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雪庭,还不知道那只漂亮的小猫咪,有这么多心思。
他如果知道的话,或许会告诉这只小猫咪。
他本来就是尘世凡人,只不过想混口饭吃,才考了佛学院去念本科。
但这并不妨碍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与男男女女们纠缠不清。
毕竟他的好多前辈,娃都两三个了。
林雪庭一度觉得自己自己并没有太出格。
不过,林雪庭显然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
等入夜之后,林雪庭就带着绯月偷偷摸摸去的后山。
绯月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是他的错,向来克己守礼的雪庭师傅,现在居然会带着他钻狗洞。
林雪庭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低气压,但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月白,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绯月张了几次嘴,实在没忍住:“雪庭师傅,你今晚不诵经了吗?”
林雪庭想起了自己的高僧人设,不过反正昨天晚上人设置崩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念了,休息一天。”
绯月咬了咬唇,这是他的错。
绯月拉着林雪庭:“雪庭师傅,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雪庭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然后顺手和他手牵手,一起走:“没事,别怕,马上就到了。”
绯月看着他俩紧紧相握的手,吸了吸鼻子。
果然是马上就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林雪庭指着那个简易的小陷阱,里面还有一只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出来的山鸡。
林雪庭心想,还好来的早,要不然就要被这畜牲跑出去了。
林雪庭把这山鸡的脚脖子抓起来,提给绯月看:“月白,你身体不好,要吃点肉补一补,今天晚上给你加餐。”
绯月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看吧,绯月,你果然就是一个烂人。
他一个和尚,因为你破了色戒破了淫戒,如今还要破杀生戒。
他这样的和尚,恐怕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你怎么能叫他……你怎么能叫他……!!!
烂泥他一个人当就好了,没必要牵扯到旁人。
绯月自认是躲不过官兵的追捕,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但在他的生命尽头,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对他好,愿意为他打破条例,也足够了,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绯月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掌心里:“雪庭师傅,你还记得你是出家人吗?”
林雪庭:“嗯。”还记得一点。
绯月指着他手上的山鸡:“雪庭师傅,出家人怎可杀生?快把它放了,我们赶紧回去!”
林雪庭有些犹豫,这么大的山林,抓一只山鸡也是靠运气的,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山鸡,就这样放了?林雪庭不想放 。
而且,这只小猫儿本就有伤在身,昨天晚上又经历了那样激烈的运动。
不好好补一补的话,身体怎么养的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现在还是和尚,确实不好破戒。
不过话又说回去,色戒淫戒都破了,还在乎宰一只畜牲?
反正,林雪庭想来想去,就是不想把这好不容易抓到的山鸡给放了。
林雪庭的脑子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确实不妥。”
绯月心里稍加安慰:“那就……”
林雪庭把山鸡往前面一递:“那就月白自己动手吧,我在旁边生火。”
绯月:“……不行。”
林雪庭不解:“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抓来,给你补身子的。”
他一个八尺男儿,那么大一坨,说出来的话,居然让人感觉到有些委屈。
绯月狠了狠心,不去看他:“我……不会杀鸡!”
林雪庭懂了,也对,他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儿,可能确实没去过厨房重地。
林雪庭感觉有些失策了,早知道就不带绯月来了,直接做好了再给他端过去,岂不是更好。
这眼瞅着,绯月是不想让他杀生了。
林雪庭掂了掂手里的大肥鸡,把它往地上一丢,算了,便宜你了。
回去的路上,绯月一直沉默不言。
林雪庭大概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并出口安慰:“月白,你不用自责,我没经得住外界的诱惑,是我自己的错,与你无关。”
林雪庭:“就算不是你,日后也许也会是其他人,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绯月略感烦躁:“别叫我月白!”
林雪庭心神一动:“那我该叫你什么?”
绯月心口一紧:“叫我绯……月白施主,像从前那样叫我。”
林雪庭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月白施主。”
小猫咪玩心大起时,伸出爪子犯了错,现在知道犯错了,又想把爪子收回去了。
且看吧,如果小猫咪实在不愿意,他也不是强取豪夺的人。
林雪庭牵着绯月的手,一路摸黑,走到禅房门口,正犹豫,今天晚上要不要挤在同一个被窝时。
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监寺师兄早已铁青的脸,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时,更是有雷霆大发之意。
绯月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想往林雪庭的背后缩。
林雪庭早知道事情瞒不住,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
真是倒霉。
看来今天的好运气,全部用在那只肥鸡上了。
林雪庭挡住监寺师兄的视线,把人护在身后:“监寺师兄。”
监寺师兄气得胸口起伏不断,两个鼻孔出气多,进气少,低喝一声:“进来,把门关上!”
监寺师兄看着林雪庭,这个在佛经的造诣上,远远超过同辈的小师弟,气的两眼发黑:“跪下!”
林雪庭从善如流的跪了下去,却拉住绯月的手:“你不用跪,与你无关。”
再漂亮的小哥儿,在监寺师兄心里,也比不过他这个小师弟。
监寺师兄此刻对着绯月,更是怒火中烧,连佛家的慈悲也没了:“月白施主,我佛家内门之事,你一个外人在此不妥,出去。”
林雪庭对他微微颔首:“先回去休息吧,没事的。”
绯月红着眼眶,看向监寺,为其辩解:“监寺师傅,都是我的错,与他无关,还请您不要责罚他。”
监寺师兄恨得咬牙:“贫僧自然知道是你的错,但贫僧与师弟之间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插手。”
林雪庭皱眉喝道:“监寺师兄!慎言!当心犯下口戒!”
林雪庭起身,把绯月拉了出去:“你先出去,我和师兄说说话。”
监寺师兄看着自家小师弟如此贴心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雪庭,你的性子向来清冷,从不与人亲近,咱们师兄弟这么久,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温和过!”
监寺师兄气得很:“他一个只认识了半个月的外人,值得你对他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