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帅真的失踪了,难道他真的去自首了?
凌姗一次次地拨打他的手机,可手机已经停机了;再一遍遍地抠他的呼机:仍是无人回话。
凌姗索性进城去他的家里找他,可帅帅的母亲却说他去外地做生意了,而当问到他去哪里的时候,老太太却是直摇头。
是帅帅事先告诉老太太这么说的,还是老太太真不清楚儿子的行踪?凌姗分析后认为,老太太撒谎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张教授就公开表示过,他这个儿子整天不干正事出妖蛾子,我行我素,来无踪去无影地让老两口操心和失望。
寻找帅帅的下落,凌姗也曾想到过找个熟人公安局打听一下,可转念又觉得不妥,她知道那种地方,嫌疑人的信息在办案期间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唯能做的是等候。
失望,又一次的失望。
命运在一次次无休止地捉弄着她。
帅帅,我可怜的弟弟,你到底在哪呀?哪怕你真的在监狱里,那姐姐我也会认你。我要去看你呀。
凌姗心里这样无数次的呼喊着:
姐会给你送衣服,送吃的!帅帅呀,你为什么这么不懂姐姐的心哪!
※
时间在不慌不忙的流逝。太阳羞答答地升起,又笑嘻嘻地落下。
生活在往复:早上,晚上;黑天,白天;晴天,雨天。
上课,下课;早操,就寝……
生活似乎变得平静了。
深秋景色很美,迎来的都是收获。
吴潇潇戒毒成功了;吴春雨病好出院了。而凌姗又正式地恢复了班主任的工作,那而被摘走的流动红旗又挂在了初二(1)班教室的门槛上。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师生们的心情都很舒畅。
可这其中仍还有一个人,他依旧是心事重重,学不好,吃不好也睡不香。
他就是徐放。
自从咪咪团伙儿被公安局整窝端了之后,徐放就从新闻的中得知老三在逃。
出于对此人的了解,徐放意识到,这个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无论他逃到哪里都会继续干他的老本行,直至被抓。他就预料到这个人一是还会到学校来找自己和吴潇潇。
所以,他的心就一直在半空中悬着落不了地,他一直在琢磨:如果老三真的出现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又怎么去保护吴潇潇?
当然,和他们一起去鬼混是不能的。可他们要没完没了地纠缠,这要叫学校知道了那影响岂不是更大,后果更糟了么?
徐放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真预料的也很准。
终于有一天,徐放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老三真的潜进学校来找徐放了,并且还要通过他把吴潇潇也给约出来。并约定,傍晚时分在镇东头火车站旁边的君来小酒馆见面。
徐放很犹豫,并不是害怕老三。他在琢磨:如果不去赴约吧,老三他们不会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来骚扰,包括吴潇潇,翻墙爬窗进宿舍,要是那样,那就太危险了,一旦被发现或抓住,刚刚平息的校园就会风云再起,没准事情就会闹大。特别是吴潇潇,她刚刚戒毒回来,更不能再承受别的打击了。
想来想去,徐放还是决定自己一人去赴约会会老三,他想去和老三当面说清楚: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徐放知道这次赴约的危险性。因为他了解老三,知道这人的凶狠。话不投机很可能交手,到那时自已一虎能不敌过群狼还不好说。所以,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赴约前把这仲事儿告诉吴潇潇为好。万一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有个知情人。
于是,徐放便立即去找到了吴潇潇。
当徐放把这件事一说完,吴潇潇的脸就已经给吓白了。她也很了解老三,便坚决地阻止徐放去赴约:
“徐放,你疯了?这小子手黑你不是不知道!你绝对不能去。走,我和你一起去找凌老师。\"
徐放坚决地摇头:“我不想再给凌老师找麻烦,咱们已经够让她操心的了。你知道这事就行,万一我出了事你好向警方提供一下情况。\"
然而,吴潇潇态度仍很坚决:“不行,怎么说我都不同意你去见他,去了指定没好事。\"
徐放说:“那事总得了结呀,他要总这么纠缠咱俩咋办?\"
“那…那报警呢?”
徐放想了想又问:“行是行,吴潇潇,你想过没有,如果警察把他抓了倒也好办,可如果叫小子逃脱了,警察抓不到他的话,那你我麻烦可就大了,他明知是咱俩报的警,那他能不来报复咱俩么?\"
“可也是啊。这小子贼着呐,好几次都能在警察眼皮下逃脱。…那……那怎么办?反正…\"
徐放打断吴潇潇的话有些着急的说:
“行了行了,你可别墨矶了,就这么定了吧。放心吧,我对付他三二个还是有把握的。你记着,有什么事都别出校门就没事。\"
吴潇潇这才点点头。可她还是不放心:“那……你叫上几个人一起去吧!人多他就不敢动手。”
徐放又摇摇头:“你呀怎么这么傻呀?叫几个?叫谁呀?再说这不等于站在大街上嚷嚷么?”
