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几斤酒喝也好哇。
周果这个时候一算,已经很久没有回松县了,成定也没去,也不知道那两千亩地怎么样了。
但在去成定之前,还是得先回松县。
这会稻子已经开始抽穗了,苗子也壮实。
庄头们见她回来,差点流泪,“东家,你去的也太久了,几个月,你看,这些稻子都开始结穗子了,我们瞅着这些穗子粒子又多又大,只要灌浆的时候能顺利,今年这一片的收成指定差不了。”
周果门都没进,下了马就往地里去。
见稻穗果然如几个庄头所说,抽了十几块田看了,长得都差不多,差的也没差到哪里去,跟预期的差不太多。
麦子地也长得好,这些麦子都是王家赔给她的那些,如今都长出来了,麦穗比普通的麦穗要大,麦粒要多。
要是普通的麦子肯定长不成这样。
她这几个月都不在,几个庄头是费了心力的。
对着几人道:“辛苦你们了,这稻子能长成现在这样,跟你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大家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辛苦能被看见,他们觉得值了。
周果又道:“只是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们大家再辛苦一些,等这几个月过了,稻子收成了,那个时候大家在好好的歇歇。”
“是,东家,你就放心吧,这些粮食就跟我们的孩子似的,我们一步步的让它们在这咸苦地上长到现在这番模样,眼见着就能收了,肯定会更加用心的。”
周果笑道:“好,等秋收过后,你们个个都有赏。”
虽然她现在变穷了,手里没钱了,买大件的东西都靠赊欠了,但是几个人的赏钱还是有的。
几个人知道她很大方,每次出手的赏钱都不菲,这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也很丰厚,不由暗暗期待,发誓一定要把这些地看管好。
周果在松县住了一夜,就去了其他的县。
几个月没来,庄头们都还算用心,无论是麦子还是稻子都管的挺好的。
这边的麦子是普通的麦子,跟松县王家赔给她的那些麦子没得比。
外行人都能看的出来,这边的麦穗又小又稀,就算是全部灌浆,收成也不会超过两石半。
几个县都转了一遍,她正想去成定,姚大人就找来了。
拉着她道:“你去我那看看,唐河还真了不起,县里最大的那两块地已经完工了。”
周果哭笑不得,“大人,完工了这是好事,只是这地又不是我的,你硬拉着我去干什么,我还有事呢。”
姚大人道:“你去看看啊,你不是最擅长种地了吗,你看你这些庄子,我也去看过了,去年才通沟渠,今年就能种粮食了,粮食收成还很不错,都能跟平常庄户人家的地相比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这么厉害,你帮帮他们,给他们说说这地要怎么整,怎么才能跟你一样,短短一年的功夫就能在咸苦地上种粮食,收成还能这么好!”
周果想到自己花费的那些心力,摇头道:“这些地在我手里一年就能有收成,但要在他们手里,起码得三四年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姚大人急了,“怎么会呢,那种地不都是一样的种吗?”
周果道:“怎么会一样呢,我有人有牛,有用不完的肥,还有会种地的老把式,尽最大可能的达到精耕细作,什么都有,那农户们有什么?一个最重要的,这肥就买不起那么多。”
整治咸苦地第一个重要的是水,第二个重要的就是这肥了。
姚大人耍无赖,“那你也跟着我看看啊,你给他们想想法子,我就指望你了。”
周果无奈,“真搞不懂,你是县太爷还是我是县太爷。”
到了地一看,沟渠也通了,就是都是些毛沟,这些毛沟估摸着一两年就要通一次,也不费什么事,他们自己个每年通一通也就是了。
姚大人看着这白花花的地皮道:“你那地不也是去年才通水,怎么一年就变黑了,看不见白皮了?”
周果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得要肥。”
走进地头,拿着棍子往下插了插抽出来,盐层跟当初她那些地差不多。
看着这些眼巴巴的庄户,有些还是从她庄子上褪下来的,她道:“我庄子上有一种草,叫碱蒿子,那草能吸盐,我回头给你匀一些,你给他们分下去,那草很有用。”
姚大人大喜,“当真,那我得替这些百姓多谢你了。”
周果笑道:“算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我近来穷的都恨不得去偷东西,你再要我帮别的忙,我也有心无力了。”
姚大人道:“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们俩谁穷?你再穷能有我穷?”
周果叹气,想到姚大人的身份,松县的父母官,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县比她的摊子大多了。
两人互相倾诉了一番自个的不容易,周果就告辞了。
带着二胖几个去成定。
一到庄子上,看着这一庄子健壮结实的穗子,周果眼前就是一亮。
放眼看去,都是这样的麦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二胖几个道:“对比云州那几个县,乍一看到这里,跟从乡下到了皇宫似的,根本没得比。”
二胖几个都点头,“这里的麦子才算是正常的麦子嘛,云州那几个,跟得了大病一样,稀稀拉拉的。”
庄头笑道:“大当家,也是你给我的种子好,那种子比一般的种子还要好,又管的细,我们庄子上沤出来的这些肥一担都没往外卖,全让我们自己用了,庄户们也很用心,今年这收成指定不差!”
周果道:“辛苦你了,你这么喜欢种地,明年还当庄头吧。”
二六子眼睛一亮,“真的吗,明年还种这块地?”
周果一默,看着这块地道:“这地那么小有什么种头?明年我给你一块一百多顷的地,让你上那去,那地大,可以一半种稻子一半种麦子,你想怎么管都由你。”
这地虽然好,但奈何是别人家的啊,她要是露这个话头,吴老爷还不得找她拼命啊?
说不定一状告到府君那儿,那她还怎么在北地混,谁还敢跟她打交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