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黛...阿砚......】
听到那熟悉又因时间长久而显得些许陌生的模糊声音，玄满脸惊愕，他困惑而又害怕，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
“墨...是你吗？你...”
【布莱克...】
那声音似是含着难以言表的无尽诱惑，令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震惊与激动，所有的警惕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他不再去辨别那声音的真伪，情不自禁地要向那轮廓走去。
“玄！”
突然，一道像是被人直接揪着耳朵往里吼了一嗓子的声音倏地钻进脑内。
他被惊得手一抖，差点没抓稳手里的枪，而跟前的人影也跟受了惊似的，骤然如泡沫般破裂。
“草，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连路西法都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面带恼火地后退半步。
“你...谁让你突然在我耳边大喊大叫！”
刚才的所见所闻令他心神不宁，再加上莫名其妙地挨了骂，玄只觉得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反驳的声音都比以往说话的音量大了几分。
他气恼地把魔弹往旁一扔，只是枪未落地，就像变魔术似的化为一簇黑色烈焰消散干净。
“你还怪上老子了？”
路西法被气笑了，“你刚跟中了邪似的一直傻站着，不管怎么叫都没反应，非得老子扯着嗓子喊才肯动几下。”
“啊...这，这个......”
玄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所看见的人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感到恐惧不安的同时也觉得落寞。
他随后讪讪地低下头去，老实地道了歉，“抱歉，我好像被魇住了......”
“嘁，意志不坚定的白痴。”路西法懒得跟对方计较这件事，他此刻更关心的是对方的情况。
虽然他早就知道对方与魔弹EGo的亲和度比一般的魔弹员工要高出一些，但亲眼所见之后，才发现居然高出那么多——一枪就能将一只满状态的琥珀色黄昏直接毙命。
这不管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你动用了那狗恶魔的力量？”
他提出了最为可能的猜想，不过很快就被对方否定：
“狗恶魔...啊，你是说魔弹射手吗？没有啊，我就很普通地开了一枪。
毕竟我的任务只是清理小黎明，顺带给那只大的刮刮痧，然后剩下的收尾任务本来是要留给你的。”
玄望着已经没了活物的走廊，也颇为不解：
“只是普通的一枪啊，怎么会有这种效果...”
刮痧？
路西法瞥了眼黄昏的尸体，它的甲壳上还留着那抹由魔弹留下的漆黑弹孔，橙黄色的血液从中汩汩流出。
只觉得对方对“刮痧”一词的误解挺深的。
“啧，先不管这个！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这熟悉的对话开头让他感到头疼，但又不得不问。
在他看来，这种在短时间内得到的强大力量，一般得靠一定的代价来换取。
麻烦的是，玄似乎并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动用了这力量，也不知道自身会在怎么样的情况下，又会以何种形式来支付那未知的代价。
也许他出现的幻听就与此有关。
“嗯，可是，不只有幻听...”玄迟疑片刻，不知该不该将自己方才所见道出。
一想到那幻觉所映射之人，他的心就忍不住地发颤。
“我还...看到了......”
“停停停！又是幻听又是幻觉的，你他妈可以等死了！”
路西法发觉到他状态的不对劲，便直接以强硬的态度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
“唔，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这招挺管用的，玄果真不再回忆那令他心慌意乱的幻觉景象。
只是小声嘟囔了几句，表达了对路西法老打断自个儿说话的不满。
“老子不是给过你脑啡肽了吗？你现在就可以服用了。”
路西法只当是对方最近受魔弹的影响较重，精神污染值过高，所以才会频繁出现幻听幻觉。
在他给部长代管心理咨询室的那段时间，他经常能碰到拥有此类症状的员工。
那些员工通常是因为被这种症状困扰到无法维持正常生活的地步，才不得不来咨询室寻求帮助。
若想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最管用的方法就是服用脑啡肽。
虽说治标不治本，服用过多脑啡肽还会有严重的副作用，但胜在起效快。
而若想真正根除此类毛病，最好的方法就是长期服药和好好休息，并保持充足的睡眠。
只不过在公司压抑的工作环境下，大多数员工患有睡眠障碍，他们也不可能申请长期假期去调养身体。
而原因也再简单不过——要是被主管发现有你没你部门都能正常运转，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无情的“解雇”了。
玄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中的袋装脑啡肽。
“...好，我会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