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的速度,就算裴淮之功夫了得,怕也是来不及将她救下。
她有些认命!
不过裴淮之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已经出乎意料之外了。
落马的那一刻, 宋倾城心中默默祈祷,苍天怜悯,不要让她死的太难看,她认命的闭上眼,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苍天真听到她真诚的祈祷,她果然没有摔倒的太惨。
在她即将被远远的抛向地面时,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瞬间天旋地转之下,她已经调转了方向,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软硬适中的物体上。但快速的下坠撞击,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但她仍旧感觉整个人被刀割一般,心脏更是阵阵抽痛。
此时身下却传来一声痛苦闷哼声。
“下去!”
裴淮之费力的挤出两个字。
她听见这声音,快速的睁开眼,就见身下的裴淮之浑身的伤垫在了她的身下,她手脚并用的从他的身上爬起来。
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这句话十分多余,因为裴淮之已经噗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想来受伤已经非常的严重。
刚才下坠之时,裴淮之已经借助旁边的树,缓冲了大部分的速度, 才不至于让两人受致命的伤。
他见宋倾城琉璃的眼眸中似是盛满了担忧,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擦干,轻启薄唇安慰,“无事,此地不宜久留,需要快些离开,对方随时能追上来?”
“好!”
宋倾城看了他满身血污,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叹了口气,费劲将人从地上扶起,这一场鏖战,已经透支了裴淮之大部分的体力,现下十分的虚弱。
他强撑着精神, 不让自己晕过去。
宋倾城虽然比寻常的女子要高挑上很多,却仍旧只到裴淮之的胸前, 等裴淮之整个身体的重量依靠过来之时,她还是踉跄了几步才稳重身形,不至于再次跌倒。
费尽力气,将裴淮之带到马前。
裴淮之调动全身的内息翻身上马,随后向宋倾城伸出手。
但是宋倾城却没有拉住那手,而是拉住缰绳, 修长的玉腿从马背的前面上了马,随后从裴淮之的手中接过缰绳说道,“我来驾马,你可以休息一会\"
闻言,裴淮之一愣,垂眼看向怀中的人。
宋倾城以为他不放心,她说道: “放心吧,我的骑术可是在军营中练过的。”语气是十分的自信笃定。
“驾!”
脆生生的声音传入裴淮之的耳中,裴淮之微微勾了勾唇角,也不与她客气。
“好!”
裴淮之答道。
宋倾城一路骑行向前,之前刺客带她飞奔, 穿过的是一片密林,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于是现在她与裴淮之行了良久,也没有走出林子,她担心迷路,侧首问后面的裴淮之,“三爷,您知道这是通向哪吗”
几个呼吸之间,却没有得到裴淮之的回应。
宋倾城:“.....裴淮之?”
此时,裴淮之却将头重重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而且她感觉裴淮之的身子也在渐渐向下滑落。
宋倾城暗叫一声,“不好!”
顾不上其他,她迅速将身上的外罩纱衣脱下,背手将裴淮之的身子牢牢的挂在自己身上。
利落做完这一套动作,她夹紧马肚, 继续上前,她的尽快走出这片林子才行,她见看不到头的前路,内心又心慌又绝望 ,脑子却是想未来的首辅助大人不会就这样折在这里吧,那她可真是扫把星了。
腿下的动作不断,突然想起谢氏的话,这一世从她嫁给裴淮之后, 确实是他的麻烦没有断过,想到此处,她不由的有些挫败。
此种念头一上头,人也变得有些消极 。
宋倾城摇了摇头,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裴淮之死在这。
又行了约莫十几里,宋倾城的双腿内侧传来火辣辣的疼,想来是已经磨破了肌肤。
她顾不得,因为前方却依旧是一条荒路,她心中已经绝望至极,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蒙面刺客没有追上来,但是如果不尽快找到出口,就算人承受的了,马儿也未必熬的住,更何况裴淮之自晕过去后,便没有醒过来。
宋倾城四面瞅瞅,未发现有什么岔路,不过却感觉天气越发的炎热,地面升腾起来暑气炙烤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林子也稀疏了不少,她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瓣,心中感觉出一丝希望,想来已经快出林子 了。
果不其然,又行了五六里后,她便远远的看见了官道。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好歹到了一个废弃的驿站,有了落脚的地方。
宋倾城的大马向前,停在破败的门口。
小心翼翼的将裴淮之从马背上扶下来,将人安顿好,为了避免暴露行迹,回头又将马儿牵到后院,后院的草已经长得有半人高,这下正好,正好不用给马儿找是食物了。
安顿好这一切,宋倾城才回到裴淮之的跟前坐下,她也有些吃不消了,她将外衫给了裴淮之,这会子却是光溜溜露着两个光洁的肩膀,此时在拿回来也已经变形了,穿不得了。
她稍稍喘了口气,便认真观察起裴淮之的伤口,胸前的伤口又撕裂开了,肩膀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手中无药,这样下去很危险。
她将手放在裴淮之的额头,稍微松了一口气,好在未发热!
宋倾城先将他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视线却看见一个熟悉的物件,她送他的送子香囊,这人竟然随身带着 。
鬼使神差的她将那枚香囊解了下来。
里面有东西!
她顺势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她眼前一亮,是那瓶上好的金疮药,她从书斋里见过的,除了之外,还有两枚铜钱。
她无所谓的又将那两枚铜钱放回香囊里,未有多想,拿了金疮药,轻轻的撒在裴淮之受伤的地方,但上完药,却有些犯难。
用何物给他包扎。
四周观察一番,断壁残垣,远处还有老鼠吱吱的叫,实在是没有可用之物,而裴淮之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晕染的不成样子,根本不能在做包扎用。
怎么办?
宋倾城看了看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