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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猎物不大会的功夫都处理出来了,一只山鸡剁块放进锅里煮,野菌栗子还有些,一直都没舍得吃,煮汤好喝的很。

也不舍得多丢,野菌就丢了四五朵,栗子丢了八颗,数着数煮的,反正今晚有狍子,这锅菜主要就是喝汤了。

狍子砍了一半,改刀抹上调料,架在火堆上烤着。

剩下的一半把肉割下来,穿在签子上,炭火扒拉出来烤干,烤干了装袋留着路上当零嘴。

骨头剁成块,留着。

等晚上睡觉的草棚子搭好,周果的肉也烤好了,汤也煮好了,“小叔,过来吃饭了。”

周大仓洗了手,一屁股坐下,闻着这香喷喷的肉味,感叹道:“可怜见的,我们已经三四天没好好吃一顿了,好不容易到了府城,想着可以补一些粮食了,结果也进不去,难道我们后面就没粮食吃了,只能天天吃肉了吗。”

周果笑道:“天天吃肉还不好啊,以往一年半载的也吃不上一顿,那个时候不是天天许愿,以后一定要顿顿吃肉吗。”

周大仓:“我是许愿顿顿吃肉,没许愿顿顿只吃肉啊,只吃肉也难受。”

周果连连点头,叹气道:“我想吃家里的萝卜缨子了,还有小白菜,雍菜估计也能吃了吧,胡瓜跟长豆要是能长出来,过十天半个月应该也能吃了。”

周大仓道:“这个时候了,就算能长出来,估计也长得不好了。”

周果拿了碗出来,先盛了一碗满满的汤递给周大仓,然后自己盛了一碗,两人一面喝汤一面割烤狍子肉吃。

一口汤一口肉,滋味美的很。

之前几天都没吃好,准确来说,两人都没吃饱,今天这顿是几天来食物量最多的一次。

周果为了能吃顿好的,调料哗哗往上面撒,之前都省着用,今天奢侈了一把。

“嗯嗯,这料撒的多就是不一样啊,好吃多了,我怎么感觉都能赶得上老爷子做的了。”周大仓吃着烤狍子肉,狠狠地赞叹,“太好吃了。”

周果也一边吃一边点头,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赶师父做的还是赶不上,可能是我们饿狠了,几天没吃过一顿饱的,加上之前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猛这么吃,味道还成。”

周大仓点头,没说话,嘴巴没空。

两人狼吞虎咽,将半只烤狍子肉吃完了,一锅汤带肉也吃了个精光。

周果摸着肚子幸福的想流眼泪,“吃饱的感觉可太好了。”

她都好久没饿过了。

周大仓挺着肚子叹气,“以前家里穷的只剩下一百多文钱的时候,天天吃不饱,现在手里有钱了,还吃不饱,虽然都是饿肚子,但感觉还是不一样。”

周果没说话,有钱跟没钱的感觉那能一样么。

睡觉之前,她将陶锅里面重新添上一锅水,剁好的骨头丢进去,放在离火堆稍远一些的地方,借着余温明早上起来就能吃了。

两人现在睡觉都不敢睡死,每人一夜一夜的来。

今晚轮到周果了,迷迷糊糊的时不时醒来添柴。

第二日起来练功的时候,她就把剩下的三只鸡给烤上了,昨晚打了四只,只做了一只。

揭开陶锅盖一瞧,骨头已经脱骨软烂了,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撒些盐,又撒了些虾皮粉进去,尝了一点,味道已经出来了。

只是一边练功一边烤鸡,难免烤着烤着表皮就糊了。

早饭,两人一人抱着一只鸡啃,脚边放着一大碗汤,几口鸡肉一大口汤。

周大仓早上一只鸡就饱了,周果问了两遍,才抱着剩下的一只鸡美滋滋吃了起来。

早上的饭量相比于中午跟晚上总是要小些,何况还有一锅骨头炖汤。

都被两人分吃光了。

喝不完的,周果倒进了竹筒里,留着中午喝好了,反正是怎么着也不能浪费的,满山抓狍子也是要费些力气的。

昨晚烤干的肉干装进布袋子里,半头狍子,也有好一些,周果笑道:“这么些应该能吃三四天了。”

周大仓道:“不止,省一点能吃七八天。”

“七八天……”周果瞅了瞅这袋子里的肉干,不由的撅起了嘴,“每天只能吃两三根啊?”

周大仓道:“两三根还不够啊,这东西又不指望它能填饱肚子,解解馋够了。”

说到这里叹气,“我们还是得想法子去哪里补些干粮。”

周果摇头,“不是干粮也成啊,哪怕是些大米,是些黑面白面呢,反正我们自己有锅,自己煮还不成吗?”

她想了想,站起身一挥手,豪气道:“上马走,我们去下面的县,不行去下面的镇,我就不信村里镇里他们还能戒严。”

周大仓迟疑,“他们会不会在县城府城啥的贴告示啊,不是说有那个什么通缉令吗,听说通缉犯人就把人画个画像往各个城门口一贴,府城县城,我们走到哪都跑不掉。”

“不会吧。”周果皱眉,极力回想了那天的场景,“我们就匆匆打了个照面,后面那么多人,我们骑着马跑到路边避开,马屁股对着他们,他们也没几个人见过我们的脸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诶,穿的还是这身新衣裳,不能再穿这个了,得把那身换回来,我俩这脸也得换换,涂黑些,老点。”

周大仓没说话。

两人将衣裳换过来。

周果对着他的脸一阵捯饬,小半个时辰后,大功告成。

周大仓也看不见自己的脸长什么样,好奇,“你给我弄成什么样了?”

周果左右瞅了瞅,“没事,就是黑了点,黄了点,多了些皱纹,多了些斑点,其他的都还好,还能认出你来。”

说着瞧了瞧整体,又道:“你这脖子还有手也得改改,太干净了,手指缝里连泥巴都没有。”

周大仓看了看她这张又干净又白的脸,道:“你是不是也得要捯饬捯饬啊,我觉得其实不动也成,弄这么一身,多难看呐,那要是在哪儿蹭着了,蹭掉了,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不是更惹人注意吗?”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沾了黑灰。

周果挥手道:“我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