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人确实有约定。”小古说“我这人不爱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也没啥朋友,家里我就压根没装座机,手机我也从没用过。不需要!”
“阿花回家坐这趟火车全程得两天一夜,到了终点站她还要再换大巴车到县城,等回到乡下自己的家,据说还得大半天。她整个旅程时间我俩都心里有数,也都说好了,大概等她走的第四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会去胡同公共电话那里,等她来电报平安。”
小古说,尹翠花走的第四天,他按照约定时间去了公用电话点,可阿花的电话始终没有打过来。
他记得在电话旁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还是看公共电话的老太太跟他说,长途电话可没个准谱,要是有人来电话找他,老太太会找人去古家招呼小古,让他别傻傻等着了。
“当天没接到阿花电话,我也没多想。因为阿花跟我说过,她的老家山路十八弯,交通十分不便,当天没打电话过来,也可能是要么她回村里那段路给耽搁了,或者是村里是不是连座机电话都没有.......”
“那我就再等等。”
说到这里,小古开始有些激动,用手擦了擦眼角接着说:“等到又过了一天,老太太那儿没派人来通知有打给我的电话,倒是胡同里一群人吵吵嚷嚷说,枯井下有人发现了女尸......”
“当我听到看热闹的人议论被害女人穿戴,模样后,特别是有个孩子妈说到发现的金箍时,我大脑一片空白......这,这井下的女尸说的不就是我的阿花吗?!”
“你亲眼看到了那具女尸吗?”吴波问。
“当时我不在场......”小古拉着哭腔说“等我听说了,公安都把阿花尸体拉走了。”
小古交待到这里,吴波有一种感觉,这个古三信誓旦旦要实话实说,可又明显是在隔靴搔痒。
关键的核心问题他并没有涉及!
“以你的说法,尹翠花是7月29号晚,独自一人要去西站乘火车回老家,而她根本就没有坐上那趟回家列车,就不知道被什么人凶残的杀害了!拖到了那口枯井里......”吴波貌似很轻松的问“阿花离开你家的时间确实没搞错吧?”
“那不会错!”小古马上回应道“给阿花买的29号车票,我是在华美宾馆大厅里那个火车票预售点,提前三天预订的。当时没有下铺了,我给阿花买了个中铺,这你们可以去查嘛!”
吴波在笔记本记下了华美宾馆。
这家宾馆离盈丰胡同仅仅隔了两条街,确实很多居民购买火车票大都会到那里预订。
“古哥,有件事我还是想不通。”吴波说“你说你之所以不去给阿花送站,是怕当时胡同里乘凉,仨仨俩俩扎堆儿的闲人多,是吧?从咱们这儿到西站就是尹翠花叫出租车过去,又得差不多半个小时。”
“她离家时间最晚也不会超过十点钟吧?”
“嗯,差不多是那个时间。”小古马上点头说“因为她旅行包里带着现金,我让她出胡同口就拦个出租车。”
“尹翠花不像你我是在这条胡同土生土长的孩子。按你的说法,她又很少满大街闲逛,很少出门。离开13号院,正常的话她应该是走大胡同到大街上拦出租车,没错吧?”吴波不住的摇头说“你不会不知道,7月16号咱们这儿发生了一件一死一伤大案吧?”
“这我知道,老戴大哥巡逻时被歹徒打死了。”
“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我们维稳办可是加强了治安巡逻力量,尤其是晚间,大小胡同不间断巡防;在那之后,除了枯井下发现了女尸外,还真没有任何一件重大刑事,治安案件在咱们盈丰胡同片区发生过。”
“另外,正像你自己所说7月末三伏天前半夜,咱们街坊邻居在外面乘凉哪儿哪儿都是人,尹翠花如果走正道,怎么偏偏让她遇到恶人遭了毒手遇害呢?!”
“波,你这些分析不是没道理,可我也有我的想法。”小古眼睛朝向程慧慧的摄影机镜头,说“阿花毕竟是个外来妹,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现在世事险恶。”
“会不会是她打了一个黑车,那司机不是啥好人,听阿花外地口音又是一个人,就起了歹心......”
“这倒也是一个思路。”吴波先是冲程慧慧笑了笑,转头便对小古说“井下女尸我和小程都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尹翠花身边可没有任何行李,其它物品。”
“你说交给了尹翠花家里的存款,还有卖了些老爷子留下老物件的一笔钱,一共她带走的款项有多少?”
小古眼珠转了转,想了想说:“整数三万,还有些零钱是给她路上用的。”
“我听明白了,尹翠花失踪,被害的起因是因为你们两口子定下了一个计划。你准备洗心革面,离开京城到尹翠花老家置办房产,开启你新的人生?!”吴波走到小古跟前凝视他片刻,说“你这个计划又不是啥刻不容缓的事,按理说等和拆迁办签完协议,拿到迁拆款和尹翠花比翼双飞,夫妻双双把家还不是更合理吗?”
“你为啥这么匆忙,就把尹翠花一个人放了单飞?你让一个你分分钟都离不开,又是个单身女孩独自拿着这么一笔巨款,跋山涉水走几千公里,古哥你可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怎么会这么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