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亲吻，亲嘴是夫妻或者恋人才能做的事，而我和爸爸亲弈秋的话，只会亲额头和脸颊，嘴是不能随便让人亲的，知道吗？”
顾梦溪耐心说完，又在傅弈秋额头上落下一个长辈式的吻，极尽亲昵。
这个动作他们以前也做过，但是一直没有给小家伙进行正确的引导。
额头上一点温热，傅弈秋的大眼睛迷茫地眨了眨。
他抬手摸了摸那缕温度，他尚且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但总之，很安心！
哄好傅弈秋之后，顾梦溪从喜悦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忍不住要想起那个问题。
她视线落在傅允昂身上。
犹豫再三，顾梦溪还是问出口：“傅先生，如果是你，前程和爱情，你会选哪个？”
“我从来不做选择。”傅允昂眼也没抬一下，语气淡然，说出的话却是倨傲至极。
顾梦溪纠结的心顿时一噎。
也对。
以傅允昂的手腕和家世，看不上他的人少之又少，而像傅家这样的地位，联不联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傅允昂大权在握，又是傅老爷子唯一可以信任的继承人，他生来就在罗马，尽享权利和繁华。
深吸口气，顾梦溪把燕如言的话重复一遍。
没了，又以一种自己都不太懂的茫然语气开口：“你说，人真的会为了欲望而不择手段吗？”连顾夫人都不能免俗？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傅允昂懂她的未尽之意。
“燕如言的话信半分即可，没必要自寻烦恼。”傅允昂避而不答，只开导她，“况且千错万错，都是顾衡动了贪心，玩弄了两个女人的感情，你可以在他身上把账讨回来。”
“傅先生，逃避，不是你的风格。”顾梦溪轻而易举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
傅允昂被她看着，神色不变：“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才对。”
他们都是聪明人，把一件事说的太过于明白，反而失去了意义。
顾梦溪哑然。
“傅先生，你……也一样吗？”她说话时，声音有些干涩。
“梦溪，所受教育不同，环境不同，观念自然也会不同，我相信你中学就该学过这个道理，学会包容，才是长久之计。”傅允昂意有所指。
豪门的生活从来不像外人看着那么宁静美好。
哪怕没有继承人为了继承权争的你死我活，就是兄友弟恭的场景，也要兄弟二人皆为优秀，真正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反而很少。
由此，即便是段雨茜这般的娇娇女，上面有着兄长承担压力，她也不能成为“普通人”。
她生而就该更努力。
况且段雨茜从来不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段家人也不会放弃对她的培养。
所以她就算做出燕如言口中所说的事情也不奇怪，反而是顾梦溪回忆中温柔善良的段雨茜像是个假人似的。
顾梦溪垂下的眼睫颤了颤，像是在应和她心头的情绪般。
“现在我于你而言应该没用了，如果现在有人拿着一个JE垂涎的大合同让你和她结婚，你会同意吗？”
“没必要。”傅弈秋实事求是地道。
能拿出这种合同的人根本不会觊觎一个有妇之夫。
又逃避……
顾梦溪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现在却有点儿急眼了：“不行，你必须得回答。”
沉吟片刻，傅允昂语出惊人“这难道是你和我妈同时掉进水里我先救谁的进阶版？”
“……”顾梦溪都愣了下，“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
这种一听就不是啥官方话语的话怎么会进傅允昂的耳朵里？
傅允昂想到许昌给他推荐的一柜子恋爱攻略，淡定选择无视：“无意间在茶水间听到的。”
茶水间，公认的八卦圣地，即便是JE这样的大公司也不能免俗，毕竟要给员工自由的空间喘息。
顾梦溪勉强信了这个解释：“你就当是吧。”
“顾梦溪，你真可爱。”没想到她真会应下来，傅允昂眼底满是笑意，抬手捏了把她的脸。
顾梦溪直接攥住他的手，啥话都不说还想享受亲昵？做梦！
“选你。”没等她催促，傅允昂便先一步开口。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梦溪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她想要的……
似乎不止这点。
然而梗在心头的东西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谁还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对人这么上心啊！
顾梦溪越想越烦躁，索性直接站了起来：“我去处理点事情。”
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问：“对了，你父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最近傅正友都处于弱势地位，傅允昂的进展应当会很顺利才对。
一提到正事，傅允昂的脸色便有些阴沉。
“线索断了。”
已经过去五年的事，傅正友又筹备了那么久，自然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的。
这个结果顾梦溪倒是不意外。
要是真能这么快让他们揪出小尾巴的话，傅允昂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
她提议:“你上次不是说刘佩的娘家人也参与了这次策划吗？既然他俩现在都闹掰了，刘佩又有意向你卖好，不如让她去试试？她跟傅正友好歹这么多年的夫妻，又做着傅家当家夫人的美梦，不可能对过往的事情一无所知。”
“试过了。”傅允昂脸色愈发阴沉，“她说她早就和那个哥哥失联，只知道傅正友已经把他送出国，去了哪儿却不知道。”
“更何况傅正友正防着她，她以前在傅正友那里就没多少权限，现在更是全面封禁。”
闻言，顾梦溪不由哂笑。
不愧是傅正友，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说不顾就不顾。
“先缓缓吧。”顾梦溪轻叹一声，就算心头还在为他们刚刚的分歧生气，但她还是安慰了一句，“他总有松懈的时候。”
国内都不好找，更何况是国外。
若是她师父对傅允昂的敌意没那么大的话，她还可以联系她师父帮忙找，只是……
可惜了。
“嗯。”这话说的无力，傅允昂脸色有些阴，还是应了声。
顾梦溪又站了片刻，转身去了卧室。