“……那……那要不我也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吴潇潇又提出自己去陪徐放,她说:“别看老三狠,我叫他三哥,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另外有我在,他们也不能把你咋样。”
徐放抿嘴微微一笑:“你错了。吴潇潇。这些人红了眼还管男女?手黑着呢。我敢断定,如果我这次不答应他们,他们一定还有下次,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你千万不要出面,并且不要迈出校园一步。听见没?\"说着话,徐放抬腕看了看腕上的表,说:“现在是18点20分,如果我40分钟后再不回来,你就马上把实情告诉老师!记住了么?”
徐放说完,也不等吴潇潇答话,便转身大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潇潇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地发起抖来。这回不是毒瘾,是害怕。
她在为徐放担心。
怎么办?真的就按徐放说的话去做吗?可这……这太危险了,他们手里肯定都有刀啊,徐放弄不好会吃亏,凶多吉少啊!
吴潇潇迅速地想到了弟弟。
对呀,别人不能告诉,可是可以和春雨说呀。得赶紧去和春雨商量一下,两人的主意咋也比一人强啊。
想到这,吴潇潇便撒开腿朝弟弟的宿舍跑去。
※
此时的吴春雨正在床上躺着休息。见姐姐来找他,便起身下了床,跟着吴潇潇便来到了走廊的楼梯口。
看到吴潇潇急得红头胀脸的样,吴春雨着急地问道:
“姐,你这么急跑到宿舍找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吴潇潇说:“弟,不好了。老三……对,那个大长脸他们又来了!”
“啊?!他,他在哪儿?”
“他们约了徐放,在火车站旁的君来小酒馆儿见面。”
“那……啥时候?\"
\"就现在。\"
“现在?哎呀妈呀。姐,那,那徐放,他,他去不去…呢?”吴春雨一着急,说话都打奔儿了。
“他已经去了!刚走。”吴潇潇说。
“啊……?!”
吴春雨也感到事情不妙。他想了想又问:
“那他们找徐放干啥?你知不知道?”
吴潇潇说:“还用问吗?窝被端了,老三他们没进项,没钱花了,这才要干老本行了……他这次来,同样也在找我!”
“啊?!也找你?”吴春雨急得一个劲地用手挠着刚刚长出头茬的头皮:
“哎财妈呀,这可咋办呢?这……徐哥他,千万可别出事儿呀?……姐,要不,咱们还是去报告老师吧。”
吴潇潇却摇着头:“我说了,可徐放他不让。他说,他不能给老师和学校再添麻烦。他也不让我出面。”
吴春雨这下可没有主意了,急得在地上急直转磨磨,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哎呀妈呀,这可咋整啊……?”
吴潇潇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哪,赶紧过去看看,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如果真打起来了,或者徐放有什么事儿的话,你赶紧用饭店的电话打110或报告给老师。记着,别让他们发现你!”
吴春雨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行!我知道咋整。姐,那我现在就去了!”说完话,他便转身“噔噔噔”地小跑下楼去了。
吴潇潇担心地趴在楼梯栏杆向下边大声嘱咐道:“哎,你千万别掺和呀,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呐……”
然而,吴春雨早就跑到楼下去了。
※
君来小洒馆里,老三和两个同伙在焦急地等着徐放。
真中一个地痞问老三:
“三哥,你说这小子他,他真的能来?可别让他把咱们给举报了呀?不行,咱得出去了着点雷子。”
然而老三却不为所动。
他自信地笑了笑:
“你们呐还不了解他。他这人绝对不会那么干的。他是很讲究的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找他的原因。他这个人,拧是拧,可是很仗义。又讲信用。即便他伸手和咱们单打独斗地玩儿,吃了亏,那他也不会去报‘雷子’的。放心吧,你就耐心地等着,他一准会来。”
另一个地痞接上话问:“哎,三哥,你不是让她也带上吴潇潇么?那,他肯定会把那个潇潇也一起带来了?\"
“哦…这个吗我还真不敢说,他把我的话转给吴潇潇那是肯定的,可吴潇潇来不来那就不是他说了算了。\"老三说。
“哎对了,三哥,吴潇潇…我好象听你说她…她不是去戒毒去了吗?”
