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晙达正准备走。
不料芳娘又道:“主子,我……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提……”
冬晙达停下脚步,回过头:“说。”
“主子,您可是晟王?”
冬晙达一顿,脸色大变,“何出此言?”
“我与润妃曾有过几面之缘。”
没想到不仅除了司徒济,芳娘也认出自己来。
原来自己与她长得竟然是如此相像吗?
在这京都,有她家中亲戚,有她闺中密友,甚至还有她的病人……
这可有点麻烦了。
“今早初打照面之时,所以你多看了我几眼?”
冬晙达转过身来,非常认真地问:“若是相熟之人,你觉得认出我,有几分概率?”
“主子,我本就是与五官打交道,以此谋生的人,所以我对见过的面孔都会刻意留意。我能认出来,不代表其他人能认出来。但是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啊,这关系着您的安危。”
兴竹站在冬晙达身后疯狂的点头。
“主子,您的五官也无需刻意大改,只需要让眉眼显得更锋利一点,五官更加柔和点就可以了。把那神韵略改一二,等闲人应该是认不出的。”
芳娘说的很有道理。
若还需要在这京都调查下去,这与她太过相似的五官是一个大问题。
“你可是有人推荐?”
“我那宁珍的易容之术是青出于蓝,要不让她这几天先去您府上伺候着?”
“也好,顺便让她教会我身边这两个。”冬晙达答应了。
“这个……装扮之事,若是有女子来学,可能会更佳。”
芳娘面有难色,这可不是吃饭睡觉,一教就教得会的。
冬晙达想起自家宅子里也确实是有一女子,可那女子日常都不梳妆打扮,头发也就随便那么一扎,衣服也就随便那么一穿。
估计让芫启学,可能比兴竹学还来的难点。
冬晙达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芳娘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还正在琢磨着,只听见冬晙达道:“此事那就再议吧。”
芳娘这才收起心思,送了冬晙达出门。
那丫鬟打扮的宁珍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问芳娘:“进去这么久,这是忽悠他们买了多少胭脂啊?”
芳娘狠狠的用眼神剐了宁珍一下。
怎么说话的?
宁珍无辜地吐吐舌头。
这些声音虽小,小动作虽隐蔽,但是都没有逃过兴竹的眼。
兴竹有点焦虑,面色有点苍白。
现在宅子里已经有芫启和段渺这两个大活宝,若是再来一个这个苏宁珍,那真是……无法想象……
结账的时候,兴竹的面色更苍白。
这是什么胭脂水粉啊?怎么这么贵?赛过黄金哦。
……
冬晙达和兴竹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那段渺和盛菊不知道逛到哪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冬晙达也不是很关心段渺,反正有盛菊跟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所以,他回到宅子第一件事问的是,芫启姑娘醒了没?
听说芫启已经醒了,冬晙达急冲冲地往芫启房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又转过来,把兴竹手上的那个竹筐子一抢,手上拎着,兴高采烈去找芫启了。
芫启已经用完早餐,吃饱喝足,十分惬意,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和喵无意聊着天。
坐在窗前软榻上的无止,见到冬晙达进来,惊觉地站起身。
冬晙达也不理会无止,放轻脚步,靠近芫启。
听见芫启像是问喵如意,又像是自言自语。
“喵如意,你说那黄狗的主人年轻的时候那么厉害,他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兴竹去芳轩阁探消息,探出什么来。”
冬晙达停下脚步,认真一回想,芫启还不知道黄狗的主人是陈铭呢。
黄狗的主人是陈铭,那是司徒济的猜测,因为是猜测,所以冬晙达从来没有对芫启道明过。
再后来,芫启入了黄狗的身体,看到了黄狗的回忆,可是在黄狗的记忆中,主人就是主人,救黄狗于命存一线之际,给黄狗温暖的主人。
所以芫启还是不知道黄狗的主人是陈铭。
冬晙达瞬间起了逗弄芫启的心思。
他眼角含笑,轻轻地道:“你想知道黄狗的主人是谁?问我呀!”
芫启原本还和喵如意腻歪着,抬头看见冬晙达正站在自己的床边,立刻堆起笑容,欣喜地翻起身来。
“冬郎中,你来啦,你知道黄狗的主人是谁了吗?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冬晙达从怀中掏出芳娘给的那本薄子,“我刚刚从芳轩阁回来。”
随手就把那装满着胭脂水粉的竹篮,放在桌上。
果然芫启只对记载着黄狗主人事迹的簿子有兴趣,连正眼也没有瞧一下那竹篮里的胭脂水粉。
“快给我看看!”
芫启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下了床,就想去抢冬晙达手中的簿子。
冬晙达把那簿子高高的举起。
芫启比冬晙达整整矮了一个半头,就算跳也拿不到那簿子。
急得芫启,一边跳一边喊:“给我嘛!快给我嘛!”
“这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你想要,可愿花多少代价?”冬晙达存心逗弄芫启。
“这个啊……”芫启开始认真地思索。
好像自己身上现在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也就喵如意肚子里那还剩几颗石头值点钱。
只不过喵如意现在牙关咬得挺紧,要从他肚子里倒出石头来,还挺难的。
芫启犯愁了。
“冬郎中,可不可以先欠着呀?”芫启与冬晙达好商好量。
“买卖生意,没有欠着的道理。”冬晙达眉毛一挑。
“可是我现在没有钱啊!”芫启两手一摊,表情很是为难。
“要不,你想一想,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做抵押?等你有钱了再赎回去就可以了。”冬晙达笑得有一点点狡诈。
无止看在眼里,心里破口大骂,你这就是无耻卑鄙小人行径。
芫启在自己身上上下下摸了一下,突然摸到脖子上的那根细细的红绳,高兴地把红绳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递给冬晙达。
“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一个跟着我挺久了,给你做抵押吧。”芫启笑得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