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佳在屋里指导孙斌修改小程序,讲解需要用的的数学公式如何带入进去,算法要如何设计等等一些基础程序语言底层逻辑问题。
屋外的张从明呲好了那半盆的小杂鱼,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张乐佳安排好了活计,让他把自家小车开到后面的烟花厂去,停放在烟花厂里,那里有保安最安全了,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有人破坏自家轿子车,省的一晚上起来看好几次,这么冷的天老受罪了。
现在可不是张乐佳记忆中的时代啊,在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甚至还不止一辆,小区里,马路上,野外停的都是小汽车,遍地的天网链接的摄像头,也不担心有人偷汽车。
张从明听完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的脑袋上,大声夸奖还是儿子的脑袋聪明,想到烟花厂这个好地方。反正家里有三个家庭主妇在准备晚宴,说起来也用不到张从明这个半路出家的野厨子,便放他离开了。
三个家庭主妇一边欢快的做着晚餐以及一些油炸小零食,还有需要提前炸出来的过年吃的硬菜,也顺道一起炸出来,这么冷的天,屋外头就是最好的天然冰箱,啥东西放外面短时间内不出元宵都不待坏的。
厨房里的三人一边制作美食,一边欢天喜地的聊着天,说到高兴的地方,彼此都引的哈哈大笑。似乎生活中的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进,孙家因为孙老头的离世带来的家庭悲哀的气氛,在欢声笑语中逐渐的被驱散了。
不是不想念孙老头,毕竟孙老头才去世几个月,不想念他是骗人的。但是,人只要还活着,总要往前看不是,真要沉浸在悲哀跟过去中,这家,也就散了啊。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看不清生死离别,那就只能活在悲欢离愁中,整日里心情惆怅,这样的人生除了压抑,何来一点痛快跟欢乐?
显然,孙奶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家人也都尽量避免提起孙爷爷的事情,这让孙家缓慢而平缓的渡过了那段最悲伤的时段,开启了一家人失去孙老头后的全新的生活。再加上丁翠莲不时的挑逗起欢乐的话题,一个下午孙家院子里的欢笑声就没有断过。
星空烟花厂,在晚上六点左右,最后一批订单交付完毕,后院的星空烟花厂所有的员工终于放假,整个工厂里做好了生产操作区域停水停电,以及一切的安防措施检查工作,确保放假期间不会发生安全事故。工厂还留下下保安人员进行二十四小时巡逻安保。一方面是以防有不怀好意的人进入工厂进行破坏,毕竟这里还有很多危险品存在库房里,另一方面就是怕发生其他的安全隐患,安排人员巡逻是必须的。
孙启忠是再三的安排保安的巡逻问题,并且还特意发放了一百块钱的值班人员加班费用,提前给他们预留了小灶,并且连生活费也做了每天十元的补贴。
安排好这一切,孙启忠这才带着张从明俩人,把预留下几十箱烟花,用车间里运送原材料的手推车,一人推着一车的烟花,打开通往胡同的小门,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去。
“哈哈,启忠老弟,今年这烟花,咱们可是要放特酿的过瘾了啊,一家十五箱烟花,八箱震天雷,十来把的呲花闪光雷,嘿嘿,我给你说, 初二我们去老丈人家,给我老丈人带些过去,咱也在老丈人那边涨涨面儿,显摆显摆去。”张从明嘿嘿笑着,手里推着小推车干劲十足,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小门,孙启忠停车上锁,关好小门,才跟张从明有说有笑的往家里去。
“启忠哥,从明哥,你们,你们车上推的这是烟花吗?”
二人有说有笑的从停在门口的面包车前走过,就看到正在从车上搬东西的张从旺从车里走了过来。张丛旺一身雪白,应该是在搬面粉。
张从旺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香烟,从里面透出来三根,先递给孙启忠一根,在习惯性的递给张从明一根,可惜张从明并未接他递过来的烟,冷哼一声连头都扭过去了。
张丛旺似乎未觉尴尬,也并不太在意的笑着自己噙了一根在嘴里,点燃,又准备用打火机把孙启忠那根点燃,孙启忠却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不敢抽烟,真要烟头落在上面,可会发生事故的,丛旺兄弟,今年是发大财了啊,莲花烟,凤凰鸟打火机,这派头,没个几十块搞不下来这一套行头啊。”
孙启忠笑着停下车子,跟张从旺说着。
在这整个胡同里居住的这些人家,甚至附近几条胡同里的街坊们,张从旺一直以来都享有良好的口碑和声誉。然而,由于其父亲与孙老爷子之间存在某种过往纠葛,使得孙老爷子在世时对张从旺持有偏见,俩人偶有口角,却并未真的发生实质性的矛盾。但实际上,在同年龄段的人群当中,大家对张从旺的评价颇高。
此时此刻,张从旺面带微笑地说道:“嘿!我整天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的,挣得都是些小毛毛钱呐,哪能跟启忠哥您相提并论呢?要说挣钱的本事呀,那还得属启忠哥您厉害啊!这俩月挣的钱,估计比我这半辈子挣的钱都多啊。”说话间,张从旺毫不吝啬地向孙启忠竖起了大拇指,表示由衷的钦佩之情。
紧接着,张从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兴致勃勃地问道:“哦,对了启忠哥,你们这推车上装载的这些,应该就是你们厂里生产制造出来的烟花吧?现在工厂里还有没有存货呢?不知道能否卖几箱给我呢?毕竟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过年这段时间能够稍稍放松一下啦,我也想买几箱烟花回去,好让老婆孩子们开开心心地过个年嘛。”
只见张从旺充满好奇地抚摸着那些五彩斑斓的烟花包装纸,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仿佛在欣赏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望着烟花上绽放出漫天绚烂的图案,他不禁连连称赞道:“嗯,真不错啊!”眼神中流露出对烟花的向往和期待。
孙启忠笑着说道:“库房里是没有了,生产的都不够卖的呢,这还是最后剩料才生产出这些准备拿回来自己放的,张老弟,钱不钱的就算了,都是自己厂里生产的,这车里你搬几箱回去过年放吧,反正都是放,谁放不是放啊?一家放了,其他胡同都能看到不是。”
“这不行,这不行,启忠哥,库房没有就算了,这是你过年留着放的,我咋也不能要啊,辛苦一年了,嫂子跟小斌还想过个乐呵年呢。今年就算了,明年,明年我提前预定,到时候启忠哥也给我留个十箱八箱的烟花。刚才启忠哥你不说了吗,你放我也能看到,到时候我就带着老婆孩子看免费的烟花,哈哈...”张从旺笑着摆手拒绝了,孙启忠也不勉强,笑着答应了,并说明年要多少,就有多少。说真的他留这些烟花,自家还真放不太多呢。
“那行,谢谢启忠哥了,我这里还有两袋糯米面儿在车上,你弟妹在做炸粘包,急着用呢,我先送过去了,启忠哥,明年啊,一定给我多留几箱好看的。”张从旺说着,从车上提溜起两袋糯米粉,笑着跟孙启忠再三确认明年烟花的事情,这才提着糯米粉往家里走。
待到张从旺的身影完全没入院子里,听到他夫妻俩的说话声,孙启忠跟张从明才开始推着手推车往前走。
孙启忠看着推着手推车一直往前走,并未说话的张从明,轻叹一口气,说道:“从明哥,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两位老爷子也都过世了,再说,事情也不是全赖丛旺哥,我看,你该放下,还是要放下吧,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