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圣沈府。
别院。
此处烛火通明,张灯结彩。
沈家之主正大摆宴席,邀请了数名至交好友,以庆宋廷之胜。
来客身份不一,圈子也各有不同。
但共同点是皆无官身,也非江湖豪侠。
来者大多为沈万三的商业伙伴,或是其他三教九流。
沈青萍地位超然于世,倒也没有现身在宴会上。
“沈公,幸甚至哉,当痛饮一杯!”
有红光满面的富商对着沈万三举杯致意,喜色甚浓。
能得到圣人“生父”的邀请,这些宾客皆感到脸面有光,荣幸至极。
这可是连那些朝堂大员都无法得到的天大殊荣。
“诸位客气,同饮之。”
人逢喜事,沈万三作为东道主,再加其心里着实畅快,已被宾客们劝了不少美酒。
他十分肯定,经过汴京之战后,自家那位神君小祖宗的威名将再次响彻神州列国。
沈家的地位更是坚若磐石,无人敢动。
“说实话,今天的局势若非有令郎,哎呀,我这张嘴真是...”
“若非有神君大人在...”
“饮酒失语,沈公勿怪,勿怪啊...”
这时,其中宾客故作醉态,实则借机讨好。
其暗藏奉承之意,令沈万三心花怒放。
要不是其他商人谨慎心性已深入骨髓。
这沈家之主恨不得立刻派人重金打造一块牌匾,上写“沈青萍之父”,携其周游神州列国。
“老弟失言,当罚酒三杯...”
“正是此理。”
“......”
酒至中旬,一锦服高帽的老者悄悄靠近沈万三身侧,表情犹豫,似有难言之语。
“李掌柜可是有事?你我相交莫逆多年,大可不必如此...”
醉眼朦胧中,沈万三认出了这是汴京城布商,和自家久有生意往来,口碑还不错。
“沈公借一步说话。”
李姓商贾态度恭敬。
待两人移至附近小亭,老者表明了来意。
“唉,沈公,实不相瞒,老朽确是有事相求。我有一生死故交,其下有一女,其名姬瑶花。”
“此女明艳动人,端是美丽。而且武艺高强,在那那六扇门里领了份差事。”
“不想最近却陷入了一起祸事...”
“没错,沈公。”
“正是战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国库铸币坊铜模失窃一案。”
“......”
沈家主院。
在间古香古色的豪华厢房内,一位素衣少年紧闭着双眼,正盘腿静坐,似在冥想。
一柄碧色小剑正悬浮他头顶上空,若隐若现。
“不能继续使用青萍剑的大招了,我感觉好像又失去了一种人性...”
“喜,怒,哀,乐,忧...”
“虽然不知道这次少的是何人性,但我已经失去恐惧感了,再无节制的话...恐怕就真的会成为那绝情绝性的天人。”
“江山如此多娇,神州列国更是无比精彩,我还没看够呢!”
沈青萍猛地睁开眼,双眸紫黑一片,煞是骇人。
回忆起在汴京城外,自己剑召天外风灾绞杀金国大军的场景时,沈青萍只觉心有余悸。
“而且青萍发威的那一刻,天外似乎有东西在看着我...”
他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天上璀璨的星空,喃喃低语。
“虽然说稍稍释放一点青萍剑气倒也无碍,但是终究会聚少成多,这日积月累的下去...”
少年心里烦躁,干脆走出厢房,来到小院。
作为转世圣人居所,这小院极大,假山池塘亭子已有应有,皆出自行家之手。
整个沈府烛火通明,有如白昼。
沈青萍摊开双手,感觉一股恐怖的能量游走于全身脉络。
“这股气息...不是内力,也非真气。”
“这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他心念一动,将手掌对准附近的水池。
很快,池面上有气泡翻滚,大量锦鲤浮出水面,摆动身躯大张鱼口。
似在乞命。
沈青萍有预感,若是自己将这能量释放出少许,就足以将这池水蒸发。
“果然又是这样,这是青萍剑留下的能量,虽然强大但终究是外物...”
每当使用过伴生小剑之后,沈青萍就感觉自己身体像个蓄水池一般,充满了力量。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尽快踏入武道一途。”
沈青萍抬起头看着夜空,暗暗下了决心。
......
汴京城,秦府。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名留有短髭的矮胖老者在房里走来走去,显是心神不宁。
旁边坐满了人,皆是一脸苦色。
“你们几个...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那沈家神君不会轻易干涉凡间王朝战事的吗?”
“尤其是你!欧阳克,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就算是天人境界,也敌不过女真十万精兵!”
“那你看到汴京城外这十万精兵的下场没有?”
“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呐!”
老者惊怒之下,一把抓住那位西毒子侄的衣领,疯狂拉拽,已是恐惧到极点。
“秦相,现在说这些不是为时已晚了吗?”
“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善后!”
欧阳克目中凶光一闪而过,他很快克制主情绪,使用内力轻轻展开老者的手掌。
“善后?这等弥天大祸该如何善后!”
“当初就不该受你们怂恿,写下那叛宋通金的书信,老夫如今悔矣!”
秦桧万万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那少年圣人就已经将金国大军诛杀殆尽。
“哈哈哈,欧阳克,你,和你的主子完颜洪烈也必死无疑,就连那金国也覆灭在即,只要沈家那位一人一剑前往金都,必定鸡犬不留...”
秦桧预感难逃一死,其状若疯魔。
来自金国赵王府的一众高手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在完颜洪烈的指示剂下,几人本想着利用这宋廷奸臣秦桧,配合那金兀术来个里应外合。
没想到...
“秦相!何出此言!咱们现在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
“完颜洪烈是何方鼠辈!我等根本就不认识他!”
完颜洪烈所派的王府武者们纷纷倒戈,翻脸不认人。
“只要追回那书信,秦相依然是宋廷大员,我等自然也都是宋地良民...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实不相瞒,我已经接到消息,家叔欧阳锋很快抵达汴京,到时候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物...”
有宗师境长辈撑腰,欧阳克信心满满。
“如此最好,要能销毁或是寻回书信。本相自有手段给赵官家解释,尔等的荣华富贵也可无忧。”
“仅此一役,大宋地位已稳如泰山,有了金国这前车之鉴...哼,至少可保数百年国运。”
过了好一阵,秦桧冷静过来。开始思考对策,寻找一线生机。
“即使如此,那老夫就把身家性命和官运前途托付给几位了,还望诸君全力以赴。”
秦桧忍着不快,给欧阳克等人鞠了一躬,众人急忙回礼。
“事不宜迟,还请秦相给予支持,以便我等行事...”
一僧人站了出来,看其面容着装,似为藏地密宗。
“那好,老夫马上安排亲信配合,希望诸君马到成功,日后秦府必有重谢。”
待一干金国武者走后,秦桧望着烛光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