老三点点头,又抿嘴一乐:
“是啊。……可是她的毒瘾不算很重,应该比较好戒。从去戒毒到现在这都快两个月了,我琢磨着怎么着她也该回学校了。\"
“哦。”
另个地痞也搭上话:
“哎,三哥:你说一会那徐放要是和咱谈崩了,掘了咱们,死活不跟咱们干,那咱们可怎么办呢?是…是放他走呢还是撂了他……?”
“这倒是个事儿。\"老三咬着嘴唇想了想:“看情况吧。\"说着他警惕地朝四下看了看,这才朝两个地痞摆了摆手,小声地说:
“你们都他妈小点声!我和你们说啊,咱们现在可是正走悖字儿,这人要悖了那喝凉水都能塞牙。所以最好是装孙子。是虎得卧是龙得盘,这就叫虎距龙盘蜇伏,蜇伏懂么?就是等待机会别瞎整。吓唬吓唬教训教训都可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侯不能动真格的。你们听我的指令。即便动了真家伙儿,那下手也要有分寸,你们记着刀子下去扎阳面,千万不能捅阴面啊!这要是死了人,那咱们全得吃花生米。听见没?\"
\"是。是!三争放心,一定就按您说的,扎阳面。不扎阴面。”
“对啦,还有哇,”老三忽然想起什么地又对俩个地痞嘱咐道:
“你们都得机灵点。别大意,别他娘的唬潮潮地往上扑。我可告诉你们,这小子他可是在体校练过的,身手还真两下子,听说在散打比赛中还拿过奖呢!”
“嗨,三哥,你别听他这一套,唬谁呀?还不都是他妈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我还就不信了,那再硬的拳头不是肉长的?还能能硬过我这小钢刀?!”
其中一个地痞不服气大咧咧地说。
另一个地痞也帮上腔:
“三哥,你就放心吧。怎么着咱们三个还修理不了他一个?三哥,我们弟兄俩投在三哥门下还寸功没立呐,我们究竟有没有点本事您也不知道。那今儿个您就就看我们兄弟的身把行不行就得了!”
另一个地痞也随声附和着。
他们正在说着,猛然间,听到\"咣\"的一声响,三人转头看时,原来房门被人踢开了,随即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放。
老三等一抬头:“哟,兄弟来了!挺守时的哈,幸会,幸会,请坐!”他说着站起身,热情地伸手示意徐放落坐,又拿过酒杯给徐放倒酒。
徐放没有坐。
他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地用手拦住了老三递过来的酒杯。
“三哥,谢了。怎么我听三位刚才在研究怎么对三对一?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一被对付,被扎阳面人就应该是我吧?\"
徐放冷冷地问道。
确实,刚才在他们三人议论动手时,正好被来到门外的徐放听了个真真切切,所以他才踢门而入。
老三被徐放的语给问住了,心里不觉一怔:这可是悖到家了,怎么这话就偏偏被他给听见了呢?可转念一想,没事呀?刚才议论具体干法时,不谁都没提到徐放的名字呀!于是便心里有了底,便笑着拍了拍徐放的肩头:
“堂堂的徐大侠怎么也干起趴门缝的事了?哈哈哈,我解释一下啊:兄弟,你误会了,刚才我们是闲聊扯鸡巴蛋呢,那还真不是说你呀。你说,咱们哥们的关系,那还用得着兵戎相见动刀动枪,什么阳面阴面的么?哈?哈哈哈哈。”
“那,那你们真的不是在说我?\"徐放故意反问道。
“你自己信么?那我问你,你说,我们刚才说到阴阳面的时侯,提到过你徐放的名字么?\"老三也笑着故事反问徐放。
“可也是哈?我也觉得你们不应该说的是我呀!哈。\"徐放觉得应该点到为止,于是态度才有了转弯。
\"哈哈…这就对啦嘛,兄弟,咱兄弟的情分那是一般人能比的么?虽不能比刘关张,但也是刀头舐血同甘共苦过吧?三哥觉得和你没处够,所以一有好事总是第一个想着兄弟呀。\"
“对对,徐…徐哥,你冤枉我们了,我们是闲聊天,才说起阴面阳面的……”
徐放不满地瞄了一眼那个地痞,这才又对老三说道:
“那就算我错怪三哥了吧。\"
老三哈哈笑着把徐放一边往椅子上按一边说道:
\"好了好了,兄弟,咱不说这个了,坐,快坐。先喝一杯。\"
然而徐放没有坐下。他轻轻拨开老三的手:
“谢谢,我还有事,不坐也不喝了,我说句话就走。三哥。谢谢你一直还想着我。可我真的叫你失望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有吃有住又有书读,所以,我不能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也不能干那此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也劝您,找个工作,自食其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至于我,已经也不是过去的徐放了,并且咱们之间的事也都已经了结,所以我是不可能再和你走的……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