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
兴竹在外敲了敲门:“主子,那个人醒了。”
“知道了。”冬晙达回答。
“是曾大哥醒了吗?我们快去看看。”芫启有点迫不及待。
没有想到冬晙达却拉住了芫启:“如今外面在通缉你,你这样出去不妥。”
“曾大哥也不是外人,不怕的。”芫启不以为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出京都时用的那个人皮面具还在,我帮你带上。”
说实话,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并不是很舒服,感觉皮肤上有一层东西黏黏糊糊的。
芫启对着冬晙达稍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无效。
也就乖乖的让冬晙达帮她戴上了那人皮面具。
冬晙达非常满意地看了看芫启现在的面容。
这才牵着她的手,去到了隔壁兴竹的房中。
没想到喵如意和无止也在。
无止看了一眼冬晙达身边的女人,一眼就认出是芫启,啧啧了两声,摇摇头:“太丑了。”
芫启还没照过铜镜,捂着自己的脸,“真的很丑吗?”
无止转过头,表示没眼看。
“丑没有关系,安全就好!”芫启倒是想得很开,本来这皮相就是外在之物,“别说我这脸了,快去看看曾大哥怎么样了。”
众人围在床边。
冬晙达帮曾天佑把了把脉,脉象平稳。
刚刚醒过来的曾天佑,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围在床边的众人。
“冬兄弟……”
曾天佑认出了冬晙达,才刚叫出称呼,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冬晙达握住曾天佑的手。
“曾大哥是我。”
“我娘子,师爷,还有屯子里的其他人,都没了……”
曾天佑泪流不止。
“我在县城里,已经听说你们屯子里的人凭空消失了。我担心你们的安危,这才派我这会武功的朋友去你们屯子那查看一二。也是万幸,把你救了回来。”
“没了……都没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冬晙达道。
“但是,这些……”曾天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其他人。
“都是我至亲的朋友,你可以说的。”冬晙达道。
曾天佑这才放心下来,开始说起。
“我们屯子里出了叛徒,有人在水井里下了毒……整个屯子里的人都被毒倒了。我有些功夫底子,且那一天恰好是我娘的忌日,心里不得劲,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曾天佑才刚刚醒过来,身体非常虚弱,说话说得很慢,断断续续。
“我娘子吃了东西以后晕倒了……我着急去找屯子里的郎中看看,没想到一出屋子……发现整个屯子里的人都东倒西歪……”
“再然后,我就看见好多好多官兵模样的人,闯进了我们的村子。那时候的我也四肢无力,只好赶紧倒下,假装也是昏迷的……”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们屯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抬起来放上马车……”
“我恨啊,我好恨啊,我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啊……我四肢无力……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一个又一个的人抬上了马车……”
“不知道装了多少车人啊……我看到有一个当兵的,扛了我的娘子出来!”
“我娘子本就长得美艳,那当兵扛着我娘子,那手居然伸进了她的裙底……”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当时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拼尽了命,拔出绑腿上的匕首,大叫了一声,冲上去就要和那当兵的拼命!”
“那个当兵的当时正扛着我的娘子,没有想到他背后会有人给他一击,我突袭成功,那个匕首刺进了那个当兵的背脊。”
“但是这里的骚动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立刻有几个当兵的朝着我围了上来!”
“我用匕首朝着自己的大腿刺了一刀,用疼痛来抵抗那药效的作用,拼着命与他们斗了几招,但毕竟寡不敌众,身上便遭了几刀。我当时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可是,我一想我不能死,我还得要把他们救出来!所以我没有恋战,借着自己对那地形的熟悉,往后山逃去!”
“那些当兵的穷追不舍,一直把我逼到了悬崖边,我看着前方走投无路,咬了咬牙就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再后来,我就昏过去了,醒过来之时就是在这房间里了!真是老天有眼,没有让我死成!还让我又遇见了兄弟你!”
说到这里,曾天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反手握住冬晙达的手。
“兄弟,我知道你医术了得!你快快把我医好,我要去救我的娘子,去救我的村民!”
“曾大哥你冷静点。”冬晙达拍了拍曾天佑的手臂,安抚着他说,“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那些当兵的身形衣着,你能够详细说一说吗?”
曾天佑偏着头认真回想了一下。
“那些当兵的个个都人高马大。他们穿的衣服我以前并没有见过,并不知道是哪一支部队的。不过那些衣服看过去料子很贵,不便宜!衣服的整体颜色是黑色的,镶着金边。”
冬晙达和兴竹对视了一下,眼里有着了然,但更多的是不解。
这黑衣金边的衣服,这不是皇家亲卫的衣着吗?对付这么一个流民屯,需要出动到皇家亲卫吗?
冬晙达接着问:“你说屯子里出了叛徒,有人在水井里下毒,你觉得叛徒是谁?”
“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有头绪!但无论是谁,只要被我发现,我必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曾天佑咬牙切齿,“背信弃义,出卖乡里的畜生!”
“他们掳了屯子里的这些人去哪里了?”冬晙达又问。
曾天佑摇摇头,“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些当兵的都是骑着马来的,掳了我们屯子里的人,也是用马车运走的。这两天并没有下雨,寻着马车的痕迹,应该有线索!”
冬晙达却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都懂,那些皇家亲卫不会不知道,这些人走了之后,会留下一两个人来清扫这道路上的痕迹的,估计寻着马车痕迹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冬晙达并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反而是拍了拍曾天佑的手:“天佑兄,现在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的把伤养好才是正事,你的娘子还等着你去救呢!”
曾天佑又用力点点头,“我会认真吃药,只要能下床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