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年自从那一天被‘乔安然’摔了之后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整天神神叨叨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可能啊,她怎么会用阿笙摔我招式”,“她到底是谁,谁才是我的阿笙”。
陆漫漫观察了好几天,他哥始终都是这副恍恍惚惚、疑神疑鬼的状态。
看来,是时候要拨出那个电话了。
陆漫漫默默的拿起手机,找到了精神病院院长的电话号码......
哥,你别怕。我只是咨询一下,不会真的把你关进去的。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手指毅然而然的按下了拨通键。
“你在做什么?”陆鹤年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此刻正幽幽的看着她手机上的一连串号码。
“啊!!!”陆漫漫被突然出现的陆鹤年吓到了,手上的机子都因为惊恐而差点掉了出去。
注意到此时他正专注的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拨通的电话,陆漫漫被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
“喂,你好。我是蓝山精神病院的......”
“不好意思我们不买保险!”
“啊?我们不卖——”
“嘟嘟嘟......”
陆漫漫眼疾手快的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神色不明的陆鹤年尬笑出声。
“刚刚打错了,就一卖保险的,不是什么其他人,呵呵......”
“哦~”
他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陆漫漫只当他被自己成功忽悠过去了,正打算松口气再找个借口离开时,陆鹤年淡淡的开口了。
“蓝山精神病院现如今也开展保险业务了吗,那他们的涉猎范围还挺广。”
还未来得及放松的陆漫漫突然一口气卡在了脖子里,她惊恐的望向脸色平淡,语气随意的如同只是在讨论今天要吃什么的陆鹤年。
“哥、你、你都知道了。”
她有些害怕的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怯弱胆小的小眼神四处乱瞟,时刻准备着逃遁。
陆鹤年嗤笑,根本不把陆漫漫那愚蠢的可爱的小心机放在眼里。
看到自己妹妹骗人都如此四不像且漏洞百出的模样,陆鹤年又开始回忆起当年江笙骗自己时面不改色,淡定从容的强大心理素质,以及她那即使被拆穿了也依旧嚣张跋扈、死性不改,有时甚至厚颜无耻的颠倒是非、推卸责任的强大魄力。
陆鹤年眉眼柔和、嘴角弯起了甜蜜的微笑。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阿笙了~
陆漫漫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迎接亲哥雷霆之怒的准备了,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着他哥这次下手能够轻一些。
可她等了许久,额头上未传来熟悉的痛意,身旁的人也似乎毫无动静。
在等待中恐惧逐渐放大,她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家哥哥面对着空气发花痴的场景。
这吓的她赶紧把另一只眼也睁开了!
确认了她并没有看错,并且她哥疑似还有病情加重的嫌疑,于是陆漫漫想也不想的立刻掏出了手机。
“您好。我是蓝山精神病院的刘院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再次听见院长的声音,陆漫漫就像是看见了光的救赎一般,几乎喜极而泣。
“院长,我哥他......”
陆鹤年几乎是冲上去抢过了电话。
“都说了我们不买保险!”
“嘟嘟嘟......
——蓝山精神病院。
莫名其妙被当作传销组织,并且被同一通电话挂断了两次的刘院长:???
陆鹤年是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睹妹思人时陆漫漫这死丫头居然又试图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了。
他们兄妹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丫头居然要这样害他?
未等陆鹤年问罪,陆漫漫率先就扑了上来。
她抱着陆鹤年的大腿泫然欲泣的哭喊着:“哥啊,我们有病就去治,你不能讳疾忌医啊!”
陆鹤年头疼的扒拉着腿上死活都不肯撒手的陆漫漫,他无语了。
“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有病,甚至还执着的想把我送进去呢?”
“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以往的时候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可自从你摔伤脑子之后,工作提也不提,甚至公司都很少去了。”
“不仅如此,你还时常深夜不睡,坐在椅子上笑容癫狂、眼神痴迷的一遍遍描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爸妈早就看出你的不对劲了,他们只是不好与你说,害怕刺激你罢了!”
“我看你莫不是自从那日摔伤头就看见了幻觉,要不然也不会天天对着空气笑得那般猥琐!”
这......
陆鹤年确实无法反驳,最近刚想起前世的记忆,他急切的想要去找江笙,与她重复前世的温情。
现在想想,公司的事情自己确实是耽搁了不少。
阿笙可不喜欢沉迷情感、不负责任的男人。
至于什么笑得猥琐、眼神痴迷啥的,她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陆鹤年的思绪逐渐飘散,直到眼神的余光瞧见陆漫漫又暗搓搓的想要掏出手机,这才使他惊觉。
“把手机放下!”
他十分头疼的看着面前这个红着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着十分可怜无辜的小姑娘。
真的是快要拿她没办法了。
陆鹤年牵起小姑娘的手,带着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他温柔的拭去陆漫漫眼角的泪,声音带着劝哄和妥协的意味。
“哥哥确实是病了,不过不是你们所想的精神病,而是相思病。”
“相思、病?”小姑娘怯生生的,哭的红肿的眼眶里带着还未干透的泪,她干巴巴的随着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并不理解他所说的‘病因’。
陆鹤年的眼神略有些忧伤,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忧郁、伤感的气息。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话落,他又低下了头,轻轻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却是十分的苦涩,像是久泡又过了夜的茶,除了涩与冰凉,再也品不出一点甜。
“也许是不知的吧,毕竟......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真正的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