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赶到伏特加电话里说的地址那里,停好车子,琴酒看着周围的环境,倒真的是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毕竟谁能想到,一间位于深山中的林间小屋,倒是藏得很深,只是,不知道,这一局谁是下棋的人,而谁又是妻子。
树林里的很静,琴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里并不是他的根据地,他并不能确定这里没有陷阱,谨慎点总没有错,何况,他还要回去陪那个女孩子看那部没有看完的《泰坦尼克号》。
琴酒踩在草地上,尽量放轻脚步,琴酒打开手机,再一次查看伏特加发过来的位置,身后似乎有脚步声,琴酒的手摸上别在后腰处的枪,琴酒的眼神凛冽,拔出枪迅速回身,身后站着的是杏仁白兰地。
琴酒挑眉:“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里充满怀疑,她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或者说,她是听从谁的命令,来到这里。
“别紧张。”杏仁白兰地脚步轻缓,眼睛隐藏在墨镜的后面,让琴酒摸不清她的想法,“你来这里为了什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什么。”杏仁白兰地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丝毫感觉不到情绪的起伏。
琴酒眼底的怀疑褪去,但是心底的怀疑却并未消散,“一起吧。”他很想知道这个人在搞什么鬼。
两个人并肩走在草地上,杏仁白兰地突然开口说道:“Gin,你有多久没有单纯地抬头看看天空了?”
琴酒疑惑的扫了一眼杏仁白兰地,这个女人,今天怎么这么古怪?但是依旧开口回应道:“不记得。”他的脑子里每天要装很多事情,他的生活也很忙碌,所有的空闲时间他都用去陪女朋友了,上一次单纯地抬头看天空,还是在冬天的北海道吧?
他记得,那天他坐在酒店阳台的摇椅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当时他想,如果这个天空是一块蓝宝石,再稍微透着些许紫色,就和那个女孩子的眼睛一样,吸引人。只是这些话,没有必要告诉别人,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杏仁白兰地仿佛是在郊游一样,浑身上下写满了放松,甚至抬头开始欣赏天上的云彩。
琴酒按照自己的节奏,保持着警惕,朝着目标地点前进,当那座破败的林间小屋终于出现在两个人视野里的时候,杏仁白兰收起散漫,琴酒从杏仁白兰地抿了抿嘴唇这个动作,感觉到杏仁白兰地的紧张,亦或者说是纠结。
“喂,说说吧,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琴酒蓦的开口,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声音。
“我说我是去杀人的,你信吗?”杏仁白兰地将墨镜撩到头顶,看着琴酒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那可真的不凑巧,没准你要杀的人是我要救的人。”琴酒毫不意外杏仁白兰地的话,他相信,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刚刚她推墨镜的时候,手腕上一闪而过的是一串红珊瑚手串,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是杜林标酒送她的。
“那就各凭本事吧。”杏仁白兰地丢下一句话,率先加快速度朝那间破败的小木屋走去。
琴酒依旧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跟在杏仁白兰地的身后。琴酒的视线在扫过身旁的一棵树木时,琴酒的脚步微顿,随后便恢复了正常,那里的标记,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伏特加隐匿在小木屋门口附近的一棵树上,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提高了警惕,人影会越来越清晰,伏特加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现身,来人不是大哥,是杏仁白兰地。
今天的事情明明他只告诉了大哥。伏特加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希望等下他回去的时候,不会被大哥丢进审讯室。
就在伏特加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现身的时候,就看到琴酒跟在杏仁白兰地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到达了小木屋的门口。
伏特加见状,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一片树叶。“大哥。”伏特加恭敬道。
“嗯。”琴酒应声,“里面查探过了?”
“查完了,确实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极有可能是先生。”伏特加言罢,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进琴酒的手里。
杏仁白兰地被伏特加挡住,没有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的直觉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无所谓,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找东西。
杏仁白兰地看两个人还在打哑谜,走到门口,伸手推开小木屋的门,小木屋里的设施很简陋,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就是屋子的全部设施。
杏仁白兰地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情报没有错误的话,这里应该还会有一个人在的,只是那个人不知道现在去哪里了。
“别想了,你要找的人吗,不在这里。”琴酒看着杏仁白兰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背影道,“那位先生猜到了会有人找来这里,所以将计就计,刚刚在来的路上,那位先生留下了只有行动组能看明白的暗号。”
杏仁白兰地的眼眸突然失去了活力,她挺直的脊背突然放松下来,杏仁白兰地侧身倚在门板上,“所以从失踪开始那位先生就在做局吗?”
“当然,将计就计罢了。”琴酒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伏特加站在琴酒的身边,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局。
琴酒抬起脚步,走进小木屋,拉过椅子坐下,对着挡在门口的杏仁白兰地道,“为什么?”
杏仁白兰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累了。”杏仁白兰地屈起右膝,右脚抵在门板上,阳光照耀下来,杏仁白兰地的头发上闪着一层金光,“阿阵。”
杏仁白兰地苦笑一下,“忘了,这么叫你不合适了。Gin,我8岁就被先生带回组织了,从我八岁到现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手上的人命无数,甚至有一部分人是因为我的心软丢失性命的,你是唯一一个,被我救了但是没有被那位下令让我亲手解决的,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琴酒垂眸,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所以呢?”
“没有所以,我一开始会好奇你们的关系,后来就不执着了,因为只要我心软就会有人倒霉,而你那时候已经成为组织的尖刀了。”杏仁白兰地抬头看着天空,树林里的树木不算茂盛,阳光透过枝丫在地上铺撒着金色的光芒,“杜林标酒死在我手里的时候,我突然就对这种生活厌倦了。”
“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在西班牙追杀。”琴酒忍不住开口。
“是boSS想放弃我了,他们达成了协议,用我一个人,换组织两年的安稳。”杏仁白兰地没有错过琴酒眼中的错愕,“想不到吧?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把我捞回来,我早就死掉了。”
“所以,无所谓了,动手吧,Gin,”杏仁白兰地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潭死水。
“值得吗?”琴酒声音淡淡的。
“值得啊,怎么会不值得,至少这一次,是我自己为我的人生规划的一条道路了,是属于森下樱的道路。”杏仁白兰地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柔,“如果我生命的开始和过程不能由别人做主,那我希望我人生的结尾是由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