御了吧?那么…代表「同谐」的星期日现在用的到底是什么力量?
砂金嘴角挂上了一抹…见到了意外惊喜的笑容。
……
“芜湖~芜湖芜湖~?让我鼓掌欢迎疯子和他的粉色小猫终于再度相逢了!接下来的他们又会经历怎样的故事呢~让我们拭目…哎呀!!”
真正的匹诺康尼流梦礁当中,符吟和纳努克已经离开了那个可供短暂容身的空间…作为最真实也是最危险的深梦,流梦礁里的环境向来是无规律的千变万化的。
想在这里找到星核不是很容易,而且通讯设备用不了了,没法联系银狼和流萤。
纳努克的身边一直有个小丑面具绕着他狂欢,声音是一个男人,有点尖锐,确实挺像刻板印象里马戏团的小丑声线。
而后那面具被纳努克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闭嘴,乐子神。”
“芜湖~乐子神在…啊我就是乐子神啊,总之疯子恼羞成怒啦~”
这声音震得符吟耳朵生疼,没忍住皱了眉。
“他是…阿哈?”
“一个分身罢了。”
真正的阿哈现在正在跟希佩那家伙对峙,拼尽全力的阻止她亲自插手匹诺康尼的一切,并且拖慢她吞噬纳努克的速度。
虽然阿哈是挺讨厌,但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在办实事儿。
而且,阿哈的疯言疯语之中,倒也不全是让人厌烦的调笑,至少在此刻,在符吟和纳努克重逢的此刻,他们对彼此在心中的概念与形象再度刷新了。
而且特别是符吟,毕竟他的脑海中,仍存在着过去的所有记忆,细至点滴,更不用说…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的部分真我,因而对于和纳努克的相处他异常坦荡。
……
如果符吟没猜错的话,所谓钟表匠真正的遗产应该也会藏在流梦礁里面,加拉赫和米沙应该是能够自由往来流梦礁内外的…知更鸟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符吟觉得以她的能力与谋划,在这里生存下去并不难。
说不准已经调查出了什么成果呢。
“纳努克,这段时间里面你有发现知更鸟的踪迹吗?她来到流梦礁也有一段日子了。”
“知更鸟…?没遇到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处于恢复记忆的梦中。”
反倒是星核猎手的那个白发小姑娘,纳努克注意到她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了不下十次,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她想找到钟表匠的遗产,
“我记得…黑天鹅跟我透露过,有些人的邀请函并非家族发出,而邀请函内部隐藏着遗产的信息…只有短短一句话‘生命因何而沉睡’。”
简直是太晦涩难懂了,颇有「谜语人」他们的作风。
“啊哈~因为发出那些邀请函的家伙本来就是个「谜语人」嘛,他说的话自然也是谜语至极啦~”
就在这时,阿哈的小丑面具又开始闹了,而且透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信息,那些特殊的邀请函是「谜语人」发的,或者再精准一点,是加拉赫发的。
加拉赫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个没有答案的谜语了。
“纳努克,你怎么想这句话?生命因何才要沉睡呢。”
“以生物层面判断,睡眠是为了给大脑提供足够的休息,累了便要睡觉,这是人类最基础的生理循环,不过于我现在而言已无意义。”
“也是…”
问一个已经不需要睡眠的存在因何沉睡,这件事有些太滑稽了。
这个答案,符吟至少别想着从纳努克这儿得到答案…
“不过,或许沉睡,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记忆往事。”
纳努克突然又补了这样的一句话。
让符吟的眼神当中多了些思索。
是最近这段时间纳努克一直在梦境回忆,让他有了这样的感悟么?
此时此刻他们并肩走在流梦礁还算平稳的道路上,周围的世界布满了混乱的梦泡,充盈着极乐梦境之下那些被抽离的痛苦与悲伤。
不知不觉,他们回到了最初开始前进的地方。
“停下吧。”
“嗯?这里是…我们之前休息的地方,我们回来了。”
这个发现,不